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蠢到這個地步。

怎么說也是書中能當幾年皇帝的人，若不是他繼位之后天災不斷，男主，也就是謝淳，或許也沒那么容易成功。

周皇后故去多年，周太后卻一直在，宮中還有一位周妃，正是二皇子生母。

周沛此人家中有兄長，他同京中其他混日子的紈绔沒太大區(qū)別，不，還是有的，其他人不敢在他跟前撒野。

他仗的是誰的勢敢同自己叫囂。

周家？他那太后姑奶奶？先皇后、周妃？還是他那姐夫謝泯？外戚周家不是白叫的，太后、皇后、就缺個太子妃了。

宣和嗤笑，緊接著皺眉，然后又很快恢復面無表情的狀態(tài)，他抬手摸了一下額頭，有些憋氣，現(xiàn)在是臉上一有動作就疼得厲害。

宣和怕疼，他又是府上唯一的主子，他一喊疼就沒人敢下死手，淤青沒有揉開，第二天看著就更嚴重了。

他嫌纏著繃帶跌份，就這么頂著一頭的未散烏青進宮去了。

正如裘老所說，論調(diào)養(yǎng)之道，沒人比得上太醫(yī)，皇帝的情況一日日好轉(zhuǎn)，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大部分時候都是召見朝臣處理國事，卻一只字未提他昏迷的事。

不說昏迷前的事，不說裘老被截殺的事，連貴妃與宣和為裘老作保的事都沒有提及。

他醒來第二日，幾位皇子府上就都得了賞賜，說是為陛下侍疾孝心可嘉。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皇帝沒有追究的意思，五皇子松了口氣，他原本是兄弟幾個之中最胖的，提心吊膽一個月清減不少，反倒好看了些。

又提到老二老三在文淵閣聽政的事，陛下說：“不錯，繼續(xù)聽?！?/br>
順帶著把老五老六也放進去了，至于大皇子，皇帝的原話是：“可量力而行。”

這位帝王似乎是大病一場終于想起來立儲這回事了。

與以往不同的是宣和這里，分明是他出力最多，給的賞賜看上去并沒有比幾位皇子豐厚，可若說宣和失寵，陛下又加封了貴妃。

貴妃不愿意為后，皇帝也不勉強她，硬生生想出個大雍不曾有過的封號。

這皇貴妃和皇后除了稱號不同，例銀略減，其他一切都同皇后無二。

年關(guān)將近，朝廷封筆放年假，冊封大典便放在明年。

宣和來時，皇帝在和人議事。

這個時候宣和反倒是不急了，只要醒了，什么時候都是可以見的。

就像他和貴妃說的，爹爹不在，他這個做兒子的自然要護著娘，如今爹爹醒了，他又可以做回那個大雍第一紈绔了。

他額頭上還帶著傷，讓他們瞧見了平白心疼，于是他離了養(yǎng)心殿也沒進后宮，晃悠了一圈去御花園折了幾支梅叫人去送給貴妃，然后又出宮了。

他不去，皇帝卻問起他來，幾個兒子都見過了，怎么最掛心的這個遲遲不來？

方公公解釋：“小殿下今日來過的，只是方才陛下在和衛(wèi)將軍議事，便沒進來?！?/br>
皇帝點頭，他自然已經(jīng)知道裘老是宣和請回來的，他想和兒子說說話，結(jié)果兒子遲遲不來。

方公公揣摩圣意：“陛下何不召小殿下入宮？”

皇帝緩緩搖頭，宣和自小就親他，他也不愿意拘束他，他說的話便是圣旨，此刻若下了什么旨，他情愿宣和抗旨不遵，這才顯得親近。

“他這是是怨了朕？”

帝王語帶猶疑，顯然也不愿如此。

方公公忙說：“小殿下自小貼心，自然明白您的意思?！?/br>
皇帝便點點頭：“也是?！?/br>
面上露出個微笑，心中卻更掛念了。

宣和出宮一趟再回來，周沛已經(jīng)被人打發(fā)著過來賠罪了。

他也不玩那些大戶人家給人下馬威的把戲，不到一盞茶的功周沛就見到了王府主人。

周沛昨日是被王府親衛(wèi)扭送回家的，他親爹理國公世子氣得叫人潑了他一盆冷水。

今日還能站在這，實在是這些年母親養(yǎng)太好，寒冬臘月的一盆冷水澆下來也病不起來。

他見了宣和頭上的傷，又想起昨夜里冷水澆頭的滋味，恨不得打死那個出言不遜當街攔車的自己。

罪還是要賠，周沛訕笑著給宣和見禮。

“你今天來做什么，你我心里都有數(shù)，”宣和指著自己額頭上的傷，竟還笑著說：“你jiejie是我二嫂，咱們也算是親戚，我就不要求你跟我一樣了?！?/br>
他和這樣說，周沛如釋重負，全然忘了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話：我jiejie是正經(jīng)的晉王妃，你不過仗著貴妃的勢，又不是皇家人，我們算哪門子親戚。

他既然來了自然打聽過寶郡王的事，據(jù)說王家三少爺曾經(jīng)打折了一個舉人的腿，然后也被寶郡王打斷了腿。因而他今日來是做好了受更重的傷的準備的。

宣和這么好說話，他著實是松了口氣，臉上的笑容都顯得真實了幾分，恢復了平時油嘴滑舌的做派：“怎么賠罪您說了算，只要我能做到，”他拍著胸脯保證，“刀山火海我也去闖。”

他已經(jīng)把他們的關(guān)系歸結(jié)為不打不相識了。

宣和也笑，笑得溫柔可親，語調(diào)也十分溫柔，眼神里卻是明晃晃的不容置疑。

他說：“周公子跪下磕個頭這事也就過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第8章

周沛笑容凝固在臉上，疑心是自己聽岔了,他維持著僵硬的笑：“王爺說什么？”

宣和仍是那一副堪稱溫柔的表情，指尖劃過精致的皮鞭，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面前的人，似乎是在考慮從哪里下手。

“周公子聽到什么就是什么?！?/br>
周沛這才發(fā)現(xiàn)他腰上還別著鞭子，這條鞭子，如果他猜得沒錯，當年二皇子就是被這條御賜的鞭子傷了臉。而事后皇帝一句兄弟玩鬧失了分寸，象征性地罰了宣和三月例銀。

他可不認為自己比二皇子尊貴。

這堂屋很深，光線原就不大好，此刻不知哪里飛來的云遮住了陽光，將宣和艷麗的五官籠在陰暗處，周沛竟生出幾分恐懼來，他真的是人嗎？

莫不是話本中吸人精氣的艷鬼？

周沛咽了口唾沫，強忍著后退的沖動：“王爺這是何意？”

“周公子耳朵不好？”

周沛慌忙搖頭。

“哦？”宣和取下腰間的鞭子，踱著步子向他靠近：“那為何還不跪？”

他剛回府，還未換裝束，硬底的靴一步一步踏在木質(zhì)地板上，更像是踏在周沛心上。

話題回到這，恐懼全然散卻了，光線不知什么時候又變好了，周沛看著近在咫尺的綺麗面容，漲紅了臉，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怒的，后退一步指著宣和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雖不是皇子也沒有拿他當親兒子疼的皇帝撐腰，但自小也是眾星拱月地長大的，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聲音都有些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