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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很沒用?”夜子曦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苦笑一聲,卻也沒想真的聽到什么安慰,不過是想傾訴罷了。 這段時日發(fā)生的所有事,都在昭示著他的天真與無能,他總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又想當(dāng)然,可是哪有那么方便呢? 處在這樣一個位置,就注定他不可能任性妄為,所思所想都必須謹(jǐn)慎再謹(jǐn)慎,更何況他沒那個大局觀和眼界,最終只能處處受制。 “您給自己太大壓力了。”璃月蹙著眉,走上前去,素手按上他的額頭,力道適中,讓夜子曦有些享受地瞇起眼,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也稍微松快幾分。 “您只要做您想做事就好,無論是什么決定,屬下都將永遠(yuǎn)追隨。”沒什么天花亂墜的安慰,甚至并不像男子般堅定,帶有獨屬于女子的溫婉和輕緩,卻又不失決心。 “也是,”夜子曦扯了扯唇角,努力露出一個清淺的笑意,“無論什么后果什么下場,都由我一力承擔(dān),那便夠了……” 他低聲喃喃,輕到璃月都沒聽清楚,下意識地張嘴想要詢問,卻最終還是放棄了,只是手下的力道又放輕了幾分。 少年繼位,他們這位小教主,確實負(fù)擔(dān)了太多太多的東西,更何況這次的沖突又是因為他堅決要去救蕭君逸才引起的,他心底想來也很是愧疚自責(zé)。 可是這種事,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要怪,也只能怪那幕后之人,這般咄咄逼人,以后若是正面對上,非要要將他們碎尸萬段不可! 夜子曦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暫時舍棄這個大本營,將所有人通過自己寢居的密道送出去,再用火。藥把那處炸了,讓各大門派的人進(jìn)退不得,而后化整為零,暫且修養(yǎng)生息,只要他們沒有大規(guī)模聚在一起,那這群人就算想要圍剿,也無處可尋。 至于以后…… 他暫時還沒想過,約莫是暗地里把人再召集起來,重新建立基地,或是真的遷回外域,大致不過這兩條路,卻需要他再好生尋思一番。 蕭君逸從昏睡中醒來,就看到夜子曦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臉朝著他的方向,目光卻很是呆滯,沒有焦距??删退闳绱?,他依舊很開心,這是自上次說破之后,這人第一次主動來看他。 “哥哥,發(fā)什么呆呢?這幾日你都在忙什么?”他低聲喚了幾遍,這人才回過神,看著他的目光,卻復(fù)雜難辨,任是他也猜不透。 “你這幾日好生休息,黎吻開的藥,一副都不許落。”夜子曦看著他,目光依舊淡淡的,再沒了那些糾結(jié)和羞怯,似乎之前的沖突根本不曾發(fā)生過一樣。 這幾日? 蕭君逸敏感地揪出其中特殊的字眼,心卻漸漸沉了下去。 那……過了這幾日之后呢? 夜子曦卻沒有為他解惑的意思,似乎真的只是來看他恢復(fù)得如何,看過了也就走了,沒有絲毫留戀。 隨后他將黎吻喚到屋內(nèi),這人被他催著多造些火。藥,幾乎都快宿在煉丹房了,米白的衣袍青一塊灰一塊,皺皺巴巴的,一張小臉也滿是污漬,儼然就是一只小花貓。 “你大概還需幾日?”他把人拉到近前,掏出帕子給人擦了擦,卻發(fā)現(xiàn)那污漬很是頑強,只能無奈放棄。 也虧得黎吻造出來這東西,不過是火。藥的雛形,比不得現(xiàn)在那些炸。藥,殺傷力度并不大,否則蕭君逸怕就不只是被炸傷背部這般簡單了,活活分尸都有可能。 “按照你的要求,再有三日吧,怎么了?還要加大分量么?”黎吻接過他的帕子,胡亂地往自己臉上抹了抹,把那一層黑灰抹的更均勻了些,本來還算清秀的小臉,竟是沒眼看了。 “不,三日足以,我找你來是有別的事,”夜子曦微微瞥過頭,虛望著跳躍的燭火,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是他慣用的思考動作,“三日……不,四日后,我要你給蕭君逸的藥里加點東西,我要把他送走,你明白嗎?” 黎吻有些詫異地瞪大眼,他雖然對這兩人的關(guān)系有所猜測,卻沒想到,這人竟考慮地這般周全,甚至可以說是……殘忍。 “他不會愿意的吧?等他醒過來,會怨你的?!彼櫫税櫭迹∽爨狡?,不解又郁悶。 “無所謂,”夜子曦?fù)u了搖頭,“我只要他平安,再說了,你這是什么表情?對我這點信心沒有么?別搞得好像生離死別一樣?!彼行o奈伸手想捏捏那張圓鼓鼓的包子臉,卻悻悻收回,他多少還是有些潔癖的,這幾年被又被養(yǎng)的愈發(fā)嬌貴了些,這潔癖就更嚴(yán)重了。 “等配好東西,你也先離開吧,或者干脆跟他一起走,路上也好照看著點他的傷勢。”夜子曦想了想,又添了句。 這家伙,除了那些毒粉和還算不錯的輕功,幾乎沒有任何自保能力,平日里在教內(nèi)窩著,由韓楓派人跟著,倒沒什么問題,可這一旦開打,刀劍無眼,還要分心護(hù)著他的話,傷亡恐怕還得上升不少。 “我不,我可不走,沒人能靠近我,而且你們在這,我哪也不去!”沒想到他這么一句話,卻引來黎吻這般激烈的反應(yīng),他甚至快步跑到門邊,雙手扒在門上,探頭沖他做了個鬼臉,“甩開我?你想都別想!我可不是蕭君逸,如果我不想走,誰都別想強迫我,哼!”小小地傲嬌了一番,又迅速跑遠(yuǎn)了,還不忘把門重重摔上,似乎真的生氣了。 夜子曦有些無奈地?fù)u搖頭,這家伙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可偏偏他說的又是事實,如果他不愿,那再多高手也看不住他,又何必多費那些心思? 五日后,武林各路人士已經(jīng)聚集在了斷天山脈下的鎮(zhèn)里,鎮(zhèn)內(nèi)的居民一早得了消息,早已撤離,這方圓幾里,除了這兩撥人,便再無他人了。 浮羅教眾共一千二百余人,除去老弱病殘和一些護(hù)送的人員,并上那些在各地布置善后的,余下不到五百人,對上武林盟率領(lǐng)的近三千人,絲毫不占優(yōu)。 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 第54章去他的正義! 斷天山脈三面皆是斷崖,余下那處也是怪石嶙峋易守難攻。 蕭邵領(lǐng)著眾人站在山腳,仰頭朝上望去,被刺眼的陽光一照,微微瞇起,神色晦暗不明。 他長得跟蕭君逸其實不過三分相似,也算是英俊健碩,身上氣息儒雅又溫柔,更是在此事件中漸漸顯露了鋒芒,才進(jìn)入眾人視線,引得不少跟過來看熱鬧的世家俠女偷偷紅了臉。 “此地易守難攻,十足的險地,倒是會躲,您看?”他轉(zhuǎn)頭看向歐陽恕,神情尊敬,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敬畏,雖然并不明顯。 “無妨,代盟主下令就好,現(xiàn)在到底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是老了……”歐陽恕摸了把自己的胡子,笑得一臉和藹,完全是個照顧新人的慈祥長輩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