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0
柳文茵卻難得有些激進,她直接替她肯定:“肯定是如此,嬋娟聽到張忠跟婆婆對峙,說明張忠對祝家心懷怨恨,也恨婆婆的死牽扯到他,這種怨恨,全部投射到外子身上,讓外子在最后的日子里心懷悲痛,最終年輕早夭。” 姑嫂兩個對這件事的看法顯然不同,柳文茵滿心都認為是張忠害死了她丈夫,可祝嬋娟卻還在回憶當時看到的人是誰。 祝嬋娟聽到柳文茵 的話,也更是動搖,但她還是搖了搖頭:“若……若張忠當時沒有落水,那么落水的人是誰?” 對啊,如果張忠沒有落水,那么當時落水的人是誰? 謝吉祥跟趙瑞對視一眼,趙瑞輕咳一聲,直接問:“既然貴府也不確定落水之人是否為前管家張忠,皋陶司可代為挖開池塘,確認死者。柳夫人可應允?” 雖然柳文茵話里話外都透著可憐,然趙瑞也能確定,柳文茵在祝家是能做主的。 果然,柳文茵聽到趙瑞的話,她眉頭一松,立即便答應下來:“若是能確定死者最好不過,這樣……就能知道是否是張忠害死的外子。” 柳文茵低頭抹淚:“只要能知道是誰害死的外子,便是祝家的長輩戳我脊梁骨,我也認了?!?/br> 這位柳夫人,倒也是情深義重。 趙瑞沒有就她之后的話評判,他只叫來蘇晨,低頭吩咐幾句,讓他調遣人手挖開荷花池。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到底死的是誰,即便只剩下白骨,邢九年也有辦法辨認。 想做的事全部都做到,趙瑞也不在這姑嫂兩人之間多停留,領著謝吉祥回到了靈堂。 此刻,邢九年正一臉嚴肅地撫摸祝錦程的腿。 趙瑞沒說話,只安靜站在邊上看。 謝吉祥對祝錦程的死狀還有些心有余悸,她的目光只敢放在祝錦程腿上,不敢多看。 因著祝錦程腿上也都是水瘡,看起來黏黏糊糊,原本的舊傷就不太好偵查,所以邢九年費了不少功夫,才慢慢摸出些門道。 他終于直起身,抻了抻酸痛的老腰,齜牙咧嘴說:“這小子忒慘了,他這條右腿是活生生被人打斷的,打斷之后為了讓他長不好,又用重物壓著,活生生壓得整條腿的經脈都斷了,這才放過他?!?/br> 謝吉祥聽著都疼。 邢九年嘆了口氣:“這得多大的仇,才會這么對一個人?反正我是沒見過幾次這樣重的傷?!?/br> 謝吉祥頓了頓,道:“那他這腿若是盡力醫(yī)治,還有救嗎?” 邢九年挑了挑眉,吊著三角眼道:“怎么可能,大羅神仙都救不了,若是請個好大夫,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不那么疼,想要重新站起來除非再長一條新腿。” 謝吉祥低聲道:“剛才柳 文茵可是說,大夫道祝錦程若是好好修養(yǎng),腿可以好起來。” 這種話,作為半個大夫的邢九年聽到太多了。 他敲了敲棺木,指了一下里面面色黃白的祝錦程:“這話,不是大夫說來安慰家屬的,就是家屬說來安慰死者的,死者這條腿傷,不將養(yǎng)個半年好不了,好了不代表他能站起來,只是讓他不那么疼。” “這可是斷腿的疼,腿骨整整齊齊全斷了,每日能疼死他?!?/br> 謝吉祥聽了心里發(fā)寒。 看邢九年這邊已經忙完,三人便來到靈堂角落中,謝吉祥才把剛剛那封遺書娓娓道來。 邢九年聽完,若有所思道:“一開始都說祝錦程是山賊打劫意外打斷了腿,如此看來,打斷他腿的人就是不想讓他再站起來,普通的山賊不會這么針對富戶,否則大家也不會和和氣氣供銀子?!?/br> 祝錦程如此斷了腿,還傷得這么重,便是山賊以后還想打劫城里的富戶,也得看人配不配合。 他們做這買賣的,都是有商有量有來有往,大家相互行個方便。富商們不差這些銀錢,山賊還想細水流長,兩邊都是心照不宣的。 趙瑞淡淡道:“祝錦程的遺書里也寫,對方弄斷了他的腿不罷休,還想要他命,所以他心里很清楚,這腿是最終害死他的人弄斷的?!?/br> 山賊不過是借口,真正害了祝錦程的,似乎只有一個人。 祝錦程認為是祝鳳儀,柳文茵覺得是張忠,而祝嬋娟,則以為是另外的陌生人。 但對于并非祝家人的趙瑞和謝吉祥來說,祝鳳儀、柳文茵甚至祝嬋娟,肯定都有嫌疑。 前兩個暫且不提,祝嬋娟作為祝錦程過世之后的獨女,她也可以繼承墨文齋。 這么大的買賣,也可以成為殺人動機。 謝吉祥沉思片刻,道:“你們還記得池小荷藏起來的那兩首詩嗎?我感覺這個跌落池塘的死者,會給我們最終的答案?!?/br> 其實她有個不是很成熟的猜測,但人還沒撈上來,她暫時也不好胡言亂語。 祝家的池塘不大,卻也不小,趙瑞看了看天際的燦燦烈陽,果斷道:“回去吧,待人挖上來,咱們再來。” 留下蘇晨在這邊盯著祝家一家人,趙瑞跟謝吉祥便回了家,兩人一起 回了青梅巷,趙瑞厚臉皮蹭了一頓午食。 待用完三大碗勁道彈牙的雜醬面,趙瑞心滿意足起身:“你歇著,那邊有消息來接你?!?/br> 謝吉祥點點頭,看他一臉滿足的樣子,忍不住打趣:“若是王府的大廚知道世子爺這么給奶娘面子,只怕要氣得捶胸頓足?!?/br> 趙瑞余光掃見何嫚娘沒注意這邊,伸手輕輕在謝吉祥額頭彈了一下:“傻丫頭,這能一樣嗎?” 王府的膳食可謂是山珍海味,可吃進嘴里沒滋沒味,哪里有何嫚娘這親手搟的面條香甜? 兩人說說笑笑,也到了巷子口。 趙瑞擺手翻身上馬,瀟灑離去,謝吉祥回了家,換了衣裳便躺下來準備午歇。 她仔細回憶了這幾日搜查到的線索,把腦中紛亂的推理都捋順,然后才心滿意足沉入夢鄉(xiāng)。 希望,今日祝家的案子就可以有結果。 祝家的荷花池看似不大,校尉們抽干池塘里的水也耗費了一個下午工夫,待到傍晚時分,才從池底摸到一副骸骨。 骸骨上還纏著早就破損的舊衣,一塊一塊,在池底七零八落地散著。 池底很臟,一腳下去都是淤泥,可校尉們卻都很高興,手腳麻利地在池底搜尋起來。 “副千戶,這里有根銀簪,”一個年輕的校尉跟蘇晨喊道,“上面雕的是荷花?!?/br> 蘇晨站在岸邊,低頭看去,夕陽的余暉落在那根細細長長的簪子上,映得那朵單調的荷花重新展露光華。 “去,立即請大人前來。”蘇晨吩咐一聲,目光依舊落在簪子上。 這個簪子,不知是否跟死者有關? 這會兒的青梅巷謝家,一家三口剛剛用完晚食。 中午那三大碗雜醬面似乎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