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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渴望著一生一世的旅程,而是思考著這段旅程什麼時候會結(jié)束?牧晚馥臨時起意,所以留云宮偏殿還沒有收拾,他便先把商柔抱到寢殿里。平日牧晚馥極少讓妃嬪踏足他的寢殿,現(xiàn)在卻抱著商柔徑自走進(jìn)去,把他輕輕地放在龍床上,再拿棉被好好把他蓋著。商柔在牧晚馥懷中晃得昏昏欲睡,他感到自己被放在柔軟的床鋪上,便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當(dāng)他看見自己躺在什麼地方之後,立即嚇了一跳。雖然商柔以前也曾在留云宮寢殿留宿,但那已經(jīng)是八年前的事,那時候他還是牧晚馥的姐夫,合和公主的駙馬,所以他對於這里的印像已經(jīng)很模糊,可是商柔畢竟在宮里生活多年,所以光是看見那明黃的錦帳,就知道這里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歇息之處。如非遠(yuǎn)是病得有氣無力,商柔早就爬下床了。「別動了?!鼓镣眇グ牍蛟诘厣希撓律倘岬男?,抬頭微笑道:「本來朕命人收拾偏殿讓你住在那里,現(xiàn)在朕看這龍床也不小,放得下我們二人,你就留在這里養(yǎng)病吧?!?/br>「不行,這不合規(guī)矩??」商柔立即搖頭。「抬起另一只腳?!鼓镣眇ソ乜谛Φ?。商柔唯有乖乖地抬起另一只腳,其實相比起睡在龍床些上,皇帝侍候自己脫鞋似乎更為嚴(yán)重。剛才牧晚馥雙手抱著商柔進(jìn)來,也沒有關(guān)門。趙公公推開虛掩的門扉,本打算向牧晚馥稟告留云宮已經(jīng)打掃完畢一事,不料他一開門,看到的卻是陛下半跪在床邊侍候商柔脫鞋。趙公公哪里敢細(xì)看,連忙退到外面,心里明白這偏殿是派不上用場了。牧晚馥把商柔的鞋子脫下來之後就站起來,親了親商柔的額頭道:「你身體不好,別到處搬家了。」「會傳染給陛下的??」商柔還是有點不安。「朕不放心讓其他人照顧你?!鼓镣眇バ忝家货?,似乎是想起吉祥的怠慢。「臣妾又不是小孩子了??」商柔心中一軟,他嘴里這樣說,卻是不自覺地環(huán)抱著牧晚馥的頸項,倒像是撒嬌了。「朕通常都歇在書房里,一個月也沒有多少天是在寢殿過夜的,你好好躺在這里養(yǎng)病,朕會多來陪陪你?!鼓镣眇プ诖策叄е倘岬难?,溫言軟語地說道。商柔侍候牧晚馥多年,知道他睡得很少,通常是深宵才休息,天還沒有亮就起來上朝,的確是很少在寢殿歇息的。「您??得注意身體?!股倘峥吭谀镣眇サ膽阎校粗巧缺磺那牡睾掀饋淼拈T扉,陽光透過窗紙投落一地漫爛光影,彷佛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仲夏午後。「嗯,朕得長命百歲,因為朕還有許多事想要跟商柔一起做的。」牧晚馥溫柔地笑著,額頭碰了碰商柔的額頭。翌日,整個皇宮都知道牧晚馥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上,手里抱著自己病倒的寵妃,親自把他送到留云宮的寢殿養(yǎng)病一事。就算生不了孩子,就算是姐夫,就算是墮落風(fēng)塵,就算是姿色平平,商柔卻還是帝王最疼愛最嬌寵的人。牧晚馥再是忙碌,每天至少也得花上一個時辰陪著商柔,若是他手里的東西太多,索性拿到商柔的床邊繼續(xù)工作,但每夜他都會回書房里完成剩下來的工作,從來也不會留下來過夜。封妃大典當(dāng)天,牧晚馥也只在留云宮寢殿陪伴商柔看書。南宮雪不在宮里,牧晚馥又缺席,封妃一事便全權(quán)由聞蕭嫣負(fù)責(zé)。窗外是陰天,灰蒙蒙的天空延伸往遠(yuǎn)方,只能隱約從云層中看見印在云上的陽光。「您得去看看淑妃娘娘?!股倘岣旅恼J(rèn)識多年,很清楚她不會太在意牧晚馥的缺席,但心里還是有點過意不去。「朕比較喜歡陪著柔妃。」牧晚馥攬著商柔的肩膀,吻了吻商柔的額頭。商柔不答,他問道:「您在看什麼書?」「?!鼓镣眇グ褧鞠频椒饷骓?。「陛下還會占卜?」商柔訝然,他總覺得牧晚馥不喜巫卜之事,畢竟牧晚馥連位居一品的國師大人也很少召見,他頂多在牧晚馥祭天時會負(fù)責(zé)主持儀式。「以前學(xué)過。若是朕不會一點,國師就可以信口雌黃了?!鼓镣眇バΦ溃骸覆蝗珉逓樯倘崴阋回??」商柔搖頭。「你這是嫌棄朕不精通巫卜之術(shù)?」牧晚馥佯嗔。「不是,只是??」商柔偏頭道:「國家氣數(shù)事關(guān)江山社稷,自是需要仔細(xì)卜算,但臣妾的命運??倒是不需要了?!?/br>「你不想知道未來?」「知道了,也是無法改變?!股倘岬皖^看著繡著牡丹連枝的錦被。牧晚馥凝視著商柔,然後抱著他道:「你這是病糊涂了,怎麼老是說些喪氣話?朕在這里,我們之間只會有美好的未來?!?/br>他把商柔的頭發(fā)別到耳後,低聲道:「以後你長住在留云宮里,別再離開了?!?/br>「臣妾遵旨?!股倘嵊卸Y地回應(yīng)。二人對視半晌,他們同榻而眠多年,哪里不懂得此刻的曖昧。牧晚馥低聲道:「你往里面挪一下,朕躺下來?!?/br>冬風(fēng)颼颼,積雪鋪滿留云宮的碧綠琉璃瓦,錦帳里卻是纏綿溫暖,兩個人就這樣緊緊地?fù)肀е?,不需要任何的言語,只是聆聽著彼此的心跳。牧晚馥媚眼如絲,憐愛地吻著商柔的額頭道:「你這幾天一直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想問些什麼?」商柔猶豫著,他知道牧晚馥肯定不想自己問起紅英院的事??「朕已派人一把火燒掉紅英院了?!鼓镣眇ヒ蝗缂韧乜赐噶松倘岬男氖?。商柔一愕,他脫口而出地問道:「里面的人呢?」雖然紅英院的日子并不愉快,但還是有好幾個關(guān)心他的人在里面,姚大夫在商柔人生最黑暗的日子里曾經(jīng)給予他活下去的希望。「商柔很關(guān)心他們嗎?」牧晚馥似笑非笑地說道。商柔立即靠在牧晚馥懷中,然後不斷地?fù)u頭。牧晚馥把商柔的長纏繞在修長的指尖之間,輕快地說道:「里面的人都燒死了。」商柔抬頭看著牧晚馥,牧晚馥嫣然笑道:「膽敢欺負(fù)你的人,朕全都不會放過?!?/br>「陛下??」商柔埋首在牧晚馥懷中,藏起自己的臉龐。他突然問道:「這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