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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有獨來獨往,我有朋友的,中也,你是我的朋友,紅葉姐也是我的朋友,boss那個混蛋才不是……” 九月深秋趴在中原中也的背上,罵了半個小時前任boss和現(xiàn)任boss。 從前任的鐵血無情,到現(xiàn)任的陰險狡詐,罵了大概有三千字吧。 “中也,你是中也嗎?” “我是,你怎么喝得這么多?” “呵呵呵,你是中也。”她拍拍他帽子,笑著笑著,忽然低下了聲音,“原來你不是哥哥啊?!?/br> 她委委屈屈地說了很多話,不知道什么時候,眼淚流到他脖子里,燙得他一激靈。 她說,我哥哥也這樣背過我,他還會唱幼稚的搖籃曲哄樓下的小屁孩睡覺。 她說,我有個好閨蜜,她叫硝子,是硝子,不是玻璃,你知道嗎? 中原中也糟心地想,我怎么會知道?醉鬼真是煩死人了。 “你肯定不知道?!彼灶欁缘卣f,“連我自己都快要忘記了,我都快要忘記了?!?/br> 她難過地又哭了出來,從他背上滑下來,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蹲下,一筆一劃地描繪著她記憶中的那些名字。 “夏、油、杰?!?/br> “家、入、硝、子。” “七、海、建、人?!?/br> “伊、地、知、潔、高。” “夜、蛾、校長……” 她突然停了下來,盯著地上的字喃喃自語“夜蛾校長,校長……我記不得校長的名字了?!?/br> 她抬起頭,黑色的眼底充滿驚恐,無措地用樹枝點著地上那些看不見的名字,帶著哭腔說“中也,我記不得了,我記不得校長的名字了,我是不是也得了老年癡呆癥?我是不是也會慢慢忘記所有人的名字?” 中原中也扶著額頭,心累“你才二十四歲,怎么會那么快就得老年癡呆癥?” 她單純地相信了,默然片刻,撿起樹枝,重新在地上寫下一長串只能記得姓氏的名字。 十年的時間,她忘了很多人,只記得他們的姓氏,她全部都寫了下來,盡管沒有人看得懂。 中原中也坐在臺階上,任由她耍酒瘋,網頁搜索該如何用暴力叫醒一個喝醉酒的人。 無果。 他嘆著氣收起手機,耳邊忽然安靜下來。 她的名字寫完了。 “寫完了?可以回去睡覺了吧?”中原中也松了口氣。 她茫然抬頭,瞳孔都對不上焦了,卻固執(zhí)地抱著樹枝不肯挪動。 “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名字?!彼┲曇糁貜停斑€有一個……” “那你快寫,寫完回去睡覺?!敝性幸部戳搜蹠r間,他明天還要上早班,“你是不是忘了,你明天早上還有新工作?” 她沒有說話,顯然是忘了的,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找了個干干凈凈的角落,用手指慢慢擦掉地上的浮塵,拿起一截新樹枝,在那塊珍重的角落,認認真真地寫下最后一個名字,一邊寫一邊念。 “五、條、悟?!?/br> “我討厭你?!彼拥魳渲Α?/br> 但她還是想再見他一面。 中原中也終于將這個陌生的名字,和她曾經無意間說過的那句話對上了。 …… …… 之前有一次,太宰治神秘兮兮地問中原中也,知不知道九月深秋有一個暗戀很多年的男人。 中原中也納悶地想,怎么可能?如果她有喜歡的人,就去追啊,追不到,他替她把人綁回來,當晚就能生米煮成熟飯。 直到被太宰治坑來這個世界,他才知道,他根本沒有辦法替九月把那個男人給她綁回去。 太宰治說,問題不大,只要按照他說的去做,還怕帶不走區(qū)區(qū)一個男人? 中原中也對他的計策將信將疑。 首先是調虎離山,用池袋和新宿那邊的屬下,制造出一個躁動的假象,讓五條悟不得不去處理那邊的事情。 接著是擄走失去記憶的九月深秋,讓所有人都找不到她,并且在臨近深夜之時,再將“深秋要離開”的消息傳遞出去。 ——誰也沒想到,九月深秋心血來潮親手準備的離別禮物,竟然成為這些步驟的催化劑,直接引爆了五條悟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 每個人都有離別禮物,唯獨他沒有。 他會收到一份獨一無二的新禮物,新禮物就是回歸的九月深秋。 最后,他失而復得的“禮物”,卻在他的親眼見證下,因不可抗因素而徹底消失。 到這個地步,僅僅只是“綁架”的開始。 如果五條悟無法追過來,或者說,他不愿追過來,中原中也會立刻推開那扇門,強制帶走九月深秋——嘴上說著還會逗留一個月,不過只是太宰治說的障眼法。 如果他追了過來……那就只好順其自然了吧。 事實上,他們都知道,除了九月深秋,目前還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打開那扇門,無論五條悟來不來,結果都不會太差。 那扇門,終究是要推開的,從頭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九月深秋絕對不會拒絕開門。 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五條悟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居然從另一邊,生生踹開了那扇門。 兩扇打開的門大咧咧地敞著,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門無法合上,更別說推開它。 推不開門,就等于回不去。 五條悟這個可惡的家伙,只是一腳,就輕輕松松踹斷了他們等待足足一個月的離開的機會。 可惡! 中原中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時,差點沒沖過去和五條悟當場來一架,好在一旁吃瓜的齊木楠雄及時攔住他,并且機智地轉移了九月深秋的“禁言”。 這一次輪到中原中也說不出話了。 中原中也“?!”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齊木楠雄應該是門那邊的,他保持中立。 只不過,偶爾會忍不住想要偏心包下他整整一個月咖啡果凍的五條先生。 中原中也和他大眼瞪小眼,齊木楠雄依舊面無表情。 中原中也聽著耳機里太宰治暴擊ax的大笑聲,氣得險些一腳踩碎這只該死的耳機。 他說不出話,好不容易按耐著脾氣撿起耳機,再抬頭,發(fā)現(xiàn)對面那兩個人只差一點就能親到一塊兒了。 中原中也“………………” 不要這么旁若無人好嗎! 他沉默了很久,毅然掐斷耳機里的通話,生無可戀地背過身,順便扯了把齊木楠雄。 九月深秋其實還是不太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在她的認知里,十多年了,能夠推開這扇門的,只有她。 連真理之神都說過,她是這一百多年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夠推開這扇門的。 可是五條悟也推開了,不,他踹開的。 她雙手垂在身側,仰著頭,語氣飄忽地發(f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