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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取錢去!” 誰知那婦人卻笑著拉住了他,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不用了,誰出門還沒個忘事兒的時候,看公子這人品和氣度,斷不是個會賴賬的人,你們下次再來的時候,一并給了,也就是了!” 賀書淵聽她這么說,知道她是對剛才那個小孩,把自己的袍子弄臟的事情,過意不去,在有心彌補,不由得對她心生好感。 要知道雖然只是三十幾文錢,但對于他們這樣的小本買賣,也算不少了,別看他們自己賣的是rou包子,可他們自己,卻未必舍得吃。 不過,人家的好意,自是不必拂了,況且,這里離聚有綢布莊已經(jīng)有些距離,初一折騰完這一趟,他們兩人就不知何時才能到書坊,要知道,這時候晚上可是沒有路燈,還要宵禁的,回去晚了,會有麻煩的。 況且,那個計劃,賀書淵已經(jīng)準(zhǔn)備實施,總不會虧了這對好心的老夫婦,因此便笑著點了點頭,對婦人說到:“那就謝謝大娘寬宥了,下次我們再來的時候,定當(dāng)十倍百倍的奉還!” ☆、第十五章 “不用,不用,你們也不用特意過來,什么時候想吃了,再過來就行?!眿D人以為他只是在說客套話,也不當(dāng)真,只是笑著擺了擺手道。 賀書淵點了點頭,也不跟她爭辯,帶著初一出了小店,向書坊的方向走去,初一耷拉著腦袋,跟在賀書淵身后,不好意思的低聲檢討:“少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太粗心,讓少爺丟臉了!” 賀書淵回頭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幽幽的說:“咱們都得適應(yīng)已經(jīng)變成窮人的現(xiàn)實??!” 初一被他的話說的,驀地紅了眼圈,也不知道是為了剛才丟人的事情,還是因為賀書淵的這句話。 兩人沉默著走了一會兒,終于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恣意書坊,賀書淵看著招牌上那幾個龍飛鳳舞,恣意遒勁的金字,不由得再次嘆了口氣。 這恣意書坊的名字,好似一個諷刺般,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而那個給它起了這個名字,恣意飛揚,驚才絕艷的人,卻已經(jīng)死在了三年前,那個在會試中金榜題名,就要參加殿試的夜晚,死在了客棧里,那把莫名其妙的大火里。 在這個等級森嚴(yán),全無法制的社會里,無權(quán)無勢,沒有背景的人,想要活得恣意飛揚,付出的,只能是生命的代價。 也許是他陰謀論了吧,他不相信原主他爹,會在那么湊巧的時機,死于意外。 可是,他也不想去探究那些辛密的舊事,賀家如今能夠安然無恙,想來全是憑著對此事內(nèi)情的毫無察覺,而他,也只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 跟在賀書淵身后的初一,見他又站在那里嘆氣,還以為他還在為剛才丟臉的事情郁悶,忙上前一步,主動開口,試圖轉(zhuǎn)移他的視線道:“少爺,這個恣意書坊,以前老爺在的時候,也是曾經(jīng)風(fēng)光過的,如今就算生意不好,名聲還是有一些的?!?/br> 賀書淵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可是隨即卻又搖了搖頭,抬腿向書坊里走去,有名聲管什么用呢?又不能當(dāng)飯吃,人是最健忘的,賀廷卿都已經(jīng)死了三年多了,又有誰,還會記得他呢! 不過,書坊到底是曾經(jīng)風(fēng)光過的,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魄冷清,可是仍然能夠看出原先的輝煌。 比聚有綢布莊還要大上兩倍的鋪面里,其中兩面墻壁旁,立著黃花梨的書架,上面擺著書,還有一些文房四寶,筆筒、筆洗等精致的小物件。 另一面墻邊,放著四張兩兩相對,中間有高幾的金絲楠木靠背椅,在通往后邊院子里印書工坊的墻邊,有一個不大的柜臺,柜臺后的墻壁上,則錯落有致的掛著幾副名家字畫。 鋪子中間的空地上,有個回字型的低矮臺面,上面擺著些三字經(jīng)、百家姓、弟子規(guī)等一些常見的基礎(chǔ)書籍和各式宣紙等物。 整個店鋪布置的典雅有致,不似賣書的書坊,倒好似后世的茶館沙龍。 賀書淵帶著初一,站在門口,打量了半響書坊里的情況,結(jié)果那個坐在柜臺后,低著頭,也不知道是在看書,還是在打瞌睡的伙計,竟然理都不理他們,好似壓根就沒有看到有客人進(jìn)來了般,讓賀書淵一陣的無語。 雖然你開的是書坊,也不用這么的清高吧! 賀書淵無奈的將手抵在唇間,輕咳了兩聲,那個坐在柜臺后的伙計,這才猛地抬起頭來,看向站在門口的賀書淵和初一兩人。 不過,他也并未如賀書淵預(yù)料的那樣,迎上來,只是坐在柜臺后,不緊不慢的說了句“公子隨便看”,便又低下頭去,不再理他們了。 就這地界,就這態(tài)度,還沒倒閉,也沒被賀家給賣了,賀書淵也是十分的疑惑。 他慢慢悠悠的走到柜臺前,屈起手指,在柜臺上輕輕敲了兩下,神色淡淡的對那個正低頭打瞌睡的伙計開口說到:“我是賀家三房的賀書淵,你家宋掌柜的人呢?” 柜臺里的伙計,一聽他是賀家三房的少爺,噌地一下站起身來,慌慌張張的起身,就往后院跑,倒是把賀書淵嚇了一跳。 賀書淵看著他有些惶恐的背影,想了想,帶著初一,跟在他的身后,向后院走去。 后面的院子,竟是比前面的店面還要大,除了住人的正房外,還有印書的工坊,一些應(yīng)該是印書的工具和用廢的雕版,堆在院子的角落里,已經(jīng)掛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和蛛網(wǎng)。 正在賀書淵一邊往里走,一邊打量著院子里的情況時,一個身材高瘦,長相清俊,腰板挺得極直的三十多歲的男人,快步從院子里的正房走了出來,正是恣意書坊的宋振世,宋掌柜。 他在看到慢步在院子里,正四下打量的賀書淵時,快步迎了上來。 “四少爺,后院凌亂,您還是跟我去前面的鋪子里坐吧!”宋掌柜冷著張臉,面無表情的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語氣間,卻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強勢。 作為一個凡事喜歡直來直去的“憤青”,賀書淵能就這樣聽他的話,跟他回前面的鋪子里去嗎? 必須不能??! 賀書淵秉承著原主只能順毛捋的脾性,把臉一沉,不快的說到:“怎么?這后院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宋掌柜怕我看見嗎?” 對jian滑的人,要用jian猾的方式去應(yīng)對,對直爽的人,自然就要用直爽的態(tài)度去交往,賀書淵自是十分明白這個道理的,因此也就就著原主的脾性行事,也不打算再跟他虛與委蛇的浪費時間了。 ☆、第十六章 果然,宋掌柜見他這樣說,神色微微頓了頓,不過也不生氣,還是收回了手,仍然面無表情的回到:“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就是書坊的生意不好,這幾年一直在虧錢,負(fù)責(zé)印書的工匠們,已經(jīng)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