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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了自己眼前那只手,跟著謝逢殊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他看不見四周,也看不見謝逢殊的表情,只能感受到手上源源不斷傳來的熱度,以及聽到一片寂靜之中,謝逢殊突然響起的聲音。“就算早點知道這些,剛才我還是會救他?!?/br>他聲音依舊很悶,偏偏又透出一股執(zhí)拗來:“你說業(yè)果已定,他殺了人,死有余辜,但如果我眼見他要被煞鬼殺了卻袖手旁觀,那我和他有什么區(qū)別?萬一哪天救的不是一人,救的是眾生,因為他們其中幾個人犯了惡,便放任這天下蒼生都去死嗎?“師父常說莫失己道——自己覺得對的事決不低頭,要我死,要我下地獄也不低頭,這就是我的道?!?/br>作者有話說:這章猶豫了很久還是沒修,放出來了,很擔心有些讀者會覺得“攻怎么這樣”/“受怎么這樣”,但原本想寫的就是這樣,心冷如石的佛,堅守己道的妖,但是后來兩個人的性格肯定會相互影響著轉變,特別是絳塵,慢慢來。(說這么多就是別罵我兒子們的意思QAQ,卑微?。?/br>第46章前塵7待回到須彌山,謝逢殊居然真的不去找絳塵了。他整日待在明鏡臺,沒事就摧殘明鏡臺的花草,坡上的山花被他揪得七零八落,或是去摸鳥捉魚,每晚要么一身水,要么一身泥,連綏靈都忍不住揪著他耳朵罵了好幾次。時間一長,連呂棲梧都看出來不對了,在某日用晚飯的時候問謝逢殊:“你最近怎么不去后山找那個和尚了?”謝逢殊不想說話,扒了一口飯將嘴巴塞得滿滿的,嘲溪哼了一聲,道:“翻臉了吧?!?/br>謝逢殊立刻轉頭瞪了一眼嘲溪,吞下嘴里的東西道:“才沒有!”“那你怎么不去了?”謝逢殊不高興地把碗一推,不說話了。呂棲梧沒問出來個所以然,見謝逢殊不高興,便不再問了,轉頭往嘲溪頭上重重一拍。“食不言!”也不知道是誰先開的口。吃了飯謝逢殊照例練了一會兒刀。自從上次殺煞鬼之后,他的刀上就有了一些燒灼的痕跡,大概是鬼火所致。謝逢殊拿去給呂棲梧看了一眼,呂棲梧大手一揮,不甚在意地道:“改日師父下山給你尋個鐵鋪再打一把,便宜著呢?!?/br>謝逢殊撇撇嘴,不練了,自己爬到屋頂吹風。此時正是落日西沉,長空之下,千山浮金,明鏡臺半山山花欲燃,被山風吹得花影重重。謝逢殊盤著腿看了片刻,又收回目光。平日里這時候他應該已經(jīng)穿過這遍野山花,往絳塵那跑了。謝逢殊的氣已經(jīng)消了,覺得自己不該對絳塵生氣——對方不過是說了實情??伤掷幌履樤偃ヒ妼Ψ?,于是更加喪氣了。片刻之后,謝逢殊身后傳來輕微響動,嘲溪掀袍坐到謝逢殊身邊。謝逢殊心情低落,懶得搭理他,倒是嘲溪皺著眉看了謝逢殊一會兒,不耐煩地開口:“謝逢殊,你不會是被那個和尚欺負了吧?”謝逢殊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終于開口:“沒有?!?/br>“那你怎么這副樣子?”“什么樣子?”嘲溪萬分直白:“半死不活?!?/br>謝逢殊:“……”“我早說過那個和尚不是好人,你非不聽,怎么樣,現(xiàn)在知道——”謝逢殊不喜歡別人評論絳塵,皺著眉打斷他:“他是好人?!?/br>“是好人怎么把你氣成這樣?”“我沒有生氣?!?/br>“我還不知道你?!背跋托σ宦?,“和誰生氣就不和誰說話,每日跑去折騰花花草草,一口氣要自己憋十天半月才罷休?!?/br>謝逢殊被他說得抬不起頭,還要硬撐道:“我才沒有,我要等生辰過了再去找他?!?/br>“隨便?!背跋^上一拍,“懶得管你。”謝逢殊回嗆:“誰要你管。”嘲溪咬牙切齒:“謝逢殊!你是不是太久沒挨打了!”謝逢殊還沒說話,底下綏靈聽見了,聲音立刻遠遠傳過來:“嘲溪!你怎么又欺負小師弟!”轉眼便到了嘲溪與謝逢殊的生辰,綏靈做了一桌好菜,呂棲梧在自己的樹下挖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取了一壇酒。據(jù)呂棲梧說,那是鳳凰棲梧那一年他親手埋下的好酒,至今已經(jīng)快一千年了,珍貴非常,平日里呂棲梧總當個寶,輕易不會開封。謝逢殊好奇地喝了一小口,有些失望地道:“和平常的酒也沒區(qū)別嘛?!?/br>“你懂什么?!眳螚嗔⒖滩桓闪?,捂著自己的寶貝酒壇子,“酒自然是越陳越香,你還沒到會品酒的年紀,等以后就懂了?!?/br>呂棲梧抿了一口酒,瞇起眼睛一臉得意:“當年我埋下了十壇酒,如今還剩下三壇。一壇等你師姐出閣喝——”綏靈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自己師父,只有謝逢殊探出腦袋插話:“什么叫出閣?”“傻?!背跋÷暣?,“就是嫁——”還沒說完就被綏靈一瞪,剩下的話便乖乖咽了下去。呂棲梧繼續(xù)道:“一壇等你和嘲溪結了金丹喝。”結了金丹,便是真正的大妖了。謝逢殊抱怨道:“那還多長啊?!?/br>皓月當空,夜涼如水,山野之間傳來隱隱的蟬鳴鳥啼之聲,月光之下呂棲梧的臉已經(jīng)有些潮紅,他樂呵呵地摸了摸自己小徒弟的頭。“不長啦,我當初把你們拎回來的時候,各個一丁點大——人生百年,彈指一瞬。”“等結了金丹,為師就給你們取個響亮的名號,要最威風的,叫出去震住整個妖界,再告訴他們,你們師父是呂棲梧,其他妖怪聽了都要抖三抖!”得,喝多了又開始說胡話了,徒弟三人一時沉默無言,只有夜風刮過,最后還是嘲溪賣了個面子,問自己師父:“比如?”呂棲梧端著酒杯冥思苦想了半晌,最后一拍桌子:“嘲溪就號長恣——長恣于天地,灑脫于世間,別整天板著個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br>謝逢殊連忙問:“我呢我呢?”呂棲梧聞言偏頭看了他一眼,大抵是覺得自己這個小徒弟這副樣子,結丹的日子估計還早,一揮手道:“到時候再說?!?/br>謝逢殊一撇嘴:“那我以后出去惹禍了,就說我?guī)煾甘敲麋R臺的呂棲梧,有什么事沖他來。”呂棲梧被這個孽徒氣得不輕,也賭氣道:“滾滾滾!到時候我就說沒這個徒弟!”嘲溪嘲笑謝逢殊:“到時候就說沒你這個師弟?!?/br>謝逢殊要被這群人氣死了,心說這什么師門啊,一點同門情誼都沒有。夜已經(jīng)深了,月色落于人間,又落在這群人發(fā)梢衣袍,清冷如霜,不似人間,卻又因為吵鬧聲透露出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