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8
懵。上官煜按按眼鏡:“誰能告訴我現(xiàn)在怎么辦?”“沒經(jīng)驗,但肯定不能送家里。聚眾飲酒還喝醉什么的,家長會沒開,我回家就要先被我爸媽罵一頓。”趙一陽想了想,“找池哥?”許睿沒懂,“找池哥干嘛,池哥不是說他有事來不了嗎?”“你傻嗎,池哥跟聞簫是鄰居,找他沒錯!”池野到時,趙一陽三個正聯(lián)機打游戲,三個人開黑,坑同隊的另外兩個隊友。“喝醉了?”池野進到包間,一眼就看見坐在塑料椅上的聞簫。他看起來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坐姿端正,顯得家教良好,臉上冷淡沒表情,唯一的異樣,就是臉頰泛著淺紅。“我們也不知道,許睿正在聊他爸,我也聊了兩句我家里,上官煜提了提他家那個喜歡法典勝過喜歡他的爸爸,等我們聊完,聞簫已經(jīng)把大半瓶白的解決了?!壁w一陽說到這兒,忍不住豎大拇指,“牛批!”聽完池野就明白了。他走到聞簫旁邊,叫他名字。聞簫聽見了,抬頭看他,“不是有事來不了嗎?”池野:“來接你?!?/br>大腦緩慢處理了這三個字的意思,聞簫起身:“那走吧?!?/br>他站得穩(wěn),腳下不打晃,沒暈也沒吐。趙一陽看得懷疑:“這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池野伸手握住聞簫的手臂,聞簫掀起眼皮,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誰,沒掙扎。“醉了?!背匾跋铝硕ㄕ?,“我把人帶走,你們自己回去?”趙一陽三個只喝了一兩罐啤酒,連忙道:“沒問題,坑完——不對,打完這把游戲我們就走?!?/br>從空氣悶熱的烤rou店里出來,風吹在臉上帶著涼意。池野站在聞簫身后,緊盯著人,怕一個沒預(yù)告,聞簫就倒了。聞簫頭有點疼,發(fā)暈,感覺有人拉著他的手臂,他垂下眼,看見了貼在他臂彎上的手指,指甲蓋修剪得平滑,指節(jié)修長。順著往上看,他的視線最后落在了池野線條利落的輪廓上。“池野?”“是我?!?/br>聞簫點點頭,下一秒,人撐不住般,倒在了池野身上。池野連忙伸手把人扶住——嘖,手下摸著全是骨頭,硬邦邦的沒rou,標準的男生抽挑時的瘦法。攔了出租車,池野把人弄上去坐好,自己也坐進去,關(guān)上車門。報了目的地,出租車開動,車窗外的霓虹燈由點連成了線,水流一般。光影落在聞簫的側(cè)臉,恍惚間,讓他的神情顯得比平時生動了許多。池野問他:“怎么想起喝白的?”聞簫沒偏頭,但回答了這個問題,“想起我爸媽了?!?/br>這九成九是喝醉了。如果沒醉,聞簫不可能這么回答,要是懶得編答案,他會給個眼神,直接忽略掉這個問題。心里冒出點想法,池野接著問,“為什么不讓家長來參加家長會?”問出這個問題,池野心懸起來幾分,莫名緊張。聞簫跟喝了吐真劑一樣,“池野會難過。”聽見這個回答,池野心里藏得最隱秘的地方,被一根羽毛,輕輕撓了一下。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池野想,他其實已經(jīng)很習慣了。習慣全班人的家長都到教室,除了他——只有他的座位是空著的,一直空著。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不在意,這有什么大不了?真的沒什么大不了。但現(xiàn)在,這一刻,他卻發(fā)覺,還是有點……那什么的。只是,這一次的家長會,有一個人跟他一樣,課桌空著,位置沒人坐。忍不住伸手捏了聞簫的耳垂,在對方皺眉前收回手來。看了眼開車的司機,確定司機耳朵里塞著耳機在聽導(dǎo)航或者廣播,沒空注意后面。池野往聞簫坐近了一點,腦子里滑過好幾個問題,最后挑了一個,“你眼里,我是什么樣的人?”聞簫深黑的眸子浸著車窗外的霓虹,像夜晚的江面。他問:“你是誰?”“我是池野?!?/br>聞簫思考良久,“池野。”“什么?”“池野?!?/br>說了兩遍,池野才聽明白,他同桌的意思是——池野就是池野。這答案讓人心情很愉快,好歹比“是個人”這評價來得好。明南附中離九章路不遠,公交車二十分鐘,出租車開得快,又是晚上,不堵。十分鐘剛過,車已經(jīng)快到目的地了。聞簫頭靠著車窗,像是睡了,池野準備叫人,卻在道路兩旁飛馳而過的路燈的光線下,看清了他緊閉的雙眼,以及濡濕的眼尾。原來他的難過,也是這樣悄無聲息。池野安靜地注視著聞簫,他想伸手,想用指尖把聞簫眼角的淚痕擦干,卻又不敢。我該怎么哄你?第三十二章出租車在街邊停下,池野準備付錢,被聞簫阻止,“我來?!?/br>池野當真沒動,準備在他同桌搞不清楚人民幣面值時出手相助。沒想到,聞簫拿出一張十塊,又拿出四張一塊,理整齊后遞給司機,還不忘說了聲“謝謝。”司機收了錢,好奇轉(zhuǎn)過頭,“你朋友到底醉沒醉?”池野還沒開口,聞簫自己先回答:“醉了?!?/br>司機:??下車,兩人在街沿站好,目送出租車的尾燈消失在車流中,池野問聞簫,“你是怎么判斷出自己醉了的?”池野印象里,喝醉了的人多半都堅定表示自己沒醉,我還能喝,我怎么可能喝醉?或者干脆直接斷片,我是誰我在哪里我根本就沒喝酒!聞簫揉了揉額角,眼下的淺淡紅暈還沒消散,他啞著嗓音解釋:“頭疼,昏沉,喉嚨干澀,胃難受,全身發(fā)熱,并且不知道你和我是為什么、什么時候站在這里。所以,我肯定醉了?!?/br>條理清楚,邏輯清晰,醉得非常清麗脫俗,池野又問:“那我為什么站在這里?”聞簫的目光專注,盯著池野看了一會兒,最后回答:“忘了?!?/br>池野笑了出來。他同桌喝醉之后,有一點點可愛。天已經(jīng)黑了,到處都亮起燈,層層暖光為眼前的畫面鍍上一層暖融的煙火氣。有人推著板車從旁邊走過,上面是用透明塑料紙包起來的花,池野想起聞簫在車上眼角濡濕的模樣,“要花嗎?”聞簫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他:“我不是女生?!?/br>視線放遠一點,池野尋找到第二個目標:“對面有個推著車的,烤雞翅要嗎?”聞簫跟著看過去,改裝的紅色貨三輪,招牌上印著幾個烤雞腿,旁邊寫著“奧爾良烤翅”幾個大字。聞簫拒絕:“臟,吃了會被毒死?!?/br>給出的理由無可辯駁,第二選項被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