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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才回教室。床鋪沒有一點被動過的痕跡,桌面也被仔細(xì)整理過了,幾張忘扔的糖紙被清理了。盒子里的糖已經(jīng)吃完了,薛白剛才在小區(qū)里的便利店又買了一包新的,想給自己的糖盒添點料子,才打開蓋,薛白怔了怔。里面已經(jīng)被裝滿了。裝了他常吃的薄荷糖,還塞了幾根棒棒糖,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不需要想,這定是顧揚做的。薛白心里一暖,拆開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草莓味的,很甜。比他吃過的所有糖都要甜。☆、第16章第十六章草莓味漸漸在嘴里化開了,薛白在桌上翻找他前幾天標(biāo)記過的那份卷子,打算帶到教室繼續(xù)去想一會。卷子被人動過,卷面上被用鉛筆輕輕的寫了幾行公式,切題角度極為刁鉆。這方法薛白之前想到過,只是中途被卡住了,計算量太大,那時候時間不夠,他沒想到解決方法。但顧揚給的思路又有些不大一樣,從另一個知識點開辟出了一條新的路,薛白順著顧揚給出的思路往下算了幾步,豁然開朗。解這道題耽擱了一點兒時間,回到教室的時候,晚自習(xí)開始的鈴聲已經(jīng)響了好一會,廖喜坐在講臺上批改作業(yè),時不時抬頭盯一眼紀(jì)律,底下非常安靜,仿佛連呼吸都被放輕了許多,耳畔處只有筆尖擦過紙面時的“沙沙”聲。薛白對廖喜比了個“抱歉”的手勢,輕手輕腳的從后門繞回自己的位置上。還未坐好,他先愣了一下。桌上歪歪的擺了一本書,書本下壓了一張創(chuàng)可貼。顧揚給的。薛白笑笑,這個人,一向面冷心熱。身旁的人一直站著未坐,擋住了光源,課桌上映了一片影子,顧揚擰緊眉頭看了薛白一眼。教室的窗戶關(guān)得緊緊的,所有人呼吸著同一片二氧化碳,有些過于悶了,有人挪到窗邊,將窗子打開了一半。晚風(fēng)透過忽然打開的窗子卷了進(jìn)來,坐在窗邊的那位同學(xué)沒壓緊,卷子被吹得散落一地。教室里的空氣清爽了許多。薛白寫了張紙條,連著創(chuàng)可貼一起推到顧揚的那邊。紙條上面寫著:幫我貼。顧揚回道:沒手?筆跡龍飛鳳舞,回復(fù)冷淡,看樣子很想趕緊結(jié)束傳紙條這么個幼稚的行為。薛白臉皮厚的很,寫道:嗯,癱瘓。顧揚瞥了一眼紙條上面的字,不想理了。薛白卻在顧揚收回手之前,牽住了他校服外套的袖口。指尖與肌膚隔著毫厘,若隱若現(xiàn)的擦過手腕。薛白用口型說:“幫我貼吧?!?/br>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少年眨下一邊的眼睛,又倏地將眉頭擰起,讓自己看起來委屈又溫軟。顧揚呆了片刻,抽出手,面上依舊沒有溫度的樣子,嘴里卻說:“別動。”右手放下筆,顧揚捏住了薛白的手腕。手背上的傷口因為剛才的一番動作沾了一點塵埃,顧揚輕輕吹開。呼出來的氣很暖,擦過手背,仿佛在上面撓了一下。薛白屏住了呼吸。顧揚這個人,不論做什么都是一絲不茍的模樣,他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展開創(chuàng)可貼,沿著發(fā)紅的傷處貼好,用指尖在紡紗棉上摁了幾下,然后松開手,說:“好了。”“嗯……”薛白失神的抽回手,盯著手背上的創(chuàng)可貼發(fā)了會呆。“顧揚?!毖Π淄蝗唤辛艘宦?。顧揚抬眸。下課鈴聲響了起來,從走廊蔓延進(jìn)教室內(nèi),廖喜起身,伸了個懶腰,出去了,教室里瞬間鬧騰起來。只有薛白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也不知道對著什么在發(fā)呆,嘴唇動了動,說:“謝謝你。”其實沒什么好說謝謝的,創(chuàng)可貼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款式,哪里的便利店都可以買得到,淡黃色的那種,但是薛白就是想說。“謝謝你的糖,還有解題思路?!?/br>“你真的很棒啊,同桌。”滿天星光中,山水瀲滟。好像也沒認(rèn)識薛白多久,這家伙煩的很,一次又一次的靠近他,自大又自戀,耍賴加撒潑,無所不用其極,不由分說的撕開了他的偽裝,闖進(jìn)了他的生活里。但是,似乎有什么東西變得不一樣了。薛白,和別的人都不一樣。心里仿佛一下子變熱了。天氣也一點點的變溫暖了。見顧揚愣愣的沒反應(yīng),薛白又勾起嘴角,對他笑了笑。就是這抹笑,顧揚記了許久。在以后,每每提起他的高中時光,他頭一個想起的就是這抹笑容。像光。“看什么呢?”薛白在大課間補了個覺,醒來以后世界都不一樣了,整間教室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圍在了走廊上。“教官來了?!鄙蚱嬲o薛白讓了個位置。校門外停了一整排的軍用車,身穿綠色軍服的教官們整齊劃一的進(jìn)了宿舍區(qū)。“啊,你看排頭的那個教官!好帥好帥!如果能帶我們班就好了!”“另一個也很帥??!對對,往坐看,啊啊啊?。 ?/br>“希望我們班的是個帥教官!求求你了!”看慣了學(xué)校里穿校服的青澀的男孩子,女生們對教官這類型的毫無抵抗力,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一開始還只有幾個人,后來又漸漸圍過來更多的人,叫成一片,興奮不已。上午第三節(jié)的英語課,廖喜也正好提到這個事情。“明天開始軍訓(xùn),周二到周六,一共五天,一會班長去拿一下軍訓(xùn)服,每個班都有多領(lǐng)了幾套,中午都回去試一下,班長登記一下,不合適的及時更換?!?/br>午飯過后,顧揚拿著還沒拆封的軍訓(xùn)服準(zhǔn)備回宿舍。薛白勾搭過來:“等等我啊,同桌,一起走?!?/br>薛白的宿舍到得更快些,但薛白偏偏不進(jìn)去,跟著顧揚到了他的門口,用身子抵住門。薛白:“收留我一下唄?”顧揚:“你房間就在對面?!?/br>薛白:“不想回去,一個人太孤單。”顧揚:“……”薛白趁顧揚放東西,沒手?jǐn)r他,鉆進(jìn)顧揚的宿舍里,把軍訓(xùn)服的包裝袋撕開,往桌上一放:“一起換唄,都是男人,又沒關(guān)系?!?/br>顧揚:“……”又是這句。薛白關(guān)上門,把校服外套脫了,開始脫套在里面的衛(wèi)衣。衛(wèi)衣下擺被一點點撩起來,露出勁瘦的腰線和腹肌,胯骨隨著肌rou的線條凹下去一塊,他的校褲帶子被解開,松松垮垮的搭在胯骨上,在動作間露出了內(nèi)褲的邊緣,黑色的。顧揚忽然拉住了薛白的手。薛白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疑惑的看了他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