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個人從病房里出來，一路都很沉默，到了醫(yī)院食堂打飯，許皎白走神，回過神季橫把兩個人都飯菜都買好了。

許皎白：“不用給我打飯?！?/br>
季橫：“我都買完了。”

許皎白：“我不吃這些。”

季橫點點頭：“嗯，食堂一共就這六樣菜，你告訴我你不吃哪個？”

許皎白：“……”

兩個人挑了人少的地方坐下，許皎白猶豫一下低著頭對著餐盤說：“謝謝，一共多少錢？我微信轉(zhuǎn)給你?！?/br>
季橫：“跟誰道謝呢？抬頭跟我道謝，我付的錢，不是餐盤付的錢。”

許皎白當沒聽見，頭頂傳來季橫無奈的一聲笑。

“要是想加我微信，直接跟我說就好，不用這么拐彎抹角?！?/br>
“我沒……”

“我知道?！奔緳M打斷他，“行了，不客氣，錢不用轉(zhuǎn)，你快吃吧。”

吃飯的時候很安靜，只有最后季橫問了一句：“阿姨的頭發(fā)……”

許皎白：“化療。”

季橫點點頭。

回到病房時孟媛還沒醒，床頭柜上放著上午沒刷的飯盒，許皎白拿起來跟季橫說：“我出去一下，洗碗。”

季橫點了下頭，坐到病床旁邊的凳子上，“我在這里看著阿姨?！?/br>
許皎白剛出門，孟媛就睜開眼睛，季橫愣住，“阿姨？”

孟媛笑起來，屬于母親的微笑，溫暖又寬容，再一次說：“我睡不著，真的是……太久沒見你了?！?/br>
孟媛的聲音很輕，在午后的陽光里緩緩飄起：“他一直不肯說起你，可是我知道他心里在乎。不然他大可以告訴我，你們鬧掰了，以后不會再有聯(lián)系，但是他沒有……我這個兒子啊，嘴笨，什么都要靠我這個做媽的猜，我能全猜到嗎？”

孟媛說著又笑一下，即使面容枯黃，頭發(fā)掉了大半，溫柔依舊。

“他什么都不說，就是非常在意你了。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能這么多年不聯(lián)系，但是季橫，我永遠記得你和我兒子說過什么，你說溫柔從來不是錯誤……你永遠不會和那幫傷害他的混小子一樣，你們鬧矛盾一定是有原因的對嗎？”

許皎白回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在聊天，他在門口悄悄打量，孟媛開口：“偷看什么呢？半天都不見你說句話?！?/br>
許皎白：“說什么？”

孟媛嘆息：“你呀你?！?/br>
許皎白抿下嘴角：“飯盒刷好了?！?/br>
孟媛斜他一眼：“邀功也沒有用?！?/br>
許皎白：“哦?！?/br>
季橫在旁邊偷笑，目光停在許皎白身上。

他們待了很久，直到晚上看著孟媛吃過飯才走。

從醫(yī)院出來季橫問：“不一起吃個飯什么的嗎？”

許皎白轉(zhuǎn)過頭直接說：“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季橫沒說話，嘴角仍然掛著笑，眼里卻沒有笑意。

“你已經(jīng)過來看過我媽了，我們就不要再有交際了?！痹S皎白垂下頭，“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br>
“為什么，我們不是同學(xué)嗎，同學(xué)之間往來一下不過分吧？”季橫說。

許皎白皺眉，知道季橫是故意這么說。

他知道說什么會激怒他。

“許皎白，你怎么還和以前一樣?。俊奔緳M看落在地面上的影子，“一點脾氣也沒有，我這么說你都不會生氣？”

許皎白有些生氣了，然而面色冷靜，聲音沒有起伏：“沒必要提以前，我有變化，你也變了很多?！?/br>
“你要是會沖我發(fā)脾氣就好了，起碼證明你還是有點在意我的，我還可以為自己辯解一下?！?/br>
季橫笑起來，在月色之中，發(fā)梢染上夜空灰敗的藍。

“我來見阿姨沒有其他目的，我這么說你應(yīng)該也不信?？墒窃S皎白……mama真的好溫柔啊?！?/br>
許皎白愣了一下，不明白季橫最后一句話的意思，看向季橫。

季橫臉上還是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他還是讀不懂他。

“因為我也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哪句是假?！摈龅奶焐?，許皎白收起錯愕的情緒，“猜起來太累了，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br>
他不會再去猜，也不要為此難過了。

季橫點點頭。

“那今晚最后一句話，我說完咱們就告別，可以嗎？”

許皎白猶豫一下點頭。

季橫說：“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對不起啊，我就沒打算放過你。”

第32章我知道

許皎白到家沒多久，手機連環(huán)震動，打開全部是管向童給他發(fā)的消息。

管向童：[你記不記得我前幾天說的？]

管向童：[你明天一定要來?。?！]

管向童：[救我狗命?。?！]

管向童：[啊啊啊啊啊你人呢?。?！]

許皎白：[嗯，記得。]

前幾天管向童和他說過江稍要請他吃飯，兩個人很久沒見面，管向童怕尷尬，想拉著許皎白一塊去。

許皎白沒有異議，他朋友本來就不多，能聊得來的更少，每次管向童叫他出去，他基本都會答應(yīng)。

他心里還揣著一些事情，醫(yī)院外面季橫和他說的那些話令他心煩意亂，從書桌上抽出速寫本，潦草起形，畫出一只貓的輪廓，不像中午在草叢里見到的那一只，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畫什么。

第二天許皎白到達管向童說的快餐店，管向童正在吃薯條，許皎白坐在對面看著他吃。

管向童蘸一口番茄醬吃一口，手指挨著嘴唇像個小孩子。

“我還是緊張。”管向童說。

“緊張什么？”

“他說還要帶一個人來……我猜是女朋友。”

許皎白疑惑：“那你為什么還答應(yīng)過來？”

管向童卡殼了，最后小小聲道：“真的很久沒見了啊……上次見面應(yīng)該是兩年前。”

許皎白拿起一根薯條放進嘴里。

他們很少交流感情上的問題，這是繼高考后第二次管向童把這些事攤開明說，“因為我……喜歡他唄，就想看看他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了?！?/br>
許皎白點點頭：“薯條不好吃。”

“那不然你點點別的吃？但是一會兒還要吃飯……哎我說，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你講，你重點放的不對吧？！”也沒指望許皎白能回答，管向童把頭磕在桌子上繼續(xù)講，“我就是想死心啊，都過去多久了，我和他的聯(lián)系也不多，哪能喜歡這么久呢？這根本就不科學(xué)！”

許皎白又拿了根薯條，這次蘸了番茄醬。

管向童扒著桌子，下巴搭在手指上，可憐巴巴望著許皎白。

“每次我都覺得差不多了，我應(yīng)該不喜歡他了……可是每次見面，我又會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喜歡他，他挨近我心跳會變快，我倆一對視我就想笑，只要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開心。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