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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大的?!?/br>仆役見他擺出家族的架勢,便知再也推脫不得了,于是忙退出去通傳。不一會兒,果然見那名喚秋瑾的女子前來,向陶璋行禮道:“承蒙陶公子厚愛,秋瑾來服侍幾位喝酒,不知是要斟酒,還是布菜?”陶璋拿眼覷著她,笑道:“秋瑾姑娘,昨日喝得還盡興罷?”秋瑾笑了笑道:“公子好酒量,怪秋瑾仗著公子好意,灌醉了公子,這里特向公子賠個(gè)不是?!?/br>陶璋撫掌笑道:“你既已賠了不是,我怎么好再怪罪你?站久了怕累,來我身邊坐下吧?!?/br>秋瑾笑容一滯道:“這……恐怕不合規(guī)矩?!?/br>陶璋收了笑道:“怎么?秋瑾姑娘嫌我這人駑鈍,不肯和我近身?”秋瑾見他變臉比翻書還快,與昨日那傻乎乎模樣大有不同,不由心中惴惴,往前走了兩步,被陶璋拉住手笑道:“這便是了,大家一處喝酒,比傻站著不好多了?”秋瑾勉強(qiáng)笑道:“秋瑾沒有不肯,只是公子有客,秋瑾一介婢子和客人同坐,是否有些不尊敬?”陶璋道:“先生不是計(jì)較這些小事的人?!彼剡^頭去,朝趙昔笑道:“先生,你不怪罪我吧?”喝酒請歌伎陪席本是富貴人家風(fēng)尚,并沒有失禮一說。趙昔道:“我原是來賴這里的酒的,你們盡興便可,不必顧慮我們。”那秋瑾無計(jì)可施,只好入席。陶璋雖然自詡憐香惜玉,但昨日給她灌個(gè)酩酊大醉,事后頭疼不說,心里也有些不悅,便指了指桌上一小壇酒道:“昨日姑娘請我喝你們這里的‘半日羞’,我投桃報(bào)李,也請姑娘喝我家珍藏的‘寒潭香’?!?/br>陶家秘制的‘寒檀香’是酒中一絕。秋瑾聞言心里一突,聽說這酒后勁極大,她再海的酒量,也只是一個(gè)纖弱女子,今兒怕是逃不脫了。于是不得已坐在陶璋身側(cè),一杯接著一杯,喝得滿面紅暈,雙目盈盈,十分無助。韓箐看在眼里,雖與她不相識,但同為女子,見她被為難,也有些不忍。她人微言輕,便拉拉趙昔的衣袖,低聲道:“公子……”趙昔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管。他雖眼盲,但聯(lián)想到昨日,倒將兩人對話聽個(gè)明白,雖然這女子現(xiàn)在處于弱勢,但她戲弄陶璋在前,人家小小地報(bào)復(fù)回來,也無傷大雅。當(dāng)著兩人的面,趙昔自然不好和韓箐言說,只讓她放心,他知道陶璋本性不惡,不會強(qiáng)迫這姑娘做什么的。不到半個(gè)時(shí)辰,那一壇酒去了小半壇,秋瑾已支撐不住,陶璋折扇抵著下巴,笑嘻嘻欣賞美人酒力不支的醉態(tài),心里出了口氣,也就不和她計(jì)較了。他雖然喜好美色,但倒不至于耍那下三濫的手段。強(qiáng)迫來的美色,可不如你情我愿來得快活。這邊秋瑾姑娘醉意翻涌之時(shí),想的卻是要折在這紈绔手里了。她被送到染心臺半年,因?yàn)槁斆黛`透,又有不俗的美貌,向來受她家主人的寵愛,雖然是奴籍之身,卻過得比朝煙這里一般富貴之家的小姐還要優(yōu)渥。臺中的人因?yàn)樗?dú)得一份寵愛,也對她比對別的婢女尊敬些。秋瑾醉眼朦朧時(shí),盯著滿湖搖動的蓮葉,心想若這紈绔對她逾舉,她就是跳進(jìn)湖水溺死,也不能叫他如愿。陶璋見她一副委屈忍耐的模樣,反不如昨日談笑時(shí)那樣動人了,興致便減了兩分,轉(zhuǎn)身為趙昔斟酒道:“先生,我還未敬你一杯?!?/br>趙昔接了酒杯與他飲盡道:“我看這位姑娘醉得厲害,不妨叫人來送她回去罷?!?/br>陶璋心想倒也是,便張口要叫人,話還沒出口,一名仆役先趕了過來,朝秋瑾道:“秋姑娘,主人山上喝酒回來了。正在院子里等您過去服侍呢?!?/br>秋瑾聽了這話,便如蒙佛語綸音一般,顫顫巍巍站起來,又有些支撐不住,仆役忙上前扶住她。陶璋立刻道:“秋姑娘在此陪咱們飲酒,你家主人難道只有她一個(gè)婢女?”仆役陪笑道:“公子恕罪,我家主人身邊婢女雖多,但每每山中飲酒歸來,都要讓秋姑娘服侍主人解酒。小的這就去請別的歌伎來為公子助興。”陶璋偏不肯道:“我對秋瑾姑娘很是傾慕,想留她多坐一會兒,再者她醉得這個(gè)樣子,怎么服侍你家主人?”幾人僵持不下,忽聽水榭外有一人不耐道:“怎么還不來?”來人一身鮮艷的紅衣,男子若穿紅,也會穿偏暗點(diǎn)的紅色,少有他這樣鮮艷惹眼的。他幾步來至諸人面前,身姿頎長。陶璋待看清楚他的相貌,才真是目眩神馳。他不戴冠,長發(fā)被一根發(fā)帶隨意束在背后,細(xì)碎的發(fā)絲散落在鬢角,雙眉緊蹙,唇角微勾,似嗔卻笑。日光照下來,映得他膚如白玉,稍帶醉酒時(shí)的紅暈,把一池的蓮花都比了下去。連韓箐看得都呆住。唯有趙昔蒙著眼睛,只是聽了來人的聲音,覺得熟悉不已,一時(shí)在心中思索。陶璋自詡閱美無數(shù),如今才算見到了真絕色,卻不想是個(gè)男人。心里又是驚嘆,又是惋惜,傻愣愣地盯著他看了半天,那人卻毫不將他放在眼里,只用酒后醉醺醺的語調(diào)問:“秋瑾呢?”秋瑾聞聲,立刻撲過去伏在他懷里哭道:“公子!”來人皺眉道:“哭什么?!碧帜笃鹚掳偷溃骸澳憧奁饋磉@么難看,還是少哭的好?!?/br>陶璋韓箐還沉浸在他的容貌中,唯有趙昔聽見他這句話,忍不住笑了一聲。那人腰懸一柄細(xì)窄的長劍,卻是習(xí)武之人,自然聽見趙昔那一聲笑。卻像是聽見什么稀罕物,甩開女子,乘著醉意兩步晃到趙昔身邊,單手去抓趙昔的肩膀,喃喃道:“真像,真像?!?/br>第29章拂花他醉酒力氣更大,一只手鉗住趙昔的肩膀,俯下身來問:“你是誰?”兩人臉對著臉,那人雙眼陡然睜大,喃喃道:“不會這么像,不會這么像……”說著伸手去摘蒙住趙昔雙眼的布條。趙昔一把抓住他的手道:“這位兄臺,不經(jīng)人允許便在人家臉上動手,是很無禮的?!?/br>他說這話,對面忽然沉默良久,隨即啞著嗓子笑道:“你……趙解秋……你還是這么假正經(jīng)?!?/br>你還是這么假正經(jīng)。趙昔手一頓,任憑那人摘下他眼上布條,光扎在眼皮上一陣陣刺痛,他偏過頭去躲避,道:“我好像認(rèn)得你?!?/br>“好像認(rèn)得?”那人舒展開的眉尖又蹙起來,“你不認(rèn)得我,你竟然不認(rèn)得我!那日墜崖之后,難道你……”趙昔如實(shí)道:“我都不記得了。”鉗著他肩膀的手陡然用勁,趙昔伸過手,拍了拍那緊繃的手背道:“但我好像認(rèn)得你,你會釀‘半日羞’,你還……”他腦中閃過些片段,來不及捕捉便逝去了,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