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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飽,到了晚間,何嫚娘早早就就開始烙餅。 她原也不會做這些,少時都是跟著親娘學(xué)女紅,也學(xué)著如何伺候小姐,后來小姐大了嫁出門去,也給她尋了一戶好人家,讓她能做當(dāng)家娘子。 小姐有了孩子,又請她回去給小小姐做奶娘。 她最擅長的是如何伺候人,如何教養(yǎng)小姐,這些灶臺的差事自有廚房打點,哪里用她這個管事嬤嬤cao心。 然現(xiàn)在不同以往,庭院深深的侍郎府成了別人家,煎炒烹炸的小廚房也失去蹤 影,她也才cao起鍋鏟,慢慢學(xué)起如何侍弄一日三餐。 或許是她有天賦,炒菜之類手藝平平,可這白案上的活計卻做得極好。 鐵鍋里滋滋冒油,香噴噴油酥酥的蔥油餅一甩而出,穩(wěn)穩(wěn)落到白瓷碟上。 “快吃,剛出鍋最香脆?!焙螊犇锬樕蠞M滿都是光亮。 趙瑞也不客氣,直接用筷子撕下蔥油餅一角,一口下去,濃郁的蔥香爭先恐后從餅中鉆出。 輕輕一咬,咔嚓一聲,蔥油餅酥脆的邊緣應(yīng)聲而斷,小麥面粉過了油的香甜瞬間充斥口中。 “唔,好吃。”趙瑞由衷地夸贊一聲。 何嫚娘滿臉放光,她道:“多吃些,卷了大醬、青瓜絲和火腿,味道更足?!?/br> 一家三口蹲在小廚房邊上有說有笑吃著飯,門外卻突然傳來敲門聲。 趙瑞一聽,立即放下筷子,取了帕子輕輕擦手。 謝吉祥胃口小,這時半張蔥油火腿卷餅也差不多用到最后一口。 趙瑞等她吃完,才道:“走吧,人找到了?!?/br> ———— 說走,倒也沒那么急。 謝吉祥用筷子很麻利地卷了兩個蔥油餅,用小刀切成一口大小,整整齊齊碼放在食盒里。 趙瑞稀奇道:“沒吃飽?” 謝吉祥晚上吃得不多,剛剛那小半張餅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了。 怎么可能沒吃飽,謝吉祥白他一眼,兩個人出了門坐上馬車,謝吉祥才把食盒打開。 “你才沒吃飽。”謝吉祥嗔他一句。 趙瑞低頭看了看食盒里整齊的蔥油餅,心中一陣暖融融。 他從馬車矮柜中摸出一雙筷子,就這么慢條斯理吃下去。 “還是吉祥小姐懂我?!?/br> 謝吉祥這會兒才有些不好意思,她直接換了個話題:“邢大人那邊可有人通傳?” 祝錦程如此而亡,遺體就不能再擺放在祝家靈堂,驗尸之后邢九年就直接帶著祝錦程回了義房,估摸著還要再重新確認(rèn)一遍驗尸格目。 祝錦程這樣的死狀很少見,金蠶蠱也不是家家都有,祝錦程的死狀令邢九年分外上癮,領(lǐng)著徒弟們仔細(xì)忙了一下午,生怕錯過任何細(xì)節(jié)。 趙瑞道:“你放心,邢大人只可能比咱們還快?!?/br> 祝家這案子,一開始邢九年沒太大興趣,燕京雖不如北省寒 冷,可京中有不少富貴人家都有冰窖,這種凍死的案例不少。 金蠶蠱卻是真難得。 如此一來,對于荷花池的這第三具尸體,邢九年便格外在意。 謝吉祥看他慢條斯理把一整盒蔥油餅都吃完,末了又重新擦了一遍手,不由感慨地嘆了口氣。 “怎么?”趙瑞抬頭看她。 謝吉祥頓了頓,還是說:“我沒想到,一個池小荷查出這么多死者?!?/br> 一個看似簡單的案子,接連引出兩起命案,一戶人家三年之內(nèi)死了四人,儀鸞司卻絲毫不知。 趙瑞卻很淡然:“等時間久了,你就會知道,這些花團(tuán)錦簇的富貴人家,最多這樣的事?!?/br> “他們之間的利益和愛恨都足夠濃烈,以至于沖動之下釀成人命?!?/br> 謝吉祥嘆了口氣:“何必呢。” 她家中也曾經(jīng)錦衣玉食,高門大宅,可家中卻分外和睦,家中人口少,沒那么多糟心事。 趙瑞道:“這世間沒有什么秘密,只要做過壞事,不管有沒有證據(jù),最后都會露餡,被天理裁決?!?/br> 謝吉祥默默點了點頭。 兩人如此說著,馬車便到了祝家門口。 剛一進(jìn)祝府,蘇晨便匆匆上前,對兩人道:“大人,謝推官,荷花池中確實有一具骸骨,因為年代有些久遠(yuǎn),如今只剩白骨和破舊的衣服碎片,邢大人正在驗尸?!?/br> 趙瑞道:“邢九年可看出年紀(jì)?” 這個最容易看出來,邢九年是一等仵作,若是連骸骨的年紀(jì)都瞧不清楚,他這一等仵作也不用干了。 蘇晨點點頭:“是,邢大人已經(jīng)看出,死者為男性,身高約六尺,年約二十?!?/br> 二十? 三年前,張忠怎么也得三十幾許了,不可能還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謝吉祥也微微吃驚:“還真如柳文茵所言,死者不是張忠?!?/br> 死者不是張忠,所要查的線索就很多了。 第一,死者到底是誰。第二,張忠身在何處。第三,張忠是否就是祝家這幾起命案的真兇。 趙瑞道:“先去看看,是否有其他線索。” 此時,謝吉祥的心思,一下回到了中午。 當(dāng)時有一個靈感一閃而過,現(xiàn)在聽到死者約莫二十,那個靈感重新飛回。 她感到自己的心噗通亂跳,一 個大膽的想法怎么也壓不下去,一直在她腦海中盤旋。 趙瑞不知為何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激動,扭頭問:“怎么,可是想到什么線索?” 謝吉祥卻未多言,只說:“看了便知。” 一行人便來到荷花池邊,此刻的荷花池已經(jīng)看不出曾經(jīng)的蓮葉田田,只剩池塘地一層污泥的荷花池看起來臟亂不堪,讓人不想接近。 池邊的涼亭中,幾個年輕的校尉正圍在邢九年身邊,殷小六捧著驗尸格目正在奮筆疾書。 趙瑞剛一到,校尉們便一同拱手行禮:“大人?!?/br> 這些校尉忙了一整個下午,現(xiàn)在身上都是泥水,趙瑞便緩了緩神色,道:“辛苦了,都回去歇息吧,今晚換另一隊輪值。” 校尉們歡喜退下,趙瑞跟謝吉祥等人一起來到?jīng)鐾ぶ小?/br> 此刻涼亭的地上擺放了一塊油氈布,上面整整齊齊碼放了一副骨架,因只剩下白骨,倒是沒有陰森可怖之感。 邢九年沉迷在這副骨架中,根本沒注意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直到趙瑞出聲詢問,他才回過神來。 “你們來得還挺快,”邢九年站起身來,接過徒弟遞過來的帕子擦手,“死者的情況蘇大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說過了,我再跟你們說說詳細(xì)的。” 邢九年指著腿骨道:“此人應(yīng)當(dāng)是以為跌落荷花池的,他入水之后掙扎過,群打腳踢之下可能撞到了池邊的石頭,腿上擦出一塊傷,骨頭上略有些細(xì)痕,除此之外就再無其他傷痕?!?/br> 謝吉祥若有所思點點頭:“這是否可以說明,此人就是溺水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