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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揚還是沒什么表情,耳朵卻有點發(fā)紅:“出去。”薛白問:“為什么?”顧揚的手越握越緊,重復(fù)道:“出去?!?/br>薛白放下衣擺,問:“你害羞?”顧揚否認:“不是?!?/br>薛白指出:“可是你耳朵紅了?!?/br>“……”顧揚也不多廢話,直接出手,薛白的一只手還卡在袖子里,另一只手被顧揚握著,一時沒法反擊也沒法擋,便只能側(cè)身躲開,卻沒想到踩到了裝軍訓(xùn)服的塑料袋,腳底一滑,整個人向后倒了下去。身體失重,薛白下意識的反手拉住顧揚,一聲悶響,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老舊的床“嘎吱嘎吱”的響了兩聲,安靜了。顧揚和薛白鼻尖碰鼻尖的面對面倒在床上,顧揚兩手撐在薛白的肩頭,一條腿彎曲,抵在了他的兩腿之間。他們靠得太近了,近得能看到臉上的每一處細節(jié),額上的疤,眸子,鼻尖,能聞到顧揚身上的洗衣粉的味道,捏著他的手腕的掌心燙得驚人,那雙眸子,好看得像揉滿了月光的空明溪澗,就這么毫無防備的撞進了眼里。薛白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砰。又不對勁了。明明是兩個男的,靠得這么近,本應(yīng)該覺得奇怪,但薛白沒有,他不僅不想推開,甚至還想靠得再近點,想伸手摸摸顧揚的眼睫,想問問他,額上的那道疤到底怎么回事。心理,身理,各種意義的不對勁。心理的看不出來,但身體上的卻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薛白一把推開顧揚,坐了起來,抱起校服外套和軍訓(xùn)服落荒而逃。又硬了。……cao啊。方余接沈奇正的請求,來統(tǒng)計男生宿舍有沒有人尺碼不合,他一間間宿舍敲門問過去,輪到薛白時,薛白正在洗澡,敲了半天門沒人開。顧揚的門也緊緊關(guān)著。方余心里疑惑,這一對同桌,敲門沒人應(yīng),群里又不回,干什么去了?另一位女生統(tǒng)計完女生宿舍,等方余一起去教室。“怎么了?”女生問。“沒什么?!狈接嗾f,“你先去吧,我還沒統(tǒng)計完,薛哥和揚哥還沒理我?!?/br>方余在空中走廊的中間等他們,在班群里艾特了這兩人。方余:你薛哥顧揚麻煩出來報一下合不合適,我在門口等你們。沒過一會,薛白和顧揚同時出來了。方余問:“你們在做什么?剛才敲了半天的門也沒開?!?/br>“剛剛在洗澡,怎么了?”“洗澡。”薛白和顧揚同時說。方余又問:“……這個點洗澡?”“對啊,暖和?!?/br>“嗯。”又是同時。薛白和顧揚對視了一眼,又移開了眼神。有迷一般的默契,又不敢看對方的眼睛。再瞎都能看出這兩人之間氣氛不對。方余在班里一向都是多管閑事,和事佬的身份,他咳了聲,老干部一樣,牽住薛白和顧揚的手,搭在一起,然后自己松開:“同學(xué)間要相親相愛,薛哥,你人緣那么好,是不是?揚哥新來的,你讓讓他?!?/br>薛白和顧揚都是剛洗完澡,手心里還沾著水汽,濕濕暖暖的觸著彼此。顧揚觸電似的想要抽開,卻被方余牢牢摁住,一臉微笑,滿臉寫著“不對哦,不能松開哦”,就差沒有要他們倆十指相扣。洗了個澡,薛白淡定了許多,配合方余,比了個“ok”的手勢。方余放心的走了。他們的手還搭在一起。薛白主動打了個招呼:“好巧,你也洗澡啊。”顧揚:“……”薛白的指尖一勾,抵在顧揚的掌心之上。少年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摸著很硬,但指腹卻軟的不可思議,溫?zé)岬馁N在他的掌心里。薛白瞇起眸子,笑吟吟的說:“有機會一起洗啊,同、桌?”☆、第17章第十七章——“有機會一起洗啊,同、桌?”最后兩個字,薛白故意湊到了顧揚的面前,語氣里帶著笑意,咬得緊緊的,字尾微微上翹。“……無聊。”顧揚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抽出手,轉(zhuǎn)身走了。宿舍門“砰”的一聲,被重重關(guān)上。顧揚靠在門后,攥著手心,緩緩蹲下,然后用力的砸在門板上。舊事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在了腦海里。“這人不正常誒,他喜歡男生?!?/br>“離他遠點吧,他的父母死了?!?/br>“為了他死的,cao,死gay怎么還活著?”“長得好看成績好點有什么用,還不是瞎了?死gay,離我遠點。”一句一句,像刀子一樣,扎在心里。顧揚的手握得很緊,緊得手臂微微顫抖,指甲嵌入了手心之中,又突的松開。顧揚嘆了口氣,將額前的發(fā)絲撩起,發(fā)絲上仍沾著水珠,他煩躁的抓了抓,套好校服外套,拿起吹風(fēng)機走到走廊盡頭的洗漱池吹干了。在既期盼又有些恐懼的情緒中,軍訓(xùn)開始了。上午到校時間硬生生的被提早了半個小時,7點整,高一高二全體成員被集中在了cao場,所有人都身穿迷彩軍訓(xùn)服,放眼望去,綠油油的一片。教官被集中在一個方陣,大教官在最前排訓(xùn)話,學(xué)生們趁著這個時間悄摸摸的吃點東西,做一做軍訓(xùn)前的準備。“洋洋,給我點!”“我!也!要!”“這玩意兒娘里娘氣的,真的有用?”汪洋洋剛打開防曬霜,四班一群男生不要臉的湊過來蹭,沈奇正鋼鐵直男,平生第一次涂防曬,不知道量,一擠,不小心用力太過,在掌心里擠出了一大坨,男孩子們話不多說,紛紛從他手中哄搶,亂哄哄的鬧成一片,還混上了幾聲女孩子的尖叫。抹得人多了,連風(fēng)吹過來都是防曬霜的味道。沈奇正的手上還剩了點,問薛白道:“薛哥,你要嗎?”薛白說:“不用,我有。”沈奇正又問:“那你問問揚哥,誒他怎么站那么遠?”薛白看向不遠處的顧揚,笑笑:“我給他就好了。”顧揚遠離人群,坐在撐起的臨時帳篷下。顧揚這個大帥比,即使穿軍訓(xùn)服也帥得不行。一中平常不允許人戴耳釘耳環(huán)項鏈戒指這一類的配飾,這幾天軍訓(xùn),管理得松了些,不少人都悄悄的戴起來了,就連顧揚也在左耳垂上帶了一個sao黑色的耳釘。許多女生頻頻往這個方向看過來。“大帥比?”“同桌?”“顧揚?”“……小哥哥?”顧揚似乎在發(fā)呆,薛白一連叫了好多聲也沒理,直到第四遍,顧揚才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