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琢搖頭，看著許寧，眼神沒有絲毫的逃避。



    “那你為什么會突然把這段記憶的盒子打開，”許寧做出掀蓋的動作，好像他手掌心躺著的就是時間順序上的導(dǎo)火索，也就是一年前的那次發(fā)情期，裴琢誤以為擁他入懷的是久別重逢的葉瑞澤。



    “我不知道，我……”裴琢垂眸，原本就密而微翹的睫毛被淚珠粘到一塊兒，耷垂下來無精打采。



    “我以為他的想法，和我差不多，就是……”裴琢肩膀也塌下來了，“就是孩子都有了，就……就這么過吧，我沒過他真的……或者說，我值得他放棄那么多?！?/br>


    “你沒有像他喜歡你那樣，重視這段婚姻和感情？”許寧問。



    “我不知道?！迸嶙林貜?fù)。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喜歡他？”



    裴琢默寂了足足五六秒，再一次重復(fù)：“我不知道?！?/br>


    “但你能感受到愧疚。他那么在乎你，掏心掏肺地喜歡你，你頭一回愿意跟他上床，還是認(rèn)錯人了？”



    “應(yīng)該吧?！迸嶙两K于會說些別的了，但隨后明顯變得緊張。就像許寧說的，關(guān)于前男友的一切確實是昨晚在家門口聞到檀香后一觸即發(fā)的。只要一聞到遲梁驍?shù)男畔⑺?，他就會想到那次發(fā)/情期，以及葉瑞澤模糊的身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意志在指引，要他將他們倆個交融到一塊兒，或者是徹底地分開。



    “那好，現(xiàn)在回到剛開始的問題，你為什么，突然就想到葉瑞澤了？”



    “我不知道，我到現(xiàn)在都很混亂?！迸嶙量只诺?，“我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些，這種情緒……”他揪著胸前的衣服，“我很難受，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我……我明天還有工作，我回去還要上課，寫職稱報告，我還有一個孩子，我……”



    他停頓了，許寧看著他，等他說，他還有一個Alpha。



    裴琢說：“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br>


    “那就說明，有什么在攪亂你過往經(jīng)驗和閱歷所得出的認(rèn)知。這可能是內(nèi)疚，但或許你自己都意識不到，那是更微妙的情緒，你從未體驗過，所以你很恐慌，但歸根結(jié)底，裴琢，你開始在意遲梁驍了?！?/br>


    “這是好事，對你對他來說都是，”許寧有些不正經(jīng)了，“或許這種稀奇古怪的感覺就是愛情吧，我小學(xué)初中的時候談戀愛，也經(jīng)常會重新認(rèn)識我自己?！?/br>


    “那我接下來該怎么辦？”裴琢問，他自己毫無頭緒，“我是不是應(yīng)該告訴他?！?/br>


    “我的建議當(dāng)然是不，”許寧分析道，“就像你說的，你們之間的進(jìn)展太快了，經(jīng)不起折騰，如果我是你，我一輩子都不可能讓他知道，那次發(fā)情期是個錯誤?！?/br>


    “……一輩子？”



    “對啊。”許寧理所當(dāng)然道，“婚姻就是這樣的，雙方都會有自己心照不宣的小秘密。所有人都覺得我和我先生很恩愛，但事實上，他這些天晚上到底在不在實驗室，我剛才噼里啪啦地又是在跟誰聊天，我們都不會過問。我不會查崗一樣突擊他的實驗室，他也不會查我的聊天記錄，我們都有什么事情瞞著對方，但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只要不觸及底線，都可以裝沒發(fā)生沒看見?！?/br>


    “婚姻……都是這樣嗎？”裴琢疑惑地問。



    “嗯啊，”許寧雙手合十，像是把之前打開的記憶盒子蓋上，“過去是可以掩蓋的。你可別告訴我，一直以來，你對遲梁驍百分之百的坦誠相待?！彼嗫谄判模爸e言和隱瞞會破壞婚姻，但長久的婚姻總會需要謊言和隱瞞來維持?！?/br>


    裴琢似懂非懂地點頭，許寧見他還是一臉茫然，笑了一聲：“當(dāng)然，這完全是我自己的經(jīng)驗，你真想和盤托出也沒關(guān)系，遲梁驍是個很好的Alpha，他或許和其他人不一樣?！?/br>


    許寧對遲梁驍?shù)脑u價全是正面的，裴琢也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但當(dāng)他關(guān)燈后躺在床上，他做出的決定和許寧建議的一樣。



    他覺得許寧說得對，他得把關(guān)于發(fā)情期的一切繼續(xù)隱瞞，就像他假裝性能給他帶來純粹的快感一樣。



    他也必須這樣做。他好像突然變得懼怕孤單，為一個人的狀態(tài)感到恐慌，這才只是離家的第一天，他躺在并不窄仄的單人床上，他就已經(jīng)開始想遲梁驍。如果alpha在，他會把擺在兩張床中間的床頭柜挪開，將兩張單人床合并，然后鉆到他的被窩里，從后面摟著他，鼻子在他后頸的腺體處蹭。



    alpha會很溫柔地做前戲，耐心地磨進(jìn)來，動作幅度不大，吻隨之細(xì)碎地落在他的肌膚上。但過不了多久，他還是會兇狠起來，這是alpha的天性，他們會侵略，占有，完完全全地征服omega，哪怕不是發(fā)情期，都會對生/殖/器發(fā)起入侵。裴琢感受到了他的意圖，且被信息素壓制地毫無抵抗能力。他羞恥地閉上眼羞恥，在alpha鍥而不舍地撞擊下不成調(diào)地問，你不會離開吧。



    alpha換了個姿勢，用實際行動回答這個問題。裴琢整張臉都埋進(jìn)了枕頭，每一次進(jìn)入所帶來的刺激都在把他往那個從未抵達(dá)的頂點推。但他沒能體驗到，因為他打開了生/殖/器，這在非發(fā)/情/期只會給omega帶來疼痛，當(dāng)裴琢一瞬間跌到了冰谷，alpha攀到了天堂。



    他趴在裴琢背上，裴琢連他心臟的跳動都能聽到。他臉上都是汗，或者有淚，他大睜著眼，聲音比之前還要抖，悵然若失地再次問，你不會離開吧。



    alpha的鼻息在他后頸游走，也在那里啃咬和親吻。他控住裴琢的肩膀?qū)⑷朔^身，告訴低著頭的omega，不會。



    裴琢聞聲抬頭，Alpha的臉占據(jù)了他的全部視野，他驚恐地推開，如溺水后掙扎般，弓著后背從床上坐起。



    他沒發(fā)出聲音，所以熟睡的許寧并未被驚醒。他抱著自己，身子緊縮著，額頭抵著膝蓋，這樣就不會抖得太厲害。等他不需要咬住虎口才能抑住喊叫的沖動，他才緩緩地重新躺下，躺平的身子僵直。



    他怕會再夢到葉瑞澤，所以沒有再睡，也毫無睡意，就這么看著窗簾縫隙。這幾個小時里他的頭腦一片空白，不記得上一次夢到葉瑞澤是什么時候。過去確實是可以掩蓋的，甚至是遺忘，忘了十年前他們真的彼此喜歡，然后分離，只剩下裴琢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像現(xiàn)在這樣等待破曉天明。



    他拉開窗簾，讓還未刺眼的陽光照進(jìn)來，然后洗漱，整理，穿好正裝后和許寧一起出門。他們沒上同一輛大巴車，因為許寧要去會議現(xiàn)場，而他則坐著一輛高檔商務(wù)車前往康盛制藥代表團(tuán)下榻的酒店。這是一家知名外企集團(tuán)，研發(fā)團(tuán)隊精銳，生產(chǎn)線遍布全球，由林棠血清制成的抗體疫苗就是由他們公司批量生產(chǎn)的。許寧站在酒店的大廳等待，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