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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市政府里?” 沈一拂搖頭,“這個,恐怕還是要等見到你大哥,親自聽他說了?!?/br> “沈先生不是帶他去了軍械司么?沒有問清楚?”她急起來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不提這個慶松還不來氣,一提立馬正色道:“小丫頭,這你可就不懂事了。上海灘的水那么深,那軍械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能是說話的地方么?沈琇為了救你那哥哥又和人拼命,在軍械司都顧不上止血,還要顧及你的安危。你可倒好,不懂關心還怪他沒問清楚狀況?” 她倏地站起來,“什么止血?” 來的時候他人還好好的躺陽臺外邊乘涼,怎么突然講的如此嚴重? 之前光線不好沒多心,這會兒再望去,他的唇色果然蒼白,“你不是說沒事么,很嚴重么,怎么不去醫(yī)院呢?” “只是之前的傷口崩了點?!鄙蛞环魅嗔巳嗝夹?,“慶松,要是沒云知反應及時,人大哥落入了鴻龍幫手中,那就有性命之憂了。” “她哥的命是命,你的命就是抽簽抽來的?沈琇,我就不明白了,你學生屢次犯錯,身為人師不批評還鼓勵?按我說你這校長就應該原地辭職!”慶松又看向云知:“還有你,要救人,也得有商有量,早上我是沒打電話呢還是反對叫醒沈琇?可你呢?偷槍?小小年紀也未免太不知輕重了!要是今兒個讓警察在你身上搜到槍支,你就是未成年罪犯了,十張嘴也說不清!” 慶松雖然之前沒搭架子,一旦嚴肅起來,年齡差帶來的壓力感還是有的。云知無可辯駁,只好耷拉著腦袋挨批,但余光不自覺在瞄沈一拂。 忽見他起身晃了一下,她眼疾手快去扶他。 受限于身高,她第一時間扶的是他的腰,但發(fā)現(xiàn)他自己站穩(wěn)了,她又尷尬縮回手。 這樣的距離能聞到一些血腥味,雖然很淡,云知的心還是揪緊了。 慶松瞧見:“怎么了?” 沈一拂閉了一下眼,又睜開,“有點眩暈?!?/br> “暈你還站著?先進屋去給我躺平?!睉c松摸了一下他腦門,一邊搭脈測算他的心率,一邊對云知說,“去泡杯糖水來,他失血過多,又大半天沒進食,應該是低血糖了?!?/br> 云知忙奔向廚房。 慶松扶他進客房檢查傷口,一撩開衣領,就看到脖子上起了不少個紅色小點,又看他兩條胳膊上也都隆起小小疙瘩,立馬謹慎起來:“癢么?” “有點?!?/br> “那不早說?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物過敏,昨晚太急了沒做皮試。還有其他感覺沒有?呼吸正常么?” “是被蚊子咬了。”沈一拂說。 “??” “我在陽臺上睡著了?!?/br> “……陽臺?這天氣我站你家門口超過十秒鐘都被咬,你睡陽臺?” “有件事需要你幫個忙?!?/br> “我拒絕。”慶松道:“我最多再請兩天假,大后天就回南京,不會留下來照顧你的?!?/br> 沈一拂殊無血色的唇微微一啟,“如果可以的話,你能明天就走么?” 作者有話要說: 寫一次民國文不容易,讓我按照我想寫的去寫吧。謝謝大家支持。 第四十三章 三姐起疑 廚房里有現(xiàn)成的溫開水,云知翻箱倒柜半天才找到冰糖,先湊合泡了一杯,剛端到房門口便看到慶松出來,神色頗是凝重。 “沈先生沒事吧?”說著往里邊探頭。 “我想起他廚房的糖是過期的,應該不能喝?!?/br> 云知立馬擱下碗,“那我回家去拿?!?/br> “我給他打葡萄糖了,先讓他躺一會兒,待會兒喝點粥就好?!?/br> “哦……”她踟躕在門畔。 “干嘛不進去?” “我、我還是不打擾沈先生休息了……”她方才遭慶松一頓訓,其實字字句句都聽入了耳,一時之間居然有些不知如何面對沈一拂。 看她老實巴交低著頭,慶松都有些不適應:“你肚子里不會又憋什么壞吧?” “沒有?!痹浦嘶乜蛷d,“我就是覺得……蘇醫(yī)生你說的,挺對的,是我做錯了?!?/br> 慶松回頭望了一眼客房,嘆了一口氣,跟上云知:“知錯就改還有救……那我送你。” “不用了?!?/br> “別廢話?!睉c松幾乎是推著她往前走的,“我明天要回南京,有些事想囑咐你?!?/br> 她聽完后半句都沒來得及愕然,門“砰”一聲,人已經(jīng)站在洋樓外。 “明天就回南京?沈先生的傷怎么辦?昨天不是還犯了心疾么?” “所以想打個商量,之后幾天,你能不能過來看顧一下?!?/br> 云知:“?。俊?/br> 慶松手指往后一筆:“他打算在這幾天里把你哥的文件從頭看一遍?!?/br> “為什么?” “誰曉得?也許他是覺得,那里邊會有什么線索吧。”慶松說:“反正以他這個身體狀態(tài)我不放心。不需要你煮飯,得空過來串個門,萬一他昏倒在家里,及時發(fā)現(xiàn)也來得及搶救?!?/br> “有這么嚴重的么?” “沒有?!?/br> “……” 慶松掏出那把被她插在門上的鑰匙,硬塞她手上,“你回家以后,記得別提到我們?!?/br> 一整天腦細胞告罄,她來不及多問,慶松已經(jīng)掉頭回去了。 云知低頭,看著手心里躺著鑰匙,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不懂了。 她來,不是還鑰匙來的么? 慶松一臉無可奈何又帶著揣摩地回屋,看著沈一拂雙手枕著頭閉目養(yǎng)神,“嘁”了一聲,“什么情況你這是,老房子著火還是鐵樹開花啊?” “嗯?!?/br> “嗯什么嗯,我說正經(jīng)的?!?/br> “你那樣一頓訓,我怕她再有事,就不敢上門了?!鄙蛞环髡f:“事情塵埃落定之前,她的處境不會比她大哥安全多少?!?/br> “彎彎繞繞的,真不像你?!睉c松又翻了個大白眼,“這姑娘到底何方神圣,值得你這么費心思?!?/br> 沈一拂維持的“睡姿”,沒回答,眉目間不經(jīng)意有了笑意。 云知回去時軍械司的車已經(jīng)走了。 實際上張堯也不可能認出她,即便碰面也沒什么,但興許是她白天才借慶松的手給人撥過電話,總歸是避開為佳。 她趴門口聽了會兒,沒聽著動靜,便開門進去,一跨入客廳,就見到沙發(fā)上坐滿了人,紛紛朝自己望來。 而坐在當中鬢角花白、身著灰色褂子的老者,正是林渝浦。 “祖、祖父……” 許久不見的祖父乍然出現(xiàn)在眼前,本該是個溫馨的場面,但此時祖父冷冽的目光射過來,令她不禁咽了咽口水。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祖父,只是坐在那兒,就散發(fā)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上哪兒去了,還知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