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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看出了阿綺的怪異,可她跟著阿綺多年,知曉其性子,平日待人溫柔和煦,體貼遷就,然一旦下定決心,旁人無論如何也勸不動。 待郎君忽然冷淡厭惡,定也有原因,只是旁人不知道罷了。 她遂沖戚娘搖頭道:“咱們皆是崔府陪嫁而來的人,無論何事,只聽女郎吩咐便是。戚娘且去備衣點(diǎn)香吧,女郎似有些勞累,定是要更衣小憩的?!?/br> 戚娘忙匆匆入屋中去,命小婢取出才熏過的干凈軟滑的起居服,又親自點(diǎn)香斟茶。 已是午后,阿綺立在屏風(fēng)后,換上輕薄紗衣,坐榻上用了兩口點(diǎn)心,又飲了熱茶,便屏退眾人,獨(dú)臥榻上小憩。 一時室內(nèi)暗香裊裊,幽靜宜人。 郗翰之進(jìn)屋時,便只見滿室寂靜,只案上博山爐內(nèi),緩緩噴吐屢屢香煙,沁人心脾。 他無聲立在門邊,細(xì)細(xì)打量著這間未宿過幾回的寢房。 他記得上一次來此,還是婚儀前半月。那時這座宅邸尚顯空曠,并無人氣,就連仆從,也不過是他臨時買來的三五個。 如今,由他那婦人住了一載,已讓宅中多了許多生氣。 不但因她自崔家?guī)頂?shù)十仆從,就連從前光禿禿的庭院,此刻已是草木成蔭,石徑幽曲,西南處更引昆明湖中活水入宅為蜿蜒溝渠,上設(shè)小橋涼亭,景致頗精秀。 而眼前這間寢房,本只貼墻處設(shè)簡單的箱笥與物架,內(nèi)置床榻罷了,如今卻因多了許多裝飾,變做一間極溫馨精致的女子閨房。 中設(shè)一面折屏,將屋子隔作內(nèi)外兩室。 那層薄薄的絲帛,將內(nèi)室情景變得朦朧模糊起來。 他悄然靠近兩步,透過屏風(fēng),竟見背后矮榻上,恰側(cè)臥著個纖細(xì)背影,隱隱綽綽間,瞧不真切,只能勾勒出幾縷玲瓏曲線。 那當(dāng)是他的新婚婦人,崔家阿綺。 昨夜荒唐夢境中的旖旎畫面,再度聯(lián)翩而至。 原本因回府后,無人迎候的冷待而生出的怒氣,莫名消散,化作無端的躁動。 他下意識握緊掩在寬大袖口間的雙手,悄無聲息繞過屏風(fēng),于榻邊垂首,目光一寸寸拂過榻上那道忽然變真切的婀娜身影,仿佛要將她與夢中之人一一貼合。 春意正濃,明媚日光自窗外照入。 他背光而立,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矮榻上投下一片濃重陰影,將榻上嬌小身軀緊緊籠罩住。 他垂在身側(cè)的手不由自主緩緩伸出,一點(diǎn)點(diǎn)靠近她,因才出浴房而彌漫周身的厚重水汽,將室內(nèi)淺淡熏香也變得濃烈起來。 眼見指尖就要觸及一片素色紗衣,側(cè)臥的背影忽然動了。 她單肘支撐著,在他投下的陰影間慵懶坐起,扭過身來,蒼白動人的面上,一雙紅腫眼眸冷冷望著他。 郗翰之動作一僵,只覺一腔熱意被涼水澆透,心口也被她冷淡漠然的注視莫名刺了一下,鉆心疼痛的同時,甚至還有一瞬無端的愧疚之意。 他緩緩收手,直起微躬的腰背,勉力壓下那陣疼痛,居高臨下俯視榻上之人,回以同樣的冷淡:“你今日去了宮中?怎歸來也不同我說?” 他未言明,然言語間,卻盡透著不滿,顯然是因她未特意留在府中迎候,歸來后,又獨(dú)自小憩,未理會他,自覺被冷落。 阿綺自能聽出他話中意味,然此刻她亦心中煩亂,本就打定了主意,不欲多理會他,遂只抿唇不語,徑自繞過他下榻,籠住披散的烏發(fā),取了件衫子披上。 直至他等得漸漸不耐煩,怒意已顯露面上,她方冷冷道:“郎君歸來,也未同我說。我不過循例入宮拜見太后,郎君難道不允?” 郗翰之又是一窒。 他歸來之事,的確未曾特意派人回來知會。只因他以為,這等消息,不必他說,建康不論官民,應(yīng)都知曉。 至于她入宮去,方才他也問過府中仆從,得知她的確是循例拜見。 如此說來,他確實(shí)不該多有苛責(zé)。 這般想,他稍稍緩下面色,道了句“是我疏忽”。 說罷,垂首望一眼身上因沐浴出來而稍顯凌亂的寬大衣袍,踱步至榻邊坐下,一雙深邃黑眸緊緊凝著立在一旁的婦人,仿佛期望她轉(zhuǎn)首過來,能沖他露出個如夢中所見一般的溫柔笑容來。 然她逆光而立,朦朧的面上未現(xiàn)絲毫笑意,甚至腳步也下意識后退半步,仿佛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一般。 只瞧她微微垂首,泛紅的眼眸中毫無波瀾:“既然郎君要在此處小憩,我便不多叨擾了。” 說罷,轉(zhuǎn)身欲走,似絲毫不愿與他共處一室。 郗翰之面色倏然冷下,方才被強(qiáng)壓下的惱怒登時自心底一躥而起。 他自榻上驟然起身,寬大的袖袍一下掠過桌案,將其上杯盤盡數(shù)帶落,碎作一地狼藉。 屋中動靜登時將守在院中的翠微與戚娘等人驚住,面面相覷間,慌忙至門邊,滿心憂慮地張望。 卻見郗翰之原還算平靜的面上,已滿是怒意,冷笑道:“我看,是我擾了你才對。不必你走,是我該走才對?!?/br> 說罷,大步踩過滿地碎瓷,拂袖而去。 翠微與戚娘等跟在阿綺身邊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情景,登時嚇得膽戰(zhàn)心驚,望著郗翰之背影漸漸遠(yuǎn)去,方拍著胸口入屋中來。 戚娘一面收拾碎瓷,一面搖頭道:“到底是寒門出身,行事這般厲害魯莽,可別將女郎嚇著了!” 翠微忙示意她噤聲。 二人一同向阿綺望去。 只見阿綺孤身立在一地碎瓷中,望著空蕩蕩的門外,神色漠然,好半晌,方提起裙裾,小心回內(nèi)室去。 隔著那道屏風(fēng),只聽她語調(diào)悠悠,情緒莫辨。 “早晚要走那一遭,不過摔些杯盤罷了,無礙的?!?/br> ☆、謁見 暮春午后,已有初夏的影子。 方才還是日光明朗,景色爛漫,不過片刻,便烏云翻滾,空氣悶濕,似有陰雨將至。 戚娘與翠微方將屋中清理干凈,才跨出門去,便有雨淅淅瀝瀝落下。 二人忙躲入檐下。 躲了一陣,那雨仍是綿綿地下著,并無要停的樣子。戚娘伸手擦擦鬢角沾染的雨霧,絮絮道:“這雨一時半會兒怕也停不了,今夜潮氣定十分重,女郎素來體寒,得趕緊將被衾熏干燥些!” 說罷,領(lǐng)了兩個婢子便入屋中去,卷了寢具到外間去熏。 翠微心細(xì),立在廊下,未直接入內(nèi),只先小心翼翼往內(nèi)室窗扉處望去。 卻見阿綺正坐在窗邊,纖手支頤,仰頭靜靜望著空中翻涌的烏云,一身紗衣格外單薄。 她沿著屋檐前行兩步,低聲安慰:“郎君行伍出身,行事粗獷些,也是常事,女郎萬莫放在心上?!?/br> 阿綺仍是怔怔的,聞言轉(zhuǎn)過紅腫未退的雙眸,水汪汪凝著她,紅唇邊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