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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tǒng)沒能記住,待他走了。我對連歡道:“我真不該對他做些臉色看?!碑吘挂灿袔讉€月的情義。“你隨處做主,立處皆真,做些臉色也沒什么。”連歡道,“可他也不是什么壞人?!?/br>就這一句話,“可他也不是什么壞人”,在后半輩子里,把我們?nèi)蓑_來騙去。每當(dāng)痛苦之時,便把這話拿來咀嚼,叫人原諒彼此,難分難舍,真是害煞了人。第13章賢劫會明教翻身一后來的日子,那山莊定了名字,便叫做“賢劫莊”,原是從明佛二教的故事中來的典故。在那龍泉驛賢劫莊中,連歡常與賽昊飛同入同出,二人四處拜謁一些江湖門派,好讓這新晉的第一大教行端坐正些。賽昊飛在向旁的門派,什么青城、什么峨眉、介紹自家時,總是尊連歡為“明教第一高手”。而連歡總是不咸不淡地抬對方兩眼,這就夠攝人了。我看得出,他不似當(dāng)初相識那般冰冷。賽昊飛正是正直疏朗,攻勢如火的一個人,連歡雖冰肌玉骨,在他懷里,又哪有久堅的道理?時節(jié)偷換,賽昊飛又給連歡新做了身衣服,同他一樣是一襲白衣,只是外罩紅紗,腰系絳絳,二人走在一起,怎么也算得上是一雙璧人。那些由回紇一路收來、如今在山莊中做事的弟子,沒有不講他二人閑話的。我有一日在別苑中午睡,窗外卻有人不長眼地在清掃池塘淤泥、庭間落葉,窸窸窣窣,鬧得我睡不清凈。半夢半醒中,我動用耳力,掃開那風(fēng)中、樹間、池里、檐上的聲音,分離出那兩人的嚼舌聲。那掃地的人說:“你說,少主怎地就對那姓連的情根深種?兩人整天同進(jìn)同出,同吃同睡的,對他比對親爹還親?!?/br>清池的人卻道:“不是說連少俠是不世出的高手么?少主惜才,所以才對他百般的好——”掃地人不耐煩道:“你懂什么?紫陽堂新來一個弟子,說是為了入宮,從小便閹了,可他也能跟著去聽聽艷曲兒,講講玩笑。我看你不通人倫,倒連他還不如?!?/br>清池人鼓氣道:“那依你說,又是如何呢?”“我看,哼?!睊叩厝说?,“什么‘明教第一高手’,我看不過是床上第一高手罷了?!?/br>清池人連忙說些怪話:“我看你是自己床上不濟(jì),嫉恨到別人床上去了?!?/br>我聽到這里,哭笑不得,連忙關(guān)窗,不敢再聽??晌疫@坐地聽八百的能力,非是自己能管住的,那艷聞情史,便像春陽下的柳絮一般,瘋狂地鉆進(jìn)七竅來,堵也堵不住。因了這個,我便向賽昊飛請辭,他苦著一張俊臉求道:“避之,你走了,我與歡弟就沒人一起喝酒了?!?/br>我心道,你們兩個喝交杯酒,總沒有我的份吧?可面上卻軟道:“你放心,我只是住不慣這大宅子,眼下去找個山野村房住著。你們公事繁忙,無事的時候,再來找我飲酒作樂?!?/br>賽昊飛欣然應(yīng)允,連忙與了我一大筆錢財、一架車、幾匹馬,又在山莊不遠(yuǎn)處為我買了間小宅子,掛了牌匾——“麗友派”。從今往后,我便是這派的掌門,也是唯一常駐的弟子。我每日守著那麗友派的牌匾,做些逗貓惹狗的事,日子便過去了。時漸入冬,我長自嶺南,忍受不了四川濕寒,回鄉(xiāng)之心頓生。想到此處,我便上賢劫莊向賽昊飛請辭。賽昊飛自是不放人,我便道,并不是一去不回,只是返去接我?guī)煾竵泶?,路上消磨一下這苦寒日子,也算不那么難過。賽昊飛這才允了,說道好罷好罷。我瞧他那樣子,形容疏朗,風(fēng)雨不動,竟愈發(fā)有第一大派頭領(lǐng)的風(fēng)范。第14章賢劫會明教翻身二于是我牽匹好馬,由此返鄉(xiāng)。自四川東南而下,經(jīng)湖南入廣東,到佛山時,已經(jīng)過去大半個月。我在一家酒樓門前撿到被丟出來的師父,帶他去跌打館揉開瘀傷,又拿出錢來,給他買了幾頓好飯吃。師父見我拿錢出來,甚是驚訝:“避之,你……在外頭沒做有違律法的勾當(dāng)吧?”“師父,我你還不知道嗎?”我從他腦袋上摘下一根草標(biāo),又道,“我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實(shí)在沒有做壞人的本事。”師父點(diǎn)頭道:“也是,你那幾招,我還不知道么?”說完這話,他搖著白發(fā)蒼蒼的腦袋,對著壺嘴喝了幾口酒,又用手去撿花生米吃,吃得嘴邊白屑泛泛,自己倒不覺得rou酸。等師父吃完,我便同他回家,叫他收拾行李,與我一齊返去四川。他醉醺醺地問:“往后還回來么?”我道:“我在那邊有車有馬有宅子,今后如過得更好,便不再回來佛山了。”他嘟起嘴,想了半晌,也不知想不想得通,最后只“嗯”了一聲。我們過去住的地方連家徒四壁都算不上,只能算個亭子,八面來風(fēng),更別提有什么行李。我教他睡了片刻,起來穿好衣服,灶王爺貼腳底板上,全家便一齊上路了。一路上我騎快馬,師父則御風(fēng)而行,他慣使一招“波上清風(fēng)”。那原是一招極高的輕功,如葉飛于風(fēng)中,花浮于波上,不費(fèi)一點(diǎn)濁力,想是武林盟里,也無幾人能敵。只是他常年醉倒,鮮有人信他身懷絕技,也沒人樂意與他比。這次不過十天時間,我二人便進(jìn)了四川?;氐匠啥紩r,滿城披掛紅幔,繡有火里栽蓮紋記,上書三字“賢劫會”。我攔住一人問道:“武林盟會過去才不久,這又是什么大會?”那路人道:“你瞧那火里栽蓮,便曉得是明教的會。他們攻陷了各大門派的老巢,已自稱是江湖第一大派,現(xiàn)如今他們召開大會,不去的逐出武林,去的便比個高下,分個座次,要把全天下的門派排個隊嘞!”我一聽這話,心道這必是賽昊飛搞的把戲。他想把位置坐得名正言順,又想耀他教威,這才搞出個“賢劫會”。我心緒不寧,一路胡思亂想,心道帶師父到四川來也許不是一招好棋。我二人一馬往宅子行去,誰知還未回到麗友派,路上便被幾個騎高頭大馬的人攔住,為首一人樂道:“避之,你回來得正是時候!”這日日頭亮白,我抬起頭來,那人面部背光,一團(tuán)黢黑,但我聽聲便知是賽昊飛。我仰頭叫道:“什么正是時候?你要我去參加你那賢劫會么?”賽昊飛緊著韁繩,馬踱步兩下,又奔馳而去。他那一串聲音飛在空中:“時當(dāng)賢劫,千佛出世。你來參上一腳,又有何不可呢?”同時又有一個素色身影于樹梢掠過,追隨那匹快馬而去,我便知道是連歡了。師父在我一旁驚嘆道:“好俊的輕功!比我的波上清風(fēng),倒是要更飄忽些。”我一言不發(fā),目送他們遠(yuǎn)去,心里盤算怎么賴掉比武一事。第15章賢劫會明教翻身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