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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她卻不敢就這么去睡,找了盞新作的燈籠點亮了站在廊下。夜有些深了,陳家?guī)追拷裢頍粝ǖ猛?,正房老太爺屋子里的更是一直亮著,或許真的是有大事發(fā)生。 她靜靜地站著,中間和出來尋她的春杏換了班,回去歇著了。 陳世文很晚才扶著老太爺回來,老太爺喝得有些多,走路一搖一晃的,“三娃子啊,你這回可算是娶,娶對人了,可,呃,可得好好,好好過日子啊,唔?!?/br> “祖父您慢些。”陳世文小心地扶著他。 “好好過日子!”老太爺醉醺醺地強調(diào)。 “是,祖父?!标愂牢泥嵵氐鼗氐溃骸拔叶〞煤眠^的?!?/br> “賢妻啊,”老太爺喃喃道:“和你祖母一樣,是個好的,你得好好待人家,莫做那等,那等忘恩負義之事……” 陳世文失笑,“祖父您放心,小心臺階?!?/br> “爹您回來了,哎呀怎么喝了這么多?”久等在屋內(nèi)的陳禮忠站了起來,幫忙攙扶著老太爺坐在床沿,又伸手接過陳世文遞來的溫熱濃茶侍候他喝下,一連串忙活下來祖孫三人才坐下說話。 陳世文先是解釋了一番,他晚間得到了劉玉真的主意后立刻告知了祖父和父親,然后又去了族長家商議此事,可算是得到了一個好結(jié)果。 “族長請來了里正,此番周圍的幾個村都有跟著咱們家養(yǎng)魚的,里正聽到了這魚賣不出去的消息也是一驚,他家里養(yǎng)了二十幾畝地預(yù)備著年底賣呢,聽到了我們這主意連連說好?!?/br> “明日便會請了各村長來商議此事,如此這賣魚一事便不用愁了。” “好好好,”陳禮忠連聲贊好,“這我就放心了?!?/br> “咳咳咳,”喝了碗濃茶后清醒了些老太爺清了清喉嚨,感慨道,“如今三娃子你是舉人老爺了,往后啊家里就靠你了,我今日看著你的做派,我真是立馬閉眼都無憾了?!?/br> 陳世文眼眶一紅,“祖父您是家里頭的定海神針,家里頭都要靠著您呢?!?/br> 陳禮忠也勸著,“是啊,爹,眼見著家里頭就要起來了,你可別說這些,您的福氣還在后頭,要和族長大伯一樣抱玄孫的呢!” “嘿嘿,老咯,老咯?!崩咸珷斖@青磚大瓦房呵呵笑,“當年三娃子剛出生那會兒,是再想不到有這一天的?!?/br> “好了,都別苦著臉,我就只是說一說,你娘雖然在底下等著我,但我若是早早的去了,她定是要生氣的?!崩咸珷斆媛毒拺阎?。 想起了過世的老張氏,祖孫三人都沉默著 “哎,不說這些,”老太爺率先回神,“我今日要說的是家里頭接下來的安排,既然家里頭這魚啊可以繼續(xù)養(yǎng),是可以傳家的手藝,那這如何分就得先說道說道了。” “老二去得早,二房就二娃子一根獨苗,再加上大娃和三娃,如今家里是有三個孫子??啥抟ユ?zhèn)上的書塾讀書,幫不了家里,三娃要進京趕考,那就更幫不了了?!?/br> “這幾年田里的稻谷和魚都是老大你和大娃看顧的,如今大娃養(yǎng)魚的手藝在這附近的幾個村子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br> 老太爺又喝了口茶,繼續(xù)說:“前些年家里為了供二娃和三娃讀書,精窮,后來養(yǎng)了魚但也要預(yù)備著三娃科舉,買地、建房,最近幾年一直沒攢下銀子?!?/br> “如今祖宗保佑三娃子可算是考上了,但往后用銀子的地方也多?!?/br> 聽到這里,陳世文開口道:“祖父您別擔心,此番上京的銀錢我已備齊了,若是此科未中我便找個地方坐館,這活清閑不累人,也能溫書,三年下來也就攢夠再次上京的銀錢了?!?/br> “好好好,這才是我的好孫兒!”老太爺贊道。 “爹,”陳禮忠急了,“這可怎么行?老三正是需要家里支持的要緊時候,您這是要分家?這可不行啊爹……” “不分不分,”老太爺今天高興,聽到分家這種話也不生氣,笑道:“二房孤兒寡母的哪能分出去呢,咱們家里幾輩子沒分過家了。我的意思啊,是說這家里田地和養(yǎng)豬的進項往后便都分開,七成留在公中,供日常嚼用、子孫嫁娶還有科舉?!?/br> “雖然二娃子現(xiàn)在還是白身,但他將來若是考上了,和三娃子也是一樣的?!崩咸珷斷嵵氐貜娬{(diào)。 “這是自然 ?!标惗Y忠和陳世文都點頭。 “剩余的三成,二成給你們大房,因為這田地你們出的力多,一成給二房。”老太爺又說,“如此啊,你們手里頭就有些活錢,至于各房織的布還是像往常一樣各房收著?!?/br> “樹大分岔,兒大分家,咱們家雖然不分家,但把進項略分一分,如此才能安穩(wěn)啊?!?/br> 陳禮忠這才明白了,他道:“那既然老三讀書的錢從公中出,那也不用分大房二成,一房一成也就夠了?!?/br> 陳老太爺呵呵笑著,卻是沒應(yīng)。 ****** 侍候著祖父睡下,又看著父親回房熄了燈,陳世文腳步略有些沉重地走回了西廂房。 這座宅子不大,是他考中秀才后新建的,此前他們一大家子都住在老宅,那是和村子里其他人家一樣的屋子,底下是石頭,上方是泥磚砌成的墻。 墻頂上架著粗大的滾圓木頭作為房梁,房梁上頭魚鱗般鋪設(shè)著一塊塊瓦,那些瓦不知多少年頭了,每年春天都要架著梯子上去翻一翻,不然春雨時節(jié)便會漏。 那時候的他,每天背著背簍去打豬草,真是想不到會有今天這樣的日子。 “姑爺您回來了?!?/br> 正出神間,一個丫鬟提著燈籠走上前來,小聲說道:“姑爺萬安,可是要歇息了?這就去給您打水……” 他停下了腳步,“你是,春杏?” 那丫鬟也停下了腳步,回道:“正是,姑娘歇下了,囑咐給您留著門,婢子們便在這守著,姑爺您小心腳下?!?/br> 陳世文跟著那燈籠透出的暖光一步步地走上臺階,順著無聲推開的門進入屋內(nèi),屋子里散發(fā)著梅花的幽香,另一個人已經(jīng)歇下了,一盞散發(fā)著朦朧光暈的燈在另一側(cè)亮起。 他等了片刻,丫鬟送上來溫熱的水和干凈的棉帕,“你回去歇息吧,不用伺候了?!彼柚沽藢Ψ綌Q帕子的動作。 “是?!贝盒勇爮姆愿?,挑亮了蠟燭很快就收拾好其他東西退了出去。 洗漱、擦臉,再洗了腳,換上干凈的寢衣,他吹滅了蠟燭就著朦朧的月光穿過屏風來到了床前。 劉玉真睡得很深,整個人都埋在軟綿的被褥中,臉蛋紅撲撲的。 他輕坐在床沿,用手摸了摸她的臉,許是摸得重了些又或者是手冷,女孩兒微皺起眉頭,躲開他的手,翻個身側(cè)著睡了,如鍛般的秀發(fā)散落在床上。 陳世文的臉上不知不覺間,帶上了笑意。 他又撩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