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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人孤苦伶仃地茍活于世。可是眾佛修怕那驚才絕艷的梵奇真的能闖出銅仙陣,自然不會讓青竹進(jìn)陣中。萬一梵奇出來不見青竹便真的大開殺戒那當(dāng)如何?于是青竹只得被禁錮陣中日夜以淚洗面,因梵奇入陣中時日過久,青竹竟生生哭瞎了雙眼。眾人這一等就等了整整十年年,心緒也由一開始的好奇滿滿,逐漸變成了后來的麻木不仁。由于之前沒有闖陣成功的先例,沒有人知道這個十八銅仙陣到底需要耗費(fèi)多少時間,大家只知道,凡是進(jìn)去的佛修最后都再也沒有出來。看來梵奇也不會是那個例外。但即便如此,戒律院也還是沒敢把青竹處死,只是將他關(guān)到了不見天日的禁制之中,欲圖通過時間的流逝來封存若耶閣這段有污點(diǎn)的過往。在禁制中的青竹只有一尊佛像和一盞油燈相伴,但他卻比任何時候都要虔誠。只要一天沒有確認(rèn)梵奇已死,他便跪在佛前一天,只求佛祖保佑梵奇能活著從銅仙陣中出來。斗轉(zhuǎn)星移。終于,在十年后的一天,若耶島上空驟起陰云,狂風(fēng)卷著海浪狂涌而上,將向來對風(fēng)浪免疫的若耶島泡成了一片汪洋。異象夾雜著雷霆,在海面上形成偌大的漩渦。就在眾僧手忙腳亂地運(yùn)起真氣抵御漩渦帶來的威壓的侵襲之時,只聽漩渦的中心蕩出一道并不陌生的聲音。“花開生兩面,人生佛魔間。”“浮生若驕狂,何以安流年?!?/br>“縱尋全世,若緣相缺,便是枯骨?!?/br>眾人驚呆,這才猛然記起這是十年不見的宗主梵奇的聲音!而這毫無預(yù)兆的異象,極有可能是十八銅仙陣被破之后引發(fā)的崩塌所致!“天哪!他竟然真的破了十八銅仙陣!”眾人在驚訝中已經(jīng)忘記了奔逃,唯一能做的就是呆愣地看著從漩渦中心踩著蓮臺緩緩浮出水面的梵奇。“這,梵奇莫不是墮魔了?”一些低階佛修竊竊私語。同樣凝視著異象的戒律院院首片刻后搖頭道:“佛魔相生,概由心定?!?/br>“若是見著青竹,他便是佛;若是見不著人,他便會成魔。”話音才落,便有弟子驚呼道:“對了,那青竹人呢?!”他們眾人忙著逃命,根本就忘了還被關(guān)在禁制中的青竹。這漫天水根本不受禁制禁錮,完全可以將那方寸之地灌滿,青竹又只是金丹修士,哪里受得了這漫天水的威壓?眾僧亂了陣腳,這才紛紛運(yùn)氣潛下水去營救青竹。只是水下的事物早已被沖得面目全非,破石磚瓦在水中胡亂滾砸,哪是那般容易能尋到那三尺禁地的?青竹在禁地中早已不知時日,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不過是梵奇的消息而已。可誰知梵奇的消息沒等到,卻忽然感到禁地大震。片刻后便有洪水灌入,只消數(shù)息的功夫就已經(jīng)泡到了腰部。青竹不知所以,但卻不曾驚慌。如今他心如止水,除了梵奇,已經(jīng)沒人能夠喚起他求生的欲望。他依舊轉(zhuǎn)動手中的佛珠,口中念著佛語,毫無掙扎地讓漫天水包裹起來。就在眾僧驚慌失措地潛入水中尋找青竹之時,懸立在漫天水之上的梵奇指尖一掐,水中便緩緩升起一個水球,眾人定眼一看,那水球里包裹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遍尋不著的青竹!青竹早已失明多年,在禁制中又感覺不到外界的動靜。只是他心念虔誠,即便是被足以致死的漫天水包裹著,他依舊跪于佛像前,手中的佛珠轉(zhuǎn)動,安詳平靜的面容早已超脫了所謂看透生死的境界。時至此刻,眾僧這才意識到,佛性與所謂的出身毫無關(guān)系。佛性說到底就是一種向善的力量,只要追求的東西是“善”的便是佛,追求的東西是“惡”的,便是魔。所以無論梵奇與青竹做過多少荒誕不羈之事,但其心中只要未被惡念侵蝕,即便是毫不留情的殺戮,也是佛而不是魔。梵奇將青竹從漫天水鑄成的水球中抽脫出來,瞬間便消失在眾人視線當(dāng)中。只有道行高深的佛修才知道,那漫天水其實就是連通若耶島結(jié)界與外界水域的水道,只要十八銅仙陣被破,漫天水就會將原本相互隔絕的水域連接起來,形成一條出島的通道。而梵奇就是這樣帶著青竹,順著這條水道離開了若耶島。梵奇帶著青竹回到他們之前的那個銷魂島上,脫離若耶閣的代價是梵奇失去了一條手臂,而青竹失去了一雙眼睛。只是二人并不在意,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生死,肢體的殘缺更不會有任何阻礙。脫去了浮躁的外衣,在銷魂島上的兩人再也沒有入凡界歷練,如果沒有背負(fù)若耶閣悖徒這樣的污名的話,梵奇?zhèn)髌娴囊簧坪跻呀?jīng)足夠完美。梵奇成功破陣之后,若耶島拿他沒轍,只得將他從若耶閣宗主傳中除名,并嚴(yán)令知情者不許外傳,否則嚴(yán)懲不貸。就這樣,梵奇成了若耶閣諱莫如深的一段過去。淡出眾人視線之后,梵奇和青竹在銷魂島上度過了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但縱使梵奇如何天賦異稟,但還是沒能讓天資有限的青竹沖破金丹之境。幾乎用遍了修真界中所有續(xù)命的方法,青竹的壽元也眼看就要告罄了。第180章第三重(六)被梵奇擁在懷中,即便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青竹也覺得無比的安全和放松。他這一世因為遇到了梵奇,已經(jīng)體驗了人間的極樂,也擁有了許多人求而不得的真情。對于他這種資質(zhì)的爐鼎來說,原本逃不過死在男人身下的厄運(yùn),但沒想到還能抽到梵奇這樣的頭獎。對于青竹來說,真的已經(jīng)足夠了。他如今除了擔(dān)心自己死后梵奇無法跨過那道所謂“失去”的檻,因執(zhí)念而無法羽化登仙之外,已再無牽掛。所以,青竹留下了兩個遺愿。一是希望梵奇能完成他這輩子沒能完成的夙愿,登上九天仙界成為大羅金仙。二是希望即便是死了,也能永遠(yuǎn)陪在梵奇身邊。“不管以什么形態(tài),把我凍在冰塊里也好,或者燒成灰裝在香囊里也好。”“只要能一直陪著你,我就是死,也瞑目了。”青竹說完最后一句話,便永遠(yuǎn)地閉上了那雙像浸過了水一般的桃花眼。意識到這便是不可逆轉(zhuǎn)的天道,巨大的悲傷席卷而來,真氣的紊亂讓梵奇身后的空間頓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靈氣漩。等到擁著青竹的遺體暗自垂淚的梵奇再度抬起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凝聚在島嶼上空的深灰云層中已經(jīng)蘊(yùn)藏了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