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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沒辦法說,說我喜歡一個男人,我喜歡他,一直以來都沒把他當朋友,而是當做一個想要交往的對象,我沒法這么說。”告白需要勇氣,被拒絕的幾率太大了,誰都不敢冒險,只能一步步試探。“況且他現(xiàn)在有女朋友了?!惫芟蛲枘璧?,“我也該結(jié)束了吧,這悲慘的暗無天日的單戀!我奉勸自己今天立刻馬上死心!”在快餐店呆了半個多小時,管向童終于解決了那份不太好吃的薯條站起來說:“走吧,快到點兒了,咱倆提前去飯店里面等人?!?/br>許皎白問:“你做好心理建設(shè)了?”管向童臉一下垮下來,喪喪的:“沒有,不然也不會先約你來這里,我是真的緊張,看到他女朋友我該說什么,嫂子好?”許皎白:“江稍比你小吧?!?/br>管向童:“對不起,太緊張給忘了。”許皎白安慰道:“不一定就是女朋友?!?/br>管向童放輕了聲音:“不是又能怎樣呢,這次不是,還有下一次?!?/br>許皎白抬起頭,在他印象里管向童永遠咋咋呼呼,對任何事都充滿積極,但是愛情不可以,暗戀的那一方要小心翼翼縮在屋檐下躲雨,喜歡要是能輕易說出口,就不會有那么多難舍難分的戲碼了。但是許皎白沒想到這一次真的讓他說對了,江稍帶來的不是女朋友,他甚至都不是一個女的。他們來得已經(jīng)算早,報了房間號卻被告知另外兩個人已經(jīng)在包廂里。服務(wù)生帶著他們上二樓,洗手間里走出一個人跟在他們身后,誰都沒想到要回頭看一看。打開門看到江稍一個人坐在飯桌前,許皎白還停住了,隨即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你又在發(fā)什么呆?”是季橫。管向童很吃驚。他有六年沒見過季橫,以前他們兩家住對門,后來做同學(xué)再后來就是陌路人,完全斷了聯(lián)系。他看看江稍又看看季橫,頓時覺得自己被耍了,怒視江稍,江稍顯得有些無辜,還把自己旁邊的椅子拉出來等著管向童去坐。許皎白突然明白季橫昨晚那句話的意思,他真的逃不掉,季橫要是想,隨時都能出現(xiàn)在他周圍。這頓飯吃得異常詭異,連最活躍的管向童都不怎么說話。他是怕季橫,從小就怕,還玩泥巴年紀,季橫是他們那片小區(qū)的孩子王,行為做事都能讓一幫男孩子追隨,他當時也是其中一員。這么多年沒有聯(lián)系,季橫一個電話打過來問他許皎白在哪里教課,他猶豫一下還是說了。一方面是他一直以為兩個人當年是為了一個女孩鬧掰的,現(xiàn)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還有和好的機會,另一方面就是他怵季橫。舊小區(qū)隔音不好,季橫曾經(jīng)住的那間房子里女人聲嘶力竭的謾罵和崩潰的大喊,他都聽得到。那時候他年紀不大,管母總是告訴他,那是人家的家事,你一個小孩子別去好奇,離對面那家人遠一點。管向童至今記得有天夜里,一向不主動和自己家往來的季橫母親突然哭著敲門說:“幫我找找季橫吧,求求你們,我找不到他……”據(jù)說是因為一只貓。季橫的母親把季橫養(yǎng)的貓扔掉了。管向童當時覺得大人真過分啊,他們根本不知道一只小動物對一個孩子來說意味著什么,尤其那只貓還是季橫親手撿回來的。等到季橫自己回到家,管向童跟在家人身后,親眼看著季橫母親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扇完又抱著季橫哭。他有些害怕。不是因為季橫那個有點瘋狂的母親,而是因為季橫。姜彩捧住季橫紅腫起來的半邊臉頰,邊落淚邊顫抖說著:“我們養(yǎng)不活它,你能懂嗎季橫?”季橫平靜拉開母親的手,又平靜回答:“我知道?!?/br>他不惱怒不難過。也不存在希望。許皎白沒吃幾口飯菜,低頭發(fā)著短信,江皖問他今天什么時候去看孟媛。許皎白說自己在外面吃飯,吃完飯就去。[吃飯?你能和誰吃飯?]不怪江皖這么問,許皎白的朋友實在少得可憐。許皎白回復(fù):[高中同學(xué)。]江皖:[?]江皖:[你現(xiàn)在在哪?需不需要我去解救你?]許皎白:[不用。]江皖:[哎別這么見外嘛,地址發(fā)過來,正好一會兒一塊去看阿姨。]許皎白看看外面天色,想了想把地址發(fā)過去:[那你帶兩把傘過來。]江皖:[?]許皎白:[謝謝。]江皖:[你把我當跑腿的??]許皎白面無表情打道:[謝謝謝謝謝謝。]包廂里開著空調(diào)有點小冷,許皎白剛輸入完一行字,抬起頭與季橫的目光撞個正著。他特意找了角落坐著,意圖明顯,季橫偏偏要挨著他坐。許皎白有些心煩,睫毛在顫,耳廓泛紅但不是因為害羞。“離我遠點?!?/br>管向童不小心聽到了,忍不住懟了懟江稍,“不至于吧他倆……”江稍低了低頭:“他們兩個以前不是也這樣嗎?”“那不一樣吧?!惫芟蛲f,“感覺不一樣?!?/br>江稍給管向童夾菜,“吃菠菜?!?/br>管向童現(xiàn)在可沒功夫吃飯,眼睛時不時瞄著對面偷偷看戲,“別把你不愛吃的夾給我,趕緊給我夾出去,不然一會兒打死你?!?/br>江稍:“哦。”沒見面之前最緊張的那個人是管向童,見面之后最放松的人也是管向童。他手搭在江稍肩膀上,“哎說說,你出去念書怎么還和季橫碰上了?”江稍:“他爺爺和我爸認識。”管向童瞪大眼睛:“……這么巧的嗎?”富人圈子有名有姓的來來回回那么幾個人,會認識也不奇怪。一頓飯吃得艱難,好不容易到了尾聲,四個人從飯店出來,天空下著小雨,許皎白停在屋檐底下,季橫也跟著停下來。管向童問他:“你不走嗎?”許皎白搖搖頭:“一會兒還要去醫(yī)院?!?/br>管向童說:“是去看阿姨?那……”“我在等人?!彼f著瞄到站在一旁的江稍,忽然想到什么,有點小緊張,“你們先走吧。”小雨落在傘上的聲音實在不大,江皖走得也悄無聲息。那把橙色的傘,熱情又絢爛。“許皎白,你還知道出來?jiejie我等你半天了。”她假裝沒看到許皎白周圍的人,走的每一步都堅定,嘴角揚起笑容,假裝愉悅。江稍看到她了。他和許皎白一樣,是讀不懂氣氛的那類人。江皖曾經(jīng)恨透他這一點。江稍說:“姐。”第3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