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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xiàn)在雖是每天都很忙,但還是會(huì)抽空去給謝鈞辭送送東西,或者與他說說話。兩個(gè)人雖然相處的時(shí)間與原來少了許多,但待在一起的時(shí)候依舊是都在笑著,旁若無人地溫存。 不過這種為溫存總像是罩上了一層紗,看不見未來的樣子。 元宜在宮中散步的時(shí)候,聽到宮里的議論聲變小又變大的時(shí)候,也是神色如常,連睫毛都未顫動(dòng)一下。 葉嫻在一邊朝那些亂嚼舌根的宮女們大喊大叫唾沫亂飛,元宜則是在一邊好笑地看著,仿佛一個(gè)承修無為道的入定老僧。 葉嫻趕跑一堆哭哭啼啼的小宮女,甩著袖子回來,恨鐵不成鋼地問元宜:“元宜,她們這樣說你,你不生氣嗎!還在這里笑,你是心大還是真傻?。俊?/br> 元宜挽住葉嫻的胳膊,掏出帕子給她擦汗:“哎呀好jiejie,別氣了。氣大傷身,隨她們說嘛,就當(dāng)做沒聽見?!?/br> 葉嫻無奈翻了個(gè)白眼,見沒法再勸,也不再多言。兩個(gè)人拉拉扯扯走遠(yuǎn),繼續(xù)把沒散完的步散完。 元宜與世隔絕一樣待著,誰也不知道她在書房里做些什么,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有些好奇的小宮女想要聽些八卦,就推了個(gè)與阿麗關(guān)系好的宮女過去,想要從她嘴里問些什么。 可自然是什么也沒問出來。 阿麗反常地支支吾吾胡亂搪塞,同時(shí)還rou眼可見憔悴了不少。那宮女碰了一鼻子灰,神色懨懨地走了。 待人走后,阿麗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圈,而后小心翼翼掀起衣袖。 血鳳的顏色早已不是當(dāng)初的淡紅色,而變成極濃郁的鮮紅。鳳凰的尾羽部分,還透著淡淡的金光。 她輕輕捏了捏小臂,只覺比原來重?zé)o數(shù)倍的刺痛席卷全身。她狠狠咬住嘴唇,抑制住唇齒間溢出的嗚咽。 秋季的天空大多干凈得沒有一片云,阿麗仰頭望天,待那股疼痛緩緩?fù)嗜?,卻是輕輕笑了。 她有救了。 元宜神秘地在后宮待著,謝鈞辭在朝中平息紛亂。一轉(zhuǎn)眼,便已是深秋了。 霜降那天清晨,元宜起了個(gè)大早。那件事情已經(jīng)快要忙完了,她伸了個(gè)懶腰,便沒有去書房,而是在院子里踩脆脆的枯葉玩。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邊炸響,有一種奇怪的爽意。 元宜在一堆枯葉上蹦蹦跳跳,聽見身后不甚清晰的腳步聲時(shí),只當(dāng)是阿麗來了。 “阿麗,今日不 用勞煩你,你好好歇著就行?!彼鷣y地朝后面擺擺手,并沒有回頭去看。 可遲遲沒有回音。 軀體碰觸地面的沉悶聲音突然傳來,把她嚇了一跳。元宜停下腳步,有些疑惑地轉(zhuǎn)過身。 回身剎那,滿眼鮮紅。 浮云宮的庭院淅淅瀝瀝灑滿了紅色,鮮血順著地上的石板裂紋陷進(jìn)里面,由溫?zé)嶙兊帽?,淌進(jìn)最深的地底。 甚至連腳下的灰黃枯葉,也濺上了滴滴紅色。 胸膛劇烈起伏,她僵直地垂下頭,終于看見面前的人。 一個(gè)血人。 頭皮頓時(shí)一麻,胸口似乎被蟲蛇噬咬,一種不可言說的恐懼席卷全身,帶來無休止的冷與痛。 蘇子和渾身鮮紅地倒在她面前,手指摳住地板,艱難地將頭抬起,睜著猩紅的眼,死死盯住她。 元宜覺得自己踩在一片泥沼上面,雙腿沒有任何力氣,怎么拔也拔不出來,反而越陷越深。 她雙膝一軟,瘋一樣撲倒在地,伸手想要捂住蘇子和汩汩流血的傷口。 可根本捂不住。 傷口密密麻麻布滿全身,有不少極深,幾乎能夠看見里面的森森白骨。 元宜手抖得像失控的琴弦,冷得像冰。 “蘇子和,這是怎么了啊……” “誰傷的你,誰,誰把你傷成這個(gè)樣子!” “你怎么流了這么多血……” 元宜竭力控制住不停顫抖的手,快速地在他周身幾個(gè)xue位點(diǎn)了幾下來止血。 她拉過蘇子和的臂膀,想要把他扶起來:“快,我馬上給你處理傷口,你失血太多了——” “元宜?!?/br> 蘇子和卻是扣住她的手腕,直接打斷她的話語。 “師父出事了?!?/br> 67. 第 67 章 定遠(yuǎn)侯之死 元宜旋即愣住。 出、出事了? “凌晨的時(shí)候, 侯府不知從哪里突然涌入一隊(duì)兵士,不由分說開始擊殺府上的所有人。我聽到動(dòng)靜之后立刻派人去找援兵,然后帶上侯府的府兵人前去迎戰(zhàn)。但發(fā)現(xiàn)這些兵士訓(xùn)練有素, 下手狠厲, 使得都是一擊即殺的招數(shù)——” “子和,外祖父呢?!痹藚s止住蘇子和的話, 定定望著他。 這些事情緣由的確重要,而且關(guān)系許多,甚至還會(huì)透露可……可她早已聽不進(jìn)去了。 她滿腦子都是外祖父,再也無心顧及其他。 “你說外祖父出事了,那他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 “不對(duì), 你給我的信上說外祖父身體康健,那定是沒有生病……那就是受傷了!” 元宜猛地抓住蘇子和的衣袖,急促問道:“外祖父?jìng)侥睦锪耍總弥夭恢??現(xiàn)在可有大礙?” “外祖父還在府里嗎,現(xiàn)在那些兵士 都撤走了嗎?如果沒有撤走外祖父一個(gè)人在那里怎么能行!” “不行,我要出宮……我要去找外祖父!”元宜當(dāng)即想要起身, 可又看見面前渾身是血的蘇子和, 動(dòng)也不得起也不得, 茫然僵在原地手足無措。 她握住蘇子和的手, 雙眼失焦眼眶殷紅,語無倫次道:“子和你回答我, 外祖父到底怎么了啊……” “回答我, 回答我啊!” “待我給你包扎好你就在這里待著, 外祖父一定會(huì)沒事的……府上的兵士定是不夠……我得趕緊去侯府……” “元宜!” 蘇子和反扣住元宜的手腕,眼底血紅,掌心冰涼:“元宜,你冷靜一點(diǎn)!” “我怎么冷靜!外祖父現(xiàn)在生死未卜——” “師父已經(jīng)去世了。” 寒冷徹骨的聲音似乎覆著霜雪, 將元宜周身的鮮血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