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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讓一個需要搭車的人上了車,又在他去世之后給我們打了電話。謝謝。”吉米聳聳肩。“這不算什么。你們找到他兒子了嗎?”“不太順利,不過還是找著了。我們找夏恩·雷諾茲沒找著,他現(xiàn)在叫夏恩·利特,已經(jīng)不跟湯姆姓了。不過響尾蛇鎮(zhèn)就那么一點大,當(dāng)?shù)氐木鞄臀覀儾榈搅怂!?/br>他們在一個紅燈前停下,吉米朝拉米雷茲倉促一笑道:“圓滿破案了,可喜可賀。”但拉米雷茲沒有笑?!八麅鹤硬幌敫渡详P(guān)系,連他的后事也不肯管。真慘啊。”吉米胸口一緊?!斑@么說湯姆要被火化了?沒有葬禮什么的。”“嗯。不過你想想,他暖和又舒服地活完了這輩子最后幾個鐘頭,身邊還有人陪著。我覺得這就很不錯了?!?/br>也許是吧。也許待到吉米咽氣之際,所能指望的最理想光景也不過如此。他希望最后不會有人因為他而被困在“彗星旅店”這樣的地方。提車還要辦手續(xù),所以耗了些時間,但吉米終于還是拿到了鑰匙。拉米雷茲跟他握了握手。“再次表示感謝,多賽特先生。嗯,咱們就當(dāng)你已經(jīng)向我出示過這車的車險證明了,怎么樣?”吉米當(dāng)初壓根兒沒想到還有這個潛在的麻煩。當(dāng)然了,他沒什么證明可以出示,因為他根本沒給車保過險?!岸嘀x你高抬貴手,警官?!?/br>“好吧,開車注意點。要撞什么人的話,也別在我的地盤上?!?/br>“一言為定?!奔孜⑿Υ鸬??!拔冶WC在出城之前不出一點閃失。”他們最后握了次手,吉米鉆進自己的車?yán)铩R呀?jīng)有人把那兩個塑料袋跟原先的旅行包一起放在后座了。他已別無所求。他揮手告別,駛?cè)虢值馈?/br>他沒給自己設(shè)定目的地,打算讓車由著性子走。但那輛破福特并沒因此就順了氣,鬧騰得更兇了,呼哧呼哧、卡啦卡啦,全身都是動靜。他向北開上了99號高速路,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只能勉強達到車速下限。各種十八輪大卡車、越野轎車和小貨車把他擠在中間,令他進退不得。夜里開車可比這強多了,他想怎么開就怎么開。但是,真正令他心煩的是身旁的副駕駛座。放倒的椅背仍沒被扶起來,原封不動地維持著湯姆過世時的狀態(tài)。雖說吉米不是個想象力多生動的人,他還是隱約看到老人躺在那兒,咽下最后一口氣。拉米雷茲把法醫(yī)的檢驗結(jié)果告訴了他——湯姆走得很突然,很平靜,甚至可能是在睡夢中離開了人世。他得了癌癥,肝和肺都壞得一塌糊涂,但死因在心臟。對他那樣一個飽經(jīng)滄桑的人來說,這倒也在情理之中,甚至可以算是老天開恩。輪到吉米的時候,他希望自己也能干脆利落地死掉。他不想茍延殘喘,搞不好會動彈不得地躺在某間慈善醫(yī)院的病床上,身邊是不耐煩地等著替他收尸的醫(yī)護人員。所以,就算他相信鬼神之論,湯姆也沒理由陰魂不散地跟著他,更何況他壓根兒不信這一套。可座位就在那兒,仿佛上面仍附著什么未了的期望,或是不容抗拒的請求。“這他媽算什么事兒啊?!奔奏洁斓馈K谙乱粋€出口拐下了高速公路,結(jié)果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他完全不知道這是哪兒,四周只有綠意盎然的農(nóng)田。他停在路邊,沒等發(fā)動機哼哼完就跳下了車。副駕駛座的門倒是一下就打開了,但等他找著并扳動調(diào)節(jié)手柄之后,椅背仍紋絲不動?!澳氵@破玩意兒逗我呢?你他媽下得去就肯定起得來?!?/br>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扳手柄,椅背果然直了起來。他得意地“哈哈”了兩聲,但他還沒來得及真正慶祝一番,就瞥見了車廂地板上那張折起的白色的紙。那張紙幾乎完全被壓在座位下面,椅背復(fù)位之前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也許是收據(jù),也許是某個條子在搜車時落下的,一切皆有可能。然而一種油然而生的預(yù)感令他早就知道了答案,所以在認(rèn)出那個名字時,他并不十分驚訝,那個用鋼筆哆哆嗦嗦寫在外層的名字:夏恩。見鬼。他把那張紙緊緊捏在手里,摔上車門,繞過車頭,把自己重重地甩進駕駛座。他關(guān)上車門,看著那張沾著塵土,明顯被無數(shù)次展開又折好過的紙。“肯定是從湯姆外套里掉出來的。”他出聲說道。條子們搜車的時候沒找到這張紙,估計是搜得不仔細(xì),流浪漢猝死可不算什么要案。夏恩完全不在乎湯姆,連葬禮都不想給他辦。這或許是湯姆的報應(yīng)。聽他的自述,他好像當(dāng)?shù)?dāng)?shù)脴O其差勁,后來還拋下孩子走了。吉米覺得夏恩沒做錯什么。所以,就算吉米把這封信隨手扔出窗外,讓它落在弗雷斯諾以北的某塊田邊,夏恩也不會知道,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會介意。這封信屁也不算。垃圾而已。可它不是垃圾。至少在湯姆心里它很有分量。應(yīng)該讓夏恩來決定是展信一讀還是撕個粉碎。吉米沒資格剝奪他的權(quán)利。那好吧。夏恩·利特,加州響尾蛇鎮(zhèn)。這些信息應(yīng)該夠了,吉米可以把它寄過去。不過這樣做需要信封和郵票,而他手頭上可沒有這些。他如果用心找的話,當(dāng)然也能找到郵局,但他覺得不該在這種事上花工夫。媽的。他只是載了個搭順風(fēng)車的,竟然整出了這么多麻煩。懷著像是在偷看的心虛感,吉米展開了那張紙。親愛的夏恩你和我有一些美好的回憶,但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想給你講講那些好日子,因為我是個自私的老混蛋,而且快要死了。我想讓你知道咱們也有過快樂的時光。你還是個小毛毛的時候總是鬧覺,只有我對著你唱歌你才能睡著。我抱著你到處轉(zhuǎn),想到什么就唱什么。一般都是鄉(xiāng)村歌曲,你最愛聽。一聽見這首歌你就閉上眼不哭了,小拳頭也松開了,一會兒就睡著了。你媽給你唱不管用——你只愛聽我唱。等你稍微大一點,咱們經(jīng)常坐在門廊底下等你媽準(zhǔn)備晚飯。那時候我還有工作,挺好的工作。我下班回家的時候總能看見你在門廊底下等我,還有你媽做飯的聲音和香味從窗戶里飄出來。然后咱們就用石頭砸舊鐵罐玩。你小時候臂力很強,我跟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