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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江湖人士也不見了。仔細打聽,這才知道,原來那日火燒擂臺,各教派傾巢而出追剿連歡,卻把自個兒老家忘到爪哇國去了。誰想明教在中原埋伏已逾數年,一朝出動,將各地教派的大本營全都控制了。一時間武林大亂,如今盟主之位,合該易主。知道這消息時,我們正在成都的一個茶攤上飲茶。連歡支使賽鸚哥仿我的口音,我自廣東長大,難免帶些粵調,聽了賽鸚哥的模仿,羞憤欲死。我一人在那耍賴犯癡時,卻有幾個暗衛(wèi)由林間飛身而下,單膝跪地,口中念道:“光明清凈,常樂寂滅。恭迎少主回教?!痹墙瘫妬碚堎愱伙w回教了。我笑道:“外人認錯便罷,你們自己人,怎么連個中緣由也不知情?”連歡站起身來,一拱手道:“我只是應了你們軍師之邀,假冒少主之名,卻并不是真正的賽昊飛?!?/br>幾個暗衛(wèi)卻仍跪地不起。賽鸚哥倒站了起來,我伸手攔他,他擺擺手,示意無妨。他走出茶攤,徑直問道:“我一路隱姓埋名,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br>幾個暗衛(wèi)面面相覷,半晌才答:“我們來到成都,有人稱見到一個胡人撂地賣藝,鼓揚琴鼓得極為精彩,便已猜到幾分……”聽這幾句話,我宛如老樹挨了幾個霹靂,昏頭轉向,直冒青煙。原來那賽鸚哥的賽,就是賽昊飛的賽??尚ξ彝饔须x婁之明,諦聽之聰,卻也是個瞎子聾子??此侵苌淼墓Ψ?,又仗義疏財,不懼生死,襟懷山海。不是魔教少主,便也是武林盟主了,哪還會是什么胡人樂師!賽鸚哥,或是賽昊飛,只道:“為了壯大本教,我四處游歷,網羅高手。卻不曾想等我回來,明教已是江湖第一大教了,我一點忙也沒幫上,真是慚愧?!?/br>那為首的暗衛(wèi)道:“少主切勿自責。我等早已知曉少主盟會鼓琴一事,后又斗了峨眉、瞞過五岳。在我等看來,本教復興一役,少主實該居一等功。”“并非是一點功勞沒有,但一等功卻不敢當?!辟愱伙w一甩袍袖,指著連歡道,“依我看來,我這剛結拜的歡弟,替我明教打了擂臺,才當居一等功?!?/br>我看連歡神色,并無驚詫,只是舉起杯道:“我也是有所圖罷了,稱不上功臣?!?/br>賽昊飛轉過去,對那幫暗衛(wèi)笑道:“這才是俠者風范,我卻差了許多?!?/br>后來賽昊飛說了些有的沒的,又邀請我們一同回教中,我也無嘴推辭。那明教的排場自然是大,我頭一回坐了馬車,一路上渾渾噩噩,挨著連歡,問他:“你早知道賽鸚哥就是賽昊飛么?怎地一點也不驚訝?”連歡面無波瀾,只道:“世事本來無常,發(fā)生什么也不必驚訝?!?/br>我吃了個癟,只好轉過去望向窗外,頭昏腦漲。須知幾月前,我尚是個無名之輩,走在街上,連狗都不理的。如今我卻和魔教少主拜了把子,江湖上不知有多少通緝令,要把我的腦袋高高懸在上面。第12章麗友派三花聚頂四馬車一路行去,到了龍泉驛。暗衛(wèi)請我下車時,我抬頭一望,眼前是好大一座宅子,不知是強搶了哪戶鐘鼎人家霸占來的。那宅門上的牌匾剛剛拆下,還沒來得及換上新的,一旁有些弟子抱帚拿簸,一番清理,正在除舊迎新。他們見到賽昊飛,紛紛拜倒,我們這位少主卻不曾搭理,只管招呼我與連歡進宅。跨過幾個院子,進到內宅中,有一人正在祭拜。他聽得堂外之聲,轉過頭來,喜不自勝:“昊飛終于回來了——竟還是與那連少俠一齊!”我才見得他是一位老者,鶴發(fā)雞皮,聲清神爽,許是練了辟谷之功。賽昊飛見了他,拱一拱手,對我們說道:“這是晦長老,既是我授業(yè)恩師,也是明教軍師,于我如師如父?!?/br>連歡舉起劍來:“晦長老,有些日子不見?!?/br>晦長老喜不自勝:“好,好,沒成想你二人意氣相投,一同回來……”后面又說些什么,我實在覺得無聊,便沒記住,大意只是些恭維連歡的話,再感慨一番世事機緣,十分玄妙。待那老頭終于說完,轉向我道:“昊飛,這位又是?”“啊?!辟愱伙w介紹我道,“這是我在盟會前結下的朋友,姓李名潛,百米外能視毫端,臥耳能聽三千。我與他惺惺相惜,便籠絡了來,拜成兄弟。”那晦長老喜道:“也是一位俠義之士?!?/br>我心想,什么“也是一位俠義之士”。連歡是俠義之士,我不過只是“也是一位”罷了,當即心下不快。加上賽昊飛擅自做主,把我二人引入教中,這下我與連歡是怎么也洗不干凈了。想到此處,我面上更是不好看。再觀連歡,他的臉色倒是從沒怎么好看過,一向是冷冷清清,像家里剛死了人一般。與他做兄弟,心里雖妥帖,面上卻是不好過,難有別家兄弟那般熱熱鬧鬧,吹吹打打的歡喜。想到此處,更是傷懷。我只道前些日子的共游,到今日也就為止了,江湖中如此短命的情誼,倒也并不少見。這天我與連歡住在一個別苑,晚上用過晚飯,我正盤算著找個理由離去,既斬斷這短壽的情絲,也保全了我的名聲性命。不料此時一人進得門來,當即跪倒便拜,我定睛一看,是賽昊飛。他改換了一襲白衣,外罩青紗,腰系黛絳,又綴了珍珠寶劍,是一身漢人打扮。我這下才看出,他只是有色目血統(tǒng),卻并非完全的胡人,只是鼻高了些,眼深了些,此番又剃了胡須,一張白面,倒是個長身玉立的中原人。只見賽昊飛邁過門檻,進得屋來,見我二人便拜倒在地。我心下一驚,連忙扶他起來,他卻不起,滿臉悔恨:“未經兩位兄弟允許,我便將你們說成投教之人,實是為了一己之利,滿足我籠絡俠士、光復本教的私心。若二位心有不悅……要打要殺,悉聽尊便?!?/br>聽他這話,我一時語塞,雖然不悅,但也不至于打他殺他。此時連歡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說:“明教現(xiàn)已是天下第一大教,昊兄自作主張,替我們投了教,倒是一樁大好事,也沒什么不妥?!?/br>“是、是?!辟愱伙w難掩喜色,“歡弟你能這樣想,真是再好不過?!痹捳f到這里,他又轉向我:“避之,你又作何考慮呢?”我自然語塞。要我留下,難當重任,自然是不痛不癢;離開明教,雖然逍遙,但聲名早已狼藉。兩相權衡,久久無果。這時連歡解圍道:“你難道不知道,咱們這大哥慣是稀里糊涂的。你現(xiàn)在強逼他,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你讓他多住兩天,也許便不想走了?!?/br>“好,好?!辟愱伙w只管點頭,樂道,“那就在此處住下,什么時候想走都好,不想走,那就更好。”他又喜不自勝說了些話,我也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