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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淙干什么去,他看著張淙的側影,恍惚道:“......應該沒事。可能是嚇懵了,還沒反應過來。他以前就特別膽小,膽子還沒半拉小指甲大?!?/br>“......”鐘甯看見張淙從外賣小哥手里接了兩袋子吃貨,走了回來。“這小子訂的餐?他不會是掐著點兒定的吧?”鐘甯震驚了,他不得不伸手指張淙,“他不是嚇傻了嗎?嚇得狗啃泥,話都不會說了,還有心思琢磨你吃沒吃飯?”晏江何也懵了,太陽xue一個勁兒地抽抽。鐘甯不可置信道:“我真想扒開他的皮看看,他里頭到底什么樣?!?/br>“天爺......”鐘甯將伸出車窗的手快速抽回來,下意識搓了兩下自己的胳膊。晏江何的感受也沒比鐘甯好到哪去。他早就明白張淙掛礙他,甚至說,在張淙眼里,如今除了他,旁的全不金貴,這都不過分。但晏江何真的從未想過,他在張淙心里的分量,竟然至于如此。眼前走過來這個人,他所有的瘋狂,所有的病態(tài),所有的細膩,所有的矛盾,不論美好與不堪,全給了晏江何。張淙為了晏江何,可以歡喜出梨渦,可以悲傷到發(fā)抖,可以怕得魂飛魄散,可以溫柔得心細如發(fā)。只要是為了晏江何,要張淙如何都好。張淙走過來,視鐘甯為無物,他抓住晏江何的手,總算張嘴說話了:“回家。”晏江何一愣,被張淙扯得磕絆。他愣的不是別的,——張淙的嗓子怎么啞了?通電話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這是怎么了?那動靜聽得,跟破落電鋸在剌廢鐵一樣。晏江何也顧不得鐘甯了,隨鐘甯自生自滅,頭皮發(fā)麻。晏江何趕緊跟上張淙,湊在張淙耳邊問:“你嗓子怎么了?還有哪難受嗎?頭上的傷口疼不疼?”張淙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他剛張開干燥的兩瓣嘴唇,晏江何連忙制止:“沒事就好。你別說話了,嗓子疼就別說話了?!?/br>張淙果然聽話地閉上嘴,朝晏江何笑了一下,兩邊的梨渦非常顯眼。“......”晏江何難受得恨不得下地獄。晏江何伸手,摸了下張淙的額頭,動作輕輕的,怕碰到他的傷。幸好沒發(fā)燒。難不成張淙這嗓子是急得?上火催得?“等會兒回家你得吃點藥?!标探螞]滋沒味地說。他出了事,張淙都被禍害成什么樣了?張淙身體一向好,自從晏江何將人拎在手里自個兒養(yǎng)活,從來沒再見過張淙生病,打個噴嚏咳嗽兩聲都算稀罕。這才一晚上。張淙是長大了,但折磨自己的本事竟也有增無減。晏江何突然有了自知之明,他毫不自負地認識到了一個清晰的事實——張淙離不開他。愛人的依賴本是個讓人欣喜的好事。但晏江何怎么也開心不起來。他被張淙惹得,每一根骨頭都在疼。這太要命了。而張淙非要繼續(xù)給晏江何上刑。兩人剛進家門,張淙忽然扭頭,劈著嗓子說:“你手機掉了,聯系不上。在醫(yī)院的時候叔叔阿姨給我打過電話。他們到家了,我也給他們定了餐,應該已經到了,你放心吧?!?/br>晏江何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吭哧不出來。他來不及感受事故過后,安全回到自己家里的喜悅。這點兒生死攸關的思想感情,居然那般輕易地被張淙幾句嘶啞的話吹沒了。晏江何站在原地,腿腳仿佛千斤重。他一直以為,他比張淙大十一歲,感情里,他應該更包容張淙,應該為張淙做出更多。他護著張淙,去和父母攤牌,他以為,這樣就算付出,算守護?,F在看來,不過是扯淡。晏江何就算押進了一輩子,也不算什么。張淙已經換下臟衣服,洗好手,又將外賣拆開,一個一個擺在桌子上。晏江何走過去看了一眼,給眼圈看濕了。都是他喜歡的。每一道菜,都是他喜歡的。張淙永遠知道他的口味。晏江何快速眨了眨眼睛,又深吸一口氣,一張三十年老臉差點沒崩住。“你先去洗手換衣服,然后吃東西?!睆堜扔秩ソo晏江何倒了一杯溫水過來。“你這嗓子發(fā)炎了,得吃藥。”晏江何又重復。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壓抑情緒,“你......”張淙朝他笑笑,沒說話。晏江何說不下去,仰頭喝光水,老實聽話,默默去洗手換衣服。等晏江何回來,張淙便伸手拉晏江何去凳子邊上,又按了一下晏江何的肩。晏江何忽然進化成了廢物,兩腿發(fā)軟,竟被張淙這么一下按得坐了下去。張淙在他身側坐下,拿一碗粥到自己嘴邊喝了一口:“吃吧,吃完飯我就吃藥?!?/br>晏江何沒再說什么。張淙那倒霉聲兒太膈應人。晏江何只能挑一塊軟棉好下咽的香芋,抬手往張淙嘴邊送過去。張淙趕緊側頭,就著晏江何的筷子,被喂著舔了口。他那模樣活似個餓了八百年才吃到一口糖的要飯難民。他眼睛黑漆漆的。晏江何盯著看,還看見張淙吃完后抿了下嘴角。晏江何頓了頓:“這東西甜,你嗓子發(fā)炎了,不能多吃,你多喝點粥,胃里墊一墊才能吃消炎藥。”張淙很聽話,端起粥碗連灌了兩口。晏江何實在是受不住了,他放下筷子,用手指捏著張淙的耳垂搓。他以前都不知道,張淙的耳垂這么軟:“你慢點喝?!?/br>一頓飯晏江何越吃鼻子越酸,頭一遭懷疑自個兒白擱醫(yī)院混了那么多年,心里承受能力幾乎降成嬰幼兒水平,吃奶都想哭一鼻子。張淙一碗粥喝光,也吃不進幾棵菜,他先站起來,一通翻箱倒柜,然后進了晏江何的臥室。晏江何不知道張淙在折騰什么,他牽掛張淙的嗓子眼兒,先將消炎藥找了出來放在桌上。晏江何進屋叫張淙:“張淙,你干什么呢?”晏江何頓住,看見張淙蹲在床頭柜前面,盯著床頭柜上擺的相框。里頭鑲著張淙的筆跡:“Iwasbornforyou.”張淙是進來給晏江何鋪床的。他順便又翻出了紅花油,藥膏什么的,想著給晏江何擦一擦,搓一搓身上的磕碰傷。誰知道他剛抖開被子,便一眼瞧見了晏江何床頭柜上的東西。是他寫的。這是他將一幅畫送出去以后,昧著偷偷寫的。也是他趁晏江何不在家,偷偷塞進裝畫的相框里,藏著的。他畫這幅畫的情意,就是這句話。從那年冬天開始,晏江何走進他的生命里,他就是為晏江何生的。他荒蕪的世界,有了晏江何。他的黑暗有了光。光是披在晏江何的肩上,帶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