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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進宮時,承恩公府發(fā)生的事,連同一張寫著暗語的字條,便已經(jīng)隨著特制的信鴿,交到了仁壽宮湯公公的手上。 是以,蕭晴初一進宮,湯公公交給她一樣信物,并轉(zhuǎn)達(dá)了太子的要求。 蕭晴初并非傻子,在這種“人臟并獲”的時候,她很清楚,唯有父親以死謝罪,才能借機占領(lǐng)輿論制高點,將事情抹平。 用強勢手段從朝臣手里救下父親,是最最下策之舉。 可盡管如此—— 她一聽是太子囑咐的,便還是照做了。 只是,照做歸照做,還是要搞清楚太子的意圖才行…… 第287章 命懸一線 蕭晴初將湯公公請到一旁,壓低聲音問:“公公既攔著姑祖母,又為何會替殿下傳話,讓小女無論如何都要勸姑祖母出手救我爹爹?倘若姑祖母因此得罪了朝臣,那以后朝臣們聯(lián)合起來,姑祖母要如何自處?” 湯公公涼涼看著她:“難道在郡主眼里,太后娘娘得罪朝臣,比救郡主的父親,還重要嗎?” 蕭晴初眉頭微蹙。 她自來最受不了這些太監(jiān)們陰陽怪氣說話。 以前她對眼前這人尊敬,那是因為他是太后娘娘的親隨。 可現(xiàn)如今,他明明是太后娘娘的人,卻在為太子辦事,蕭晴初打心底對他有了幾分輕視。 “做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湯公公若不愿說,那我自去東宮找太子表哥問便是了?!?/br> 湯公公見狀,趕忙伸出拂塵一攔,極快說道:“熠王此番搜查承恩公府,是想奪太子之位,如今這等情勢,太子身上絕不能被潑上臟水,唯有太后才能將此事一力壓下,就算太后得罪了朝臣,朝臣也不敢把太后如何,再說了,萬一有事,還有太子殿下在頂著?!?/br> 說到此,他身子往下壓壓,在蕭晴初面前做出謙卑的態(tài)度:“還望郡主知道,太子殿下這么做,都是為了郡主。唯有太后出面,才能妥帖救下世子,太子不忍郡主有一點點的傷心難過……” 這番話,和這態(tài)度,讓蕭晴初心里十分熨帖。 她頷首:“本郡主知道了,一切有勞湯公公?!?/br> 湯公公連稱不敢,轉(zhuǎn)身朝朱雀門走去。 —— 湯公公帶著穿成內(nèi)侍服的暗衛(wèi),來到朱雀門外。 他二話不說,直接甩了拂塵,說出太后口諭,示意暗衛(wèi)上前抬人。 京兆尹周治花了這么大心思,當(dāng)然不能讓人把蕭敬成這么輕易搶了去。 “湯公公,使不得使不得。” 周治趕忙攔在軟轎前,高聲道:“公公有所不知,世子昏迷之前,對二公子之死傷痛萬分,讓下官一定要查出真相來。 如今這么多大人在,自然要當(dāng)著太后娘娘的面,讓世子說出知道的真相,下官這才能把案子徹查到底。承恩公府世代忠良,又是太后娘娘的母家,今日出了這檔子事,唯有當(dāng)眾澄清才能洗刷嫌疑,若公公就這么把世子帶走了,朝臣們也不好交代啊?!?/br> 有他起頭,刑部、大理寺,和那些御史們,紛紛附和。 他們走到周治身邊,擋在軟轎前面。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大意都是要當(dāng)著太后的面,把承恩公府今日發(fā)現(xiàn)的這些事,掰扯清楚。 湯公公神色不動,垂目聽著,聽到無人提及太子殿下,他心下寬慰不少。 等到這些朝臣們,一個個把話說的差不多了—— 湯公公把拂塵一甩,皮笑rou不笑道:“周大人、各位大人,咱家不過是仁壽宮里的管事太監(jiān),太后娘娘下什么懿旨,咱家就照懿旨辦事。” 他頓了頓:“這懿旨可說了……只命世子一人進宮,若有人敢攔,便是抗旨不遵、格殺勿論。咱家看在各位大人都是兢兢業(yè)業(yè)為朝廷辦事,才沒硬搶人,若是各位再不讓開,那咱家為了交差……就不客氣了?!?/br> 在場的朝臣,都是錚錚傲骨的讀書人,怎會被個太監(jiān)三言兩語恐嚇住。 他們非但沒人讓開,反而個個都對湯公公怒目而視。 更有甚者,直接高聲直指承恩公府有不臣之心,太后娘娘此舉,是妄圖包庇承恩公府。 湯公公眼眸低垂,唇角一勾,默默退后兩步,對著朝臣們道:“既然各位不放人,那咱家就只能遵從太后懿旨,強搶了,若傷了各位……也都是各位抗旨不遵所致,得罪?!?/br> 說完這句,他朝暗衛(wèi)眼神示意,暗衛(wèi)們登時雙手成爪,直接朝著那些朝臣,欺身上去! 這些暗衛(wèi)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得了湯公公的示意。 是以,此番雖然徒手欺身上前,卻用的都是殺招。 被暗衛(wèi)欺近的朝臣,即便都是文官,也能清晰感覺一股凌厲的殺氣撲面而來。 這是要下死手! 當(dāng)他們意識到這點,瞳孔驟然緊縮。 誰都沒料到太后派來的人,會為了抬走蕭敬成而對他們下死手。 一時間,他們心下駭然,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暗衛(wèi),伸手精準(zhǔn)擭住他們的喉頸、收緊…… 就在暗衛(wèi)有意避開周治,即將折斷領(lǐng)頭幾個大臣喉頸的瞬間—— “卟——” 五六個飛魚衛(wèi),從天而降,揮劍將暗衛(wèi)的手,齊齊砍斷! “誰人敢在朱雀門造次!喝!” 與此同時,原本守在朱雀門附近的禁軍,突然魚貫而出,將湯公公和暗衛(wèi),殺氣騰騰包圍起來。 朝臣們在命懸一線之際,被救下來,半天沒回過神。 不止是他們,就連湯公公都駭然驚住。 因為,此時此刻,正有一柄利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湯公公是仁壽宮大太監(jiān),向來是太后娘娘的心腹,無論宮里還是宮外,湯公公比總管太監(jiān)周進喜還得幾分臉面。 對他刀劍相向,便意味著,是對太后娘娘刀劍相向。 不由得,率先回神的朝臣,目光都聚焦在膽敢把刀架在湯公公脖子上的人身上。 “是殿下!” “熠王殿下!” 朝臣們劫后余生,齊齊給熠王叩首見禮。 楚熠神色極冷。 他睇著湯公公道:“你一個內(nèi)侍,竟敢私自下令殺朝臣?” “殿、殿下……并、并非是奴婢私自……下令,是……是太后娘娘……太、太后娘娘的懿旨……”湯公公磕磕巴巴道。 楚熠鳳眸驟深。 “若是太后懿旨,必會派禁軍前來,而你帶的這些人,身份來歷不明,并非禁軍。你假借太后之名,想要挑起太后與朝臣之間的紛爭,其心可誅!來人,把這些人抓起來,嚴(yán)加拷問,務(wù)必審出他們受何人支使?!?/br> “是!” 圍在湯公公和暗衛(wèi)身旁的禁軍,齊齊洪亮應(yīng)聲,朝著那些暗衛(wèi)沖了上去。 那些暗衛(wèi)和楚熠的影衛(wèi)一樣,都是經(jīng)過北衙訓(xùn)練出來,被分配到仁壽宮,專供太后遣使的私衛(wèi)。 無論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