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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邊。 云城沉默片刻,低頭將這湯藥慢慢喝下,苦得發(fā)澀,她卻并未如從前那般哭鬧著嫌難喝,只是眉心輕蹙。 容清眸中神色復(fù)雜。 一碗藥見底,云城取過帕子拭了嘴角,復(fù)又臥于榻上,她神色似有些疲憊,目光落于窗外亭亭而立的一株綠竹之上。 “有勞容相了,你且先回去吧?!?/br> 容清正低聲囑咐小德子些什么,聞言,身形微頓,他轉(zhuǎn)眸看向她,神色忽地便有些落寞,半晌,他放輕聲音,“殿下身子不適,微臣當(dāng)在此處照看著......” “外臣不得入后宅,容相連規(guī)矩也不記著了。”云城闔上眼,輕聲打斷他,“本宮府里有太醫(yī)候著。” 初夏午后的日頭正盛,斑駁的光影傾灑而下,在他面前投射出一片陰影。 容清抬眸看向躺在榻上之人,她眼底泛著青黑,面色蒼白,此刻閉著雙眸,是從不曾有過的柔弱之態(tài)。 沒來由的,他忽地想起從前領(lǐng)兵出征之時,她被新皇囚禁于公主府,也不知那些年月,是否有人盡心照看著。 想到此,他掩在袖中的指尖微微瑟縮了一下。 心底里的枝椏瘋長,纏纏綿綿似要沖破心口向上而生,卻又在觸及到艷陽的那一剎那蜷縮了回去。 容清垂了眼眸,似喟嘆一聲,“微臣逾越了?!?/br> 言必,俯身一禮。 輕微的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云城睜開眼,也不說話,只定定地看著屋外晃眼的日頭。 片刻后,眼眶發(fā)紅,她撇過臉埋在被衾中,悶聲道:“這陽光太刺眼了?!?/br> 夕顏心知肚明,也不說破,只道:“是容相將您送回來的?!?/br> “奴婢從未見過容相那般的神色,他抱著殿下回府之時,眼中的焦急是藏也藏不住的?!?/br> 云城悶在被中不說話。 “殿下心悅?cè)菹?,奴婢瞧著容相近來也不似從前那般,倒似是也對殿下有情意?!?/br> “您一直想要的不就是如此嗎?” 暖風(fēng)和煦,方才依著容清要求換上的艾草香安靜地燃著,滿室的清香,夕顏的聲音安靜而和緩。 — 京城中的事一向是瞞不住的,云城這一暈,讓滿朝文武都瞧了個正著。 又見著向來不近女色,避長公主而不及的容相神色焦急地竟是直接將殿下打橫抱起送回府中,俱是呆了。 再加上之前容清搬至公主府隔壁,二人整日里鬧得雞飛狗跳之事,也怨不得大臣們瞎想了。 這......難不成容相之前所說心儀之人竟是殿下? 眾人相識而笑,咂咂嘴,殿下等了這么些年,終究是得償所愿了。本來因著拒婚一事而郁郁不樂的李尚書一家,聽及此事,也不氣了,人家是長公主殿下,尊貴無雙,這還爭什么。 李思雨從下人處得知此事,將自己關(guān)在房中數(shù)日,待出來之時,人已是瘦了一大圈。 — 這日夜里,又是風(fēng)雨如晦。 公主府中,一道黑影從雨幕中穿行而過,悄無聲息地行至主屋后不遠(yuǎn)處的一方?jīng)鐾ぶ小?/br> 這幾日整個公主府的人都折騰得夠嗆,今日夜間,并無前幾日那怪異聲響,因此云城睡得極熟,下人們也都能好好地休息一晚。 丑時三刻,烏云蔽空,偌大的府中靜謐無聲。 “五王爺?!?/br> 那黑衣人掀下兜帽,露出魅人的容顏,竟是戚殷。 云池也著一身黑色夜行衣,背影挺拔,他應(yīng)了一聲。 涼亭四周種著梧桐,葉片寬大,將其掩映在夜幕之中,二人似與夜色融為一體。 “容清不知道是著了什么魔?!痹瞥乩浜咭宦?,“似是對我那侄女動了心,若真是如此,云城還能拒絕?” 他眉頭緊鎖,“若這二人當(dāng)真成親,這皇位便會落至云城手上。” 云池頓了一頓,看向戚殷,“要你討得云城歡心,這么些日子,你都干了些什么?” 淅淅瀝瀝的雨中傳來一聲低低的笑。 戚殷的眉目被雨水潤過,愈發(fā)艷麗,他倚在橫檻之上,唇角勾起,眼中卻是一片寒涼。 “她在賭氣?!逼菀舐曇羿硢?,“長公主心里有容清,我又怎能將她的魂勾了去。五王爺?shù)故请y為我了。” 云池不悅地輕哼一聲,“雖是如此,你也該盡力。云城喜愛美色,你又生得好,也不是沒有可能?!?/br> 戚殷嗤笑一聲,不再說話。 云池似又想到了什么,神色緩和些許,“你不若將云川的心攏入手中,我瞧著她對你甚是囑意,若是能叫這二人反目成仇,也是好的?!?/br> 這姐妹二人情意甚篤,若真是翻臉了,皇帝必是失望不已。 到那時...... 云池的唇角彎起,心情愉悅。 戚殷的臉色微沉,他眉梢掛上冷意,探手入懷中取出了一個紙包,淡聲道:“五王爺將藥收好了。” 云池目光頓在那紙包上,眸中神色復(fù)雜,半晌,他接過仔細(xì)地放入內(nèi)里。 他嘴唇囁嚅了一下,抬眸看著戚殷,目光殷切,“阿爾丹可有信給本王?” 雨聲急急,花香彌漫。 風(fēng)漸大了,吹散滿頭青絲,戚殷回轉(zhuǎn)過眸,烏發(fā)掩住大半張臉,也遮了他眸中嘲諷。 “自是有的?!逼菀髲男渲腥〕鲆环庑?。 18. 被迫喝湯 容相,你是不是腦子有些毛病…… 一夜雨急急,殘存的痕跡均被雨水沖散,消逝在泥土中。 晨露尚未散盡,戚殷推開房門出來。 自納面首一事傳遍京城后,云城為免落人口實(shí),便將戚殷移至花園旁的琉璃閣中,一切均按侍夫規(guī)制cao辦,只是一點(diǎn),若非她著人來喚,絕不可擅自出閣。 此時閣前兩位侍衛(wèi)正守著。 “戚公子這是要干什么?”侍衛(wèi)將他擋了回來。 下人們雖不明長公主為何要將戚殷鎖在房中,但畢竟是殿下所納唯一侍夫,也不敢怠慢了,因此語氣還算客氣。 他頓了一下,眉宇間浮上憂色,“聽說這幾日殿下病重,我卻不得陪伴在公主身旁,心中實(shí)在難受得緊。因此想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