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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是虛偽地互相推諉一番,最后蕭邵才“勉為其難”地接下了這個重任。 他帶著眾人輕易地繞到了那唯一的開闊處,雖是怪石嶙峋,卻也并非全然無法攀爬,尤其是對這些輕功不弱的武林人士來說。 “上!”他舉起手,輕輕揮下,打頭陣的數(shù)百人瞬間從他身后竄出,靈活地在那密石路上飛奔前進(jìn),有些實在無處落腳的,便舉起長劍用力劈下,生生開辟一條路來。 可就在他們距離山頂還有不到一半路程時,突然隱隱能看到山頂有幾個影影倬倬的人頭,下一瞬,巨大的滾石呼嘯著從山上滾下,體積巨大且速度越來越快,讓人避無可避。 眾人驚叫著四處躲避,腳下本就不甚平穩(wěn),精神又全部集中在落石上,一個不慎就扭了腳,又或是生生踩中尖銳的石塊,被扎個對穿,哀嚎著滾了下去,身上被劃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渾身骨頭都被碾碎,待到底時,已成了軟趴趴的一團(tuán)rou泥,徹底沒了人形。 數(shù)百人的先鋒隊,還能完好站立的不到幾十人,可笑的是大部分人都是在騰挪跳躍的同時被躲閃不及的同伴生生撞下去的,被結(jié)實砸中的,卻是沒幾個。 “該死的,繼續(xù)!他們不可能一直有滾石!”蕭邵腳下已堆起了不小的尸山,涓涓鮮紅的血液從那些傷口中流出,緩緩浸透黃灰相間的地面,甚至沾上了他的鞋面。 他幾不可查的后退了一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生生定住腳步,強(qiáng)忍著戰(zhàn)栗和不適,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山上,分毫不敢向下看。 第二批沖上去的人順利接近山頂,似乎是真的用完了滾石,這一趟踩著前人的鮮血,竟頗有成效,可就當(dāng)勝利在望的時候,山頂上卻突然有什么東西冒了出來,眾人抬頭凝目望去,神色大驚。 那……竟是一根根三人合抱粗的滾木! 十來根滾木接連落了下來,又粗又長,直讓人避無可避,只能驚叫著向下逃去,或有討巧的高高躍起,跳過這根,卻會在落腳的一瞬間被后面的狠狠砸中,生生碾過,拼著內(nèi)力僅僅吐一口血便逃開那還算好,若是不巧被砸暈了過去,那怕是會被生生碾成rou末,粘在這碎石縫中,十足的驚悚。 “快撤!”蕭邵大喊一聲,向后退開,不需要他多說,眾人已紛紛逃竄,作鳥獸散。 那滾木滾落山腳之后又行進(jìn)了很長一段才堪堪停住,原本棕褐色的樹干,早已被鮮血浸透,樹皮的縫隙之間,沾滿了某些黏膩的rou糜,令人不寒而栗。 “該……該死!” “殺了他們!給死去的弟兄報仇!” “果真是魔教,心狠手辣,滅絕人性!” 高高低低的討伐聲響起,匯聚到一起,堂堂的武林正道,說出去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現(xiàn)在竟像是菜市場一般,毫無形象和氣度可言,形容狼狽。 然而叫囂聲不斷,卻再也沒人愿當(dāng)這個出頭鳥,互相看了看,皆是滿眼驚懼,畏縮著不肯上前。 蕭邵憤憤咬牙,眼下這種情況,是誰都不會愿意繼續(xù)白白送死了! 他只能拔出長劍,劍指山頂,豪氣道,“魔教殺我同門滅我手足,更是心思歹毒連全尸都不曾留下,難道我們還要繼續(xù)忍受嗎?堂堂武林名門被一鬼蜮教派逼迫至此,日后如何立足?兄弟們,跟我上,將他們盡數(shù)剿滅殆盡,以慰死去同門的在天失靈!” 原本已有怯意的眾人,被蕭邵這番豪言壯語明激暗諷,又見他一馬當(dāng)先沖了上去,也被激起了血性,呼號著一涌而上,喊聲震天,氣勢十足。 蕭邵看似沖的勇猛,卻悄然放慢了速度,任由周圍人等超過,嘴里還在不斷喊著口號,十足的狡猾。 山頂上又陸續(xù)有落石和滾木砸下,可并不密集,只要看準(zhǔn)時機(jī)就可輕易避過,這讓他們越發(fā)篤定魔教的人后繼無力了,一鼓作氣沖了上去,與大殿前的數(shù)百人相對而立。 浮羅教眾人皆是一身黑衣,面上覆著玄黑面具,所以一身紅衣滿頭銀絲的夜子曦就顯眼得近乎灼目,被眾星捧月地簇?fù)碓谥虚g,配上那張冷漠又出塵的臉,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魔頭!還不束手就擒!殺傷我們百余位兄弟,竟還面不改色,果真是心腸冷硬,歹毒至極!”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跳了出來,五官都被糊成一團(tuán),根本認(rèn)不出是誰。 夜子曦冷淡的目光掃過,薄唇輕啟,“你們二話不說就要圍剿,難道我們毫不還手任人宰割,就不是魔頭了?這天底下,哪有站著挨打的道理?” 那男人噎了一下,頓了頓,繼續(xù)大吼道,“就算如此,那上百條人命命喪你手已成事實,這滔天血債,我們必將一點一滴算個清楚!” 夜子曦挑了挑眉,看傻子般地盯了他半響,輕嗤道,“上百條人命?我們也有教眾上百,若是乖乖等死,你們亦是殺孽深重,都是劊子手,誰還比誰高貴?” “我……”那大漢又是一陣語塞,還沒想到什么反駁的話,就被歐陽恕接過了話頭,“夜小友好口才,只是可惜,這是非曲直非是你一言半句就可扭曲的,我等乃武林正道,維護(hù)正義乃我輩本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夜子曦打斷,“正義?三千人圍剿我們五百人就叫正義,本尊真是開眼,既是這般講究正義公平,那麻煩諸位先將那救命之恩還了吧?恩怨分明,不是你們素來的宗旨口號么?” “你!”這一句,連素來頗有城府的歐陽恕都微微變了臉色。 蕭邵從他身后走出來,立于人前,瞬間就能讓人覺出不同來,“這位……公子?!?/br> 他想了想,還是換了個不那么激進(jìn)的叫法,“先前你們救助我等同門是真,可在大會上公然反水用火。藥炸死炸傷我們數(shù)人也是真,甚至我們有理由懷疑,先前那場救助,不過你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大戲罷了,就是為了在這種情況下攜恩以報!” 他的語調(diào)越來越高,眼神銳利,霸道的氣勢再不掩飾,卻又稍稍緩和了下語氣,“不過,若是你肯就地解散魔教,并交出剛才動手的諸人,給我們各宗門一個交代,看在那救命之恩的份上,我們還是可以對你網(wǎng)開一面的?!?/br> “網(wǎng)開……一面?”夜子曦輕聲重復(fù)著這四個字,莞爾一笑,給那過于冰冷的臉添上幾分朝氣與魅意,看得眾人眼神一黯。 此等尤物,若是這般殺了,真真是……可惜了…… 夜子曦生的一雙瀲滟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現(xiàn)在氳開幾絲笑意,徒添幾分說不出的風(fēng)情,被他視線掃過的眾人,都感覺骨頭一酥,心馳蕩漾。 “可以啊,”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蕭邵臉上,凝視著那張跟蕭君逸有幾分相似的臉,輕聲道,“不過我不喜歡你的臉,毀了它吧?只要你自己動手毀容,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