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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反應(yīng)過來,讓出路,“當(dāng)然能,進(jìn)來吧?!?/br>孫頡的公寓陳設(shè)簡單,色彩清淡,處處收拾得井井有條,倒是讓許書硯暗暗贊賞了一下。他一身淺灰色休閑衣褲,神情萎頓,確實一臉病殃殃的。許書硯坐下的時候順口問:“病還沒好嗎?”孫頡沒說話,從廚房端出一杯水放在許書硯面前,然后才抬頭用手指扶了扶鏡架,“我不信你是真的來探望病情的?!?/br>這么直接?許書硯眉毛微挑,喝一口水,“那我們就開門見山好了,聽說殷總病了?!?/br>正是晚上吃藥的時間,孫頡腳下的步子一滯,轉(zhuǎn)身看向他,“殷總?你在說殷仲坤?他確實還擔(dān)任副總裁的職務(wù),但沒聽說他生病?!?/br>“我還真以為你說話那么爽快,”許書硯起身雙手插兜,“是殷仲月,聽說她病得很厲害,這你不會不知道吧?”孫頡拿出藥盒,一邊給自己倒水一邊說:“你這是哪來的消息?被騙了吧?下周殷氏有兩個新樓盤要開記者會,殷總到時會出席。不排除某些別有居心的人提前散播謠言,但是許書硯,你那么聰明的人,不該信啊?!?/br>他這話說的很高明,既否認(rèn)了許書硯的說法,又諷刺他蠢,還假裝無意透露殷仲月會參加記者會的消息,間接推翻她的重病說。但許書硯聽了只是笑笑,將手中的禮盒放在桌上,“這是殷漁在克里特島上的酒莊訂的,他說你有收藏紅酒的愛好。我覺得這愛好不錯,這瓶是我挑的,希望你能喜歡?!?/br>孫頡聽完一下變了臉色,轉(zhuǎn)過身去,“費心了,我現(xiàn)在生病,忌煙酒?!?/br>“心病吧?醫(yī)生可能不知道,你除了忌煙酒,最該遵守的其實是‘不要妄想不屬于自己的人’?!痹S書硯笑瞇瞇地走到他面前,看著他面色鐵青卻隱忍不發(fā),“你打什么主意我知道,這和身體行不行沒關(guān)系。你不會得逞的?!?/br>孫頡竭力止住胸口的起伏,直視許書硯,“他一直都很努力,你看到了嗎?你忽視他的時候,是我在幫他打氣!”“所以呢?你這是在邀功嗎?”“我……”“多謝提醒,但你最好能守住作為朋友的本分?!痹S書硯沉著臉,說完就往外走。沒想到孫頡在身后叫住他:“不然會怎么樣?你這是威脅我嗎?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別人不知道?那是因為和我沒關(guān)系,我才裝作沒看見。你下次威脅別人之前最好先搞清楚自己有沒有把柄握在對方手上!許先生請回吧,我不送了?!?/br>許書硯下樓后,去往停車場的路上戴上藍(lán)牙耳機。他調(diào)出手機里的某個軟件,調(diào)試一番,耳機傳出了孫頡的聲音。他在打電話。“叫阿姨不要擔(dān)心,我明天上午會去看她?!?/br>“我請半天假,十點左右出門?!?/br>許書硯坐在車?yán)锢湫?,他斷定孫頡口中的阿姨就是殷仲月。既然是養(yǎng)子,不可能養(yǎng)母病重不去探望。他剛在貼在孫頡家茶幾下的竊.聽器是有時效的,一旦電池用完就會啟動自毀程序。許書硯取下耳機,把車開走。*第二天上午十點,孫頡果然準(zhǔn)時外出。他不開車,在路邊招了輛的士。許書硯開車在后面跟住他。孫頡下車后,走入住院部等電梯。等電梯的人多,許書硯站在他身后,混在人群中,一起擠進(jìn)電梯轎廂。不過在見到孫頡按下頂層鍵后,許書硯很快下了電梯。頂層是高級特護(hù)病房,一出電梯就要登記訪客身份。而且殷仲月的病房外,免不了有專人把守,沒辦法跟進(jìn)去。許書硯坐在住院部外面的花園里,靜待時機。半小時后,孫頡下來了,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殷仲月。她看上去憔悴了很多,不像在公司見到的那么優(yōu)雅精致。她沒有穿病號服,穿了條寬松舒適的天藍(lán)色連衣裙。看到他們也朝花園走來,許書硯趕緊溜走。他小跑沒兩步,斜刺里沖來一個人和他撞了一下。對方剛要走,被他一把拽住,那人手里正拿著許書硯的皮夾。許書硯拽扯的力道讓他動彈不得,對方不敢叫,只能惡狠狠地壓低聲音:“你想怎么樣?”“我想請你幫個忙。”年輕的平頭男人困惑地抬頭看他,一臉問號。“看到那個戴眼鏡穿格紋襯衫的男人了嗎?”許書硯指向花園里的孫頡,“你用剛才撞我的方法撞一下他,然后把他手里的紙袋拿過來?!?/br>“那么大?”平頭男人臉皺成一團嗷嗷叫。“你不去撞他,我就帶你撞派出所。你挑一個?”“你不怕我跑了?”“你去之前,我給你一百。拿到之后,我再給你一百。那紙袋對你毫無用處,你確實可以拿到手了自己先翻翻,看我有沒有騙你?!?/br>男人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行”,從許書硯手里接過錢就走了。十五分鐘后,許書硯在醫(yī)院側(cè)門拿到殷仲月的病歷,復(fù)印了一份。他讓先前那個平頭男人再把病歷撞回去。對方差點沒哭出來:“大哥你玩我嗎?”許書硯雙眼微瞇,笑得很溫柔:“去,還是不去?”當(dāng)天下午,殷仲月急性肝功能衰竭且還沒找到合適肝.源的消息就在網(wǎng)上傳開了。晚上美股一開盤,殷氏股價一通狂跌。孫頡氣急敗壞地打電話問許書硯:“是不是你?說!”許書硯一副聽不懂的口氣反問:“我怎么了?”“散播殷總病情的是不是你?!我就說那份病歷怎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xiàn)?!?/br>“殷總病情?是殷仲坤副總嗎?”“你……”“總不會是殷仲月吧?我明明昨天才聽你說,那是謠言來著?!痹S書硯說著沒繃住,笑了兩聲。孫頡沉默兩秒,摔了電話。*零點許書硯和殷漁通完電話,又接到殷蓮的。他和妻子吵了一架,被趕出家無處可去,不得已想到許書硯。一開門,殷蓮就渾身酒氣地?fù)溥M(jìn)來。許書硯嫌惡地推開他,他沒站穩(wěn),直接撲到地上。“你沒事吧?”許書硯蹲在他身邊,搖晃他的胳膊。“你說我慘不慘?帶人回去,被我老婆抓個現(xiàn)行?!?/br>許書硯當(dāng)時就想給他兩腳,但忍住了,又問:“你不是吧?帶人回家?你孩子才剛滿月,你怎么這么……”殷蓮衣衫不整地爬起來,手一揮,搶白道:“禽.獸是吧?我承認(rèn)啊?!?/br>許書硯對他的坦白真是無話可說。殷蓮被他拖到沙發(fā)上,翻了個身很快睡去。許書硯想起什么,趴在他耳邊問:“我記得孫頡不是也開車嗎?他車呢?”殷蓮嘴里含混不清地說:“什么……車……”“孫頡,孫頡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