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莎有些訝異：這私人女校聽起來竟然還挺現(xiàn)代化的！在維多利亞時代開設(shè)這樣的學(xué)校，還幫助女工們識字學(xué)習(xí)，可以說是一名婦女運動的倡導(dǎo)者了。

    “這位議員夫人倒是還挺開明的，”伯莎說道，“但這可是拿一份工作的錢，干兩個人的活，遠(yuǎn)不及給子爵家當(dāng)家庭教師來的劃算?！?/br>
    “是的?！?/br>
    簡·愛坦率地承認(rèn)了這點，但她卻沒有展露出任何認(rèn)同的情緒。

    相反，端坐在伯莎對面的嬌小姑娘神色猶豫：“可是……”

    “可是？”

    “沒，沒什么?！?/br>
    “你覺得議員夫人的工作更有趣？”

    “我……我還沒想好。”

    看著糾結(jié)的簡·愛小姐，伯莎勾起嘴角。

    說到底就是在一份更舒適的工作和一份更有意義的工作之間糾結(jié)嘛，伯莎也當(dāng)過社畜，她很明白簡·愛小姐現(xiàn)在的心情。

    “不如這樣，”伯莎提議道，“我們一起去見見子爵夫人和議員夫人，你考量一番再做決定，如何？”

    簡·愛聞言，一雙眼睛驀然亮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驅(qū)邪儀式中面具來自于我國儺戲，衣著來自加勒比文化，動作來自吉普賽人，搖鈴鐺和喊的不潔凈來自于?？轮刑岬街惺兰o(jì)針對麻風(fēng)病的儀式。

    伯莎：全世界神棍都齊活了，我就不信還有什么鬼不被趕跑的。

    姜花：你甚至被吉普賽人罵邪教徒呢，好意思嗎！

    伯莎：嘻嘻。

    第22章 閣樓上的瘋女人22

    穿越之前的伯莎是個純正的社畜，而且好巧不巧的是，她當(dāng)時的經(jīng)歷和如今的簡·愛小姐差不多。

    起初伯莎擁有一份類似于桑菲爾德家庭教師的工作，雖然被“困”在了小地方，但勝在穩(wěn)定和體面；后來因為一時沖動，背起了行李辭去工作前往倫敦這般的國際大城市。

    不過伯莎當(dāng)時的條件可比簡·愛小姐艱苦多了：一個人背著書包，睡四人間的青年旅社，每天算計著生活費還能堅持多久。可能也正因如此，伯莎才愿意照顧一下經(jīng)歷近似的簡·愛——大家都是找過工作的人，能幫一把就是一把嘛。

    但伯莎也沒有將一切全部代勞。

    說是陪同簡·愛去面試，其實她就是在附近的女帽店等待而已。

    伯莎長得好看，來到倫敦時也購置了幾套流行款式的衣裙。這讓她一瞧就像是個有錢的夫人，因此在女帽店里頗受店員恭維。她和裁縫閑聊了幾句，并沒等多久，簡就回來了。

    “這么快？”伯莎訝然。

    “只是和科爾曼子爵夫人進(jìn)行了簡單的交談，”簡說道，“也見了見她的女兒?，F(xiàn)在我們可以去見議員夫人了?！?/br>
    “……”

    盡管簡沒有任何表示，可伯莎沉默片刻，還是問道：“你不滿意？”

    簡：“是子爵夫人需要一名家庭教師，萬萬輪不到我不滿意的?！?/br>
    伯莎一笑，和簡·愛小姐一同離開女帽店。等進(jìn)了馬車她才開口：“好啦，現(xiàn)在沒外人了，子爵夫人為難你了不成？”

    “倒是沒有，”簡無奈說了實話，“只是她的女兒……讓我想起來了我的表姐和表兄，我不認(rèn)為自己有能力將她教好。”

    在原著里，簡的表姐和表兄生性惡劣、品德敗壞，是兩個被嬌慣養(yǎng)壞的孩子。簡自幼寄人籬下，可讓他們好一頓欺負(fù)。

    一句我沒能力，實際上是簡·愛壓根就不想再同這樣的小孩子多做接觸。

    伯莎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頭：“那就去費雪夫人那里去看看吧。”

    議員夫人的女校位于倫敦的另外一個區(qū)域，治安沒那么好，卻很是繁華，許多商鋪和手工店鋪紛紛開設(shè)于此，這也意味著她的女校針對的學(xué)生，大多數(shù)也是這些小商人們的女兒。

    按照原計劃，伯莎是準(zhǔn)備將簡·愛送到女校后逛逛街來著，卻沒料到艾米麗·費雪夫人竟然親自出門迎接。

    “簡·愛小姐！啊這位是……”費雪夫人發(fā)現(xiàn)馬車?yán)镞€坐著一位女士，不禁驚訝。

    簡：“這是我的朋友馬普爾小姐?！?/br>
    費雪夫人當(dāng)即明白了大概。

    簡·愛求職信上寫著白馬酒店的地址，可一名家庭教師怎么可能住得起高檔酒店？只能是出于某種緣由，她現(xiàn)在接受這位馬普爾小姐的照顧。

    “若是不介意，”費雪夫人和氣笑道，“馬普爾小姐愿不愿意一同進(jìn)來參觀？”

    “為何不可？”伯莎挑眉。

    這位艾米麗·費雪夫人，和伯莎印象中的議員夫人形象大差不離：比起美貌、更勝端莊，穿著得體的同時，舉手投足間帶著讓人喜歡的大方和禮貌。

    她的私人女校不過是街角的一座獨棟公寓，總共有四個教室，其中兩個教室正在上課，費雪夫人帶著簡和伯莎路過時，教室里正在讀書的小姑娘們紛紛好奇地抬起頭往窗外看。

    “我們主要接納八到十四歲的女孩，根據(jù)其知識水平不同，分成四個班級，”費雪夫人說道，“不過因為學(xué)校剛開設(shè)不久，所以目前開設(shè)的只有兩個班級，也就只有兩名教師。當(dāng)然愛小姐愿意加入我們的話，就有三名教師了?！?/br>
    伯莎·梅森有一副好皮囊，身材高大、蜜色皮膚，這樣的美人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看見的。幾個靠著窗戶的小姑娘盯著伯莎，甚至偷偷交頭竊耳起來，被伯莎瞧見了，一勾嘴角，敲了敲窗戶：“上課不許開小差?！?/br>
    小姑娘們紛紛瞪大眼睛：“哇——”

    費雪夫人哭笑不得：“失禮了，小姐。”

    才八九歲的小孩子，哪里算得上是失禮呢。

    “一個班級只有十幾名學(xué)生？”

    “是的。”

    “那女工的夜校呢？”

    費雪夫人微微一愣，完全沒料到像伯莎這般一看就相當(dāng)有錢的女人，竟然會關(guān)心女工的夜校。

    但她還是禮貌地回應(yīng)了伯莎的問題：“夜校的條件就沒那么好了，馬普爾小姐。只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們其中一名老師并不愿意為女工們上課。雖然夜校并非天天開設(shè)，來上課的女工也不多，但只有一名教師負(fù)責(zé)，還是有些壓力?！?/br>
    簡突然問道：“為女工們上課，費用你怎么算，費雪夫人？”

    費雪夫人：“為女工們上課是免費的?！?/br>
    簡：“免費？”

    “沒錯。”

    “你……出于什么理由這么做呢，夫人？”

    “很簡單的道理，”費雪夫人很耐心地解釋道，“想要提高女性的地位，首先做的就是要提高文學(xué)普及率?！?/br>
    簡·愛小姐卻似乎沒怎么明白。

    她沉思片刻，而后小聲開口：“所以費雪夫人你認(rèn)為，現(xiàn)在女人的地位并不高嗎？”

    回應(yīng)她的僅僅是費雪夫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