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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奇這號人物來了。若是放在之前,梵奇對若耶閣是既無怨恨也無喜歡,總的來說不過是無感。但自從有了青竹相陪,他根本就不愿再與若耶閣扯上關(guān)系。可若耶閣門規(guī)森嚴,并非是來去自如之地。佛修若是想要脫離若耶島,必須先過十八銅仙陣。聽說那法陣里是歷任從若耶島飛升的佛修留下且經(jīng)過層層加固。里面每一個銅仙,都是當年飛升之佛修的化身。那便說明,這些銅仙每個都是化神巔峰境界。雖然只是化身,但卻有足足十八個!想要活著從法陣中走出來,無異于天方夜譚。這也就是千百年來,為何若耶閣都是只進不出,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個佛修還俗的原因。梵奇皺著眉將聽完了傳音蟬里帶的話,原來是若耶閣現(xiàn)任宗主惠覺即將渡劫,要召回散布在外的高階佛修回門護法。梵奇與那惠覺不過有幾面之緣,本就不情愿為了他的事情拋下青竹回若耶島。恰好那段時日他隱隱有突破之感,正好可以借機閉關(guān)沖擊化神巔峰避過此事。于是梵奇這一閉關(guān)就又是數(shù)十年,等他沖至化神巔峰之境出關(guān)后才知道,那惠覺竟然渡劫失敗,那些為他護法的高階佛修折損大半,向來強盛的若耶閣竟然遭遇了千百年來最嚴重的人才斷層。梵奇一看便知情勢不好,作為一個新鮮出爐的化神巔峰境界的佛修,他幾乎可以預(yù)見到后頭有什么事在等著他。果不其然,若耶閣的傳音蟬紛至沓來,若耶島甚至為了要迎回他,破例門戶大開地放出數(shù)百人的陣仗,只為迎接他回島主持大局。梵奇不耐煩處理所謂的宗門事務(wù),甚至動過想要破十八銅仙陣還俗出島的念頭。青竹自然不愿梵奇冒險,自是大力阻止。為了避免二人分離,青竹借機拜入若耶閣剃度“出家”,成了若耶島上一個美艷的金丹弟子。這位相貌驚人的弟子果然很快就被新晉宗主梵奇看上收為關(guān)門弟子,每日關(guān)在般若殿里過著兩人世界。事出反常勢必為妖。梵奇作為若耶閣身份和經(jīng)歷最為特殊的宗主,以強大的氣運一躍成為萬人矚目的焦點。原本梵奇不過問宗門事務(wù)就已很奇怪,再加上梵奇整天與青竹膩在一塊就更是反常。世上畢竟沒有不透風的墻,若耶島宗主之位炙手可熱,總有好事之人想要挖一挖梵奇的隱私。而梵奇和青竹之前在人間歷練的時候又太過肆無忌憚,很多事情都留有蛛絲馬跡可尋。于是梵奇和青竹那些荒唐的過往逐漸暴露出來,以至于梵奇的人品和cao守都遭到了極大的質(zhì)疑。一時間若耶島上下流言紛飛人心不穩(wěn)。事態(tài)愈演愈烈,最后戒律院不得不出面試圖解決問題。梵奇作為一宗之主自然不能隨便問罪,但處理一個不過是金丹之境的小佛修倒是輕而易舉的。于是這出鬧劇的矛頭又轉(zhuǎn)而指向了青竹——長著這樣一張禍國殃民的妖孽臉的小和尚,通身的氣質(zhì)怎么看就怎么不像是尋常的佛修。青竹的身世很快就被抖落出來。原來這傾國傾城的小和尚,竟然是梵奇宗主在歷練時無意救下的一個合歡宗的爐鼎!得知這個消息,若耶閣上下都沸騰了。第179章第三重(五)面對被搜集來的種種鐵證,戒律院就算再想粉飾太平也沒法做到水過無痕。若梵奇是那種會苦心經(jīng)營己方勢力的人倒還好說,指不定在謠言剛開始傳播的時候就將知情者扼殺了,也不至于鬧到這副田地。但梵奇在凡界早就野慣了,根本不耐煩做這些蠅營狗茍的行當。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又如何?大不了名正言順地被逐出若耶閣,正好不用慣那些瑣屑事。但出乎梵奇意料之外的是,若耶閣根本就不愿意放梵奇走。梵奇雖然離經(jīng)叛道,但耐不住他道行高。若有其他化神巔峰的佛修能夠頂替梵奇的位置也就罷了,可偏偏就是一個也沒有。如果沒有高階佛修坐鎮(zhèn),這千百年來藏了無數(shù)珍寶的佛門凈地,指不定哪天就會被魔修的鐵蹄踏破。所以若耶閣高層幾乎將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青竹,加上青竹的出身問題,將誘騙宗主yin亂的罪名安在他身上是最完美不過了。戒律院院首要捉拿青竹,可惜梵奇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還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甚至不惜承認是他強取豪奪強迫青竹雌伏于其下,直弄得一干想要大事化小的長老們焦頭爛額。窮盡了一切手段也沒能讓梵奇回頭是岸,最后迫于輿論壓力,也為了維護若耶閣千萬年積攢下來的至善名聲,戒律院只得狠下心將梵奇逐出若耶島,而出島的必經(jīng)之路,就是那十八銅仙陣。青竹是最不愿意看到梵奇被逐出若耶島的人。他來島上時日已不短,自然知道這十八銅仙陣的厲害。雖然那十八銅仙經(jīng)過了許多年頭,威力大不如前,但想要磋磨死一個化神修士也并非不可能。青竹只恨自己法力低危,無法成為梵奇的助力,永遠只能是一個拖油瓶。他甚至悄悄與戒律院院首搭上話,愿意自裁贖罪,只求戒律院不要將梵奇逼入十八銅仙陣。戒律院自然樂得接受青竹的請求,只要青竹愿意配合,秘密將其處理了以平悠悠眾口也還是可以的。只是梵奇又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就在戒律院要對青竹行刑的當口,梵奇堪堪趕到將差點落到青竹脖子上的刀給打掉。這是梵奇第二次燃起怒火,而且與第一次那種情竇未開時懵懂的憤怒相比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相比第一次青竹險些葬身于他人刀下,這一次的青竹卻是引頸就戮。梵奇感覺到了一種被愛人拋棄的恐懼,這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很快就被滔天的怒火所掩蓋。“既然你們都不愿意讓我去闖銅仙陣,那今天我倒要真的去闖闖試試!看誰還能攔我不成!”“不!梵奇,不要去!”在青竹崩潰的哭喊聲中,梵奇瞬間便移到了十八銅仙陣的陣眼之上。“若本座闖陣出來,見青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我定會將若耶島屠得人畜不剩!”低沉得猶如厲鬼一般的聲音夾帶著化神巔峰的威壓,將梵奇的這句話傳遍了若耶島的每一個角落。聽到的人無不瑟瑟發(fā)抖膝蓋綿軟,修為低的更是跪地不起,完全被梵奇的盛怒給嚇破了脾膽。在眼睜睜地看著梵奇進入十八銅仙陣,青竹的一雙杏仁眼差點沒給哭瞎。他自是悔恨不與梵奇商量便自作主張,如今易地而處,若梵奇真的一去不返,他寧愿跟著梵奇一道進那銅仙陣赴死,總好過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