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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幾句閑聊過后,那原本凝實的洞府已經(jīng)露出了幾分虛影,偷偷捏住男人外袍的袖角,沈裴上前一步:“……里面的情形不太好看,師叔還是閉上眼睛吧?!?/br>聽出青年這話是出于好意而非為了隱瞞,玄逸雖認(rèn)為這世上沒什么能嚇到自己,卻還是依言順了對方心意。雙眸輕合,他任由青年拽著自己的袖角,一步步地,靠近了青年藏于心底的恐懼。數(shù)十年過去,中間又夾雜了遇到0049后的九生九世,沈裴原以為很多記憶會因此變得模糊,卻沒成想,它們依舊分毫不差地印刻在腦中。閉關(guān)時遭遇暗算、上下兩處丹田均被刺穿,鮮血橫流,怒目圓睜,玄清的死相著實稱不上好看,至少當(dāng)年的沈裴,就為此又驚又怒,呆呆愣了許久。可對于如今的沈裴而言,他完全可以冷靜地面對師尊遺體,因為他很清楚,在這之后,自己替對方報了仇。問心無愧、親手?jǐn)貧⒌哪欠N。“呼。”逼真的幻象沒能讓青年的心境再產(chǎn)生任何動搖,不服氣似的,幽幽冷風(fēng)拂過,下一秒,周遭的情況又有了變化。積雪覆蓋的山腳,面容冷漠的各派長老,還有站在最前方嘴巴開開合合的齊九朝……丹田經(jīng)脈撕裂般的疼痛足夠以假亂真,沈裴雙耳嗡鳴,聽到得盡是些吵鬧的、混在一處的質(zhì)問和指責(zé),但他卻沒有慌亂,反而還十分平靜。假的。都是假的。哪怕秘境扭曲了他的感官、隱去了男人的形象,沈裴仍然記得,自己剛剛牢牢地抓住了對方的袖角。所以只要他心無膽怯,就一定能帶男人走出這里。左腳輕抬,白衣青年沒有再像上輩子那樣站在原地聽那些狗屁不通的謊話、等一個公正理性的判決,他目光坦蕩,背影如松,一步步徑直越過眾人,若有誰敢攔,便二話不說抬起右手的章臺柳,招招致命地打回去。身負(fù)重傷如何、勝率渺茫又如何?修真本就是與天爭命,祈禱一群既得利益者還自己公平,上輩子的他,怎會抱有這種天真到愚蠢的奢望?“嘩啦——”陣法中難以察覺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在沈裴揮劍擊退最后一個阻攔者后,第二處幻象忽然如摔碎的鏡子般四裂開來,大雪紛飛,千里銀白,在他眼前,正是位于極北之地的冰海。寒風(fēng)獵獵,大塊大塊的浮冰堆積海面,尤其是位于青年腳下那塊,輕薄而透,仿佛隨時都會斷裂開來。【行吧,算這秘境的主人有幾分本事……】從未刻意遮掩過內(nèi)心的恐懼,白衣青年冷著臉,聲音也多少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從第一世泡個冷水澡都會發(fā)瘋的應(yīng)激、到后來可以抱蕭弋那塊冰坨睡覺、陪鐘弈做深海戰(zhàn)術(shù)演練,沈裴自認(rèn)為,他早已可以嘗試去跨過這道坎。但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確定。單手捏著那塊看不見的袖角,白衣青年偏了偏頭:“師叔?”如同隔了千個萬個世界的距離,男人的答復(fù)渺杳卻迅速地傳來:“我在?!?/br>話音剛落,章臺柳鋒銳的劍尖便像釘子般、狠狠將那唯一可以落腳的浮冰刺穿,喀啦喀啦,無數(shù)龜裂的冰紋飛快擴(kuò)散,白衣青年勾勾唇,放松身體,任由自己跌落海底。“噗通?!?/br>類似重物落水的聲音響于耳側(cè),沈裴身上卻干爽得很,眼熟的景象逐漸模糊褪色,等他在定睛一瞧,“海底”已然變成了一座光線暗淡的地宮。“這便是陣眼了,蓮華秘境的傳承所在,”一直遵守承諾,待脫離心魔陣后才睜眼,玄逸轉(zhuǎn)頭,看向身旁明顯脫力的青年,“如何?需要我背你嗎?”——礙于藏進(jìn)四下墻壁的隱秘陣法,這地宮里根本無法使用類似御劍飛行的法決,玄逸明明有無數(shù)種辦法解決這個小麻煩,卻仍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回到現(xiàn)實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在幻境中將靈力消耗一空,沈裴四肢發(fā)沉,剛瞧見0049投影在識海里迷宮般的地圖,便果斷答應(yīng)了男人的提議:“事急從權(quán),那就有勞師叔了?!?/br>記憶里從未有過類似的畫面,可玄逸背起青年的動作卻很熟練,像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做過許多次似的。發(fā)覺對方的手僅是虛虛搭在自己肩頭、身體也在無意識后仰,他蹙眉,輕輕拍了拍青年小腿:“抱緊些?!?/br>“省得摔了?!?/br>話已至此,沈裴也沒了和對方客套的心思,許久沒試過丹田空空的滋味,他累得很,只想把頭埋在男人頸側(cè)好好休息一會兒。事實上,沈裴也的確這么做了。溫?zé)岷粑幌乱幌聮哌^脖頸,玄逸了然:“累?”沈裴悶悶:“嗯?!?/br>玄逸:“那這蓮華秘境的傳承你還想要嗎?”若是不想,他也可以隨時帶人離開。“要,怎么不要?”聽出男人話中的隱意,沈裴搖搖頭嘀咕,“來都來了,空手而歸像什么樣子?”心魔幻境,打架又跳海,左右都吃了這么多苦頭,他還偏要瞧瞧,章臺柳的前主人到底留了什么東西在這。神識一掃便將整個地宮的構(gòu)造盡收腦海,玄逸聽著青年逐漸和往常無異的輕快語調(diào),也沒忍心掃了對方的興,只背了人直奔那最中央的殿宇。或許地宮外的心魔陣已是傳承考驗的最后一道防線,接下來的路程格外順暢,僅用了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兩人就走到了無數(shù)陣法交匯的中心。同縹緲道宗挑選新弟子時的情況一樣,這中央殿宇里也有許多虛幻的水鏡,沈裴隨便一掃,便瞧見了其中身著醒目紅衣的離朱。不遠(yuǎn)處的羊脂玉臺上,一團(tuán)朦朧的白光緩緩飄蕩,引得沈裴腰間的章臺柳微微震顫,仿若遇到了什么極親切的人。并未從中察覺到什么危險的氣息,他拍拍男人肩膀,從對方背上跳了下來:“我先過去看看。”自打進(jìn)門起就在分析那團(tuán)白光是個什么玩意兒,0049眼中深綠代碼一閃,忽地伸了伸爪子:【別……】話未說完,那原本安分的傳承之物,便突兀加速,流星般撞進(jìn)青年眉心。見慣了傳承認(rèn)主時的異象,玄逸明白這是青年極受認(rèn)可的表現(xiàn),便施施然站到一邊,半點沒有要插手阻攔的意思。拿到分析結(jié)果的0049:……完了。全完了。它現(xiàn)在去多下點電影還來得及嗎?涉及神魂的傳承僅需要短短幾息,周身氣息節(jié)節(jié)攀升,白衣青年茫然睜眼,瞳仁里帶了些震驚,像是還未真正清醒。眼尖地注意到青年轉(zhuǎn)瞬漲紅的耳根,玄逸大跨一步上前:“如何?可有哪里不妥?”石化當(dāng)場的沈裴:……哪里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