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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地盯住她。隔了許久,他方才一字一字回答,“是我。都是我?!?/br>“為什么?”墨九眸子沉郁,“是權(quán)勢和地位的改變,讓你變了初心?”也許這個問題很為難,辜二許久都沒有吭聲,向來沒有表情的臉?biāo)坪跻蚕萑肓四撤N艱澀的情緒里,連眼角那一道淺淺的疤痕也動容地展現(xiàn)了它的猙獰,在燈火下顯得格外明顯。久久,空寂中傳來辜認(rèn)真的聲音。“我既有長劍可挽,何苦萎于人前,當(dāng)犬做馬?錦衣添色、逐鹿天下,引四海傾慕,方顯英雄本色,不是嗎?”隔著不遠(yuǎn)的距離,墨九看著他熟悉的臉。明明一如當(dāng)初,卻似隔一個黃泉之遠(yuǎn)。罷了!他說得不無道理,不是每件事都有對錯的。人各有志,各自為政而已……瞥一眼蕭乾,看他靜默不語,墨九抿了抿唇,遲疑著又問。“還有一事,不知你可否告之?!”“你講!”辜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樣子,哪像一個剛剛在陣前輸給他們的敵人?這和氣的樣子,根本就像多年的老友。墨九盯住她的眼,恍惚一下,竟有一種怪異的錯覺。這根本還是辜二,是曾經(jīng)那個與他們要好的辜二,不是哈拉和林引兵來殺的辜二。然,現(xiàn)實殘酷。他們終究避不開真實。吁!她吸口氣,盡管平靜著語氣,淡聲相問。“云南苗寨胭脂井下,可是八卦墓?”“是。”辜二回答得很干脆,不帶絲毫猶豫,末了還附贈一句,“兌墓?!?/br>等了這么久終于得到辜二肯定的答復(fù),哪怕心里早就已經(jīng)確定了那個是八卦墓,墨九還是有一些小激動。她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了扶手,聲音沉重了幾分。“那你既然開得了兌墓,可是那個識得阿拉伯?dāng)?shù)字的人?”“嗯?”辜二明顯一怔。阿拉伯?dāng)?shù)字這個詞,他似乎沒有聽過,眉心微微一擰。“何謂阿拉伯?dāng)?shù)字?”高高懸起的心,再一次重重往下墜。對這樣的結(jié)果,墨九有些泄氣。就好像一個饑渴許久的旅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口水井,剛剛要喝,卻發(fā)現(xiàn)井水有毒,根本就喝不得。從希望到失望,比從來沒有希望的心情還要來得糟糕。想了這么久,尋了這么久,一直找不到那個神秘高人,這讓墨九從開始的急切變得有些抓狂。“那你如何開得兌墓?”“九姑娘難道不知?”辜二反問一句,看她大眼珠子瞪來,又抿了抿嘴,眼皮垂了下去,避開了她的目光,“我是無意闖入苗寨,開得胭脂井,引發(fā)兌墓機關(guān)的……如何開墓,其實我并不懂。只是湊巧打開了它……”“湊巧?”墨九呵呵冷笑一聲,斜著眼睛諷刺,“那你可有湊巧拿到兌墓的仕女玉雕?”“有?!惫级尤恢苯映姓J(rèn)了,還回答得相當(dāng)坦然,“可我不能給你?!?/br>唇角一勾,墨九笑容滿帶譏誚,“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我想……我們會有辦法讓你交出來。”辜二依舊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棺材板表情,似乎對于墨九的威脅并不在意,一個字都不吭。這個時候,沉默了許久的蕭乾,卻突然說話了。“你和謝家什么關(guān)系?”為了佐證自己這句話,他將那塊謝家的傳家寶玉——用篆字寫著“謝”字的玉佩丟到了辜二的面前。玉佩砰一聲落地!想到這老古董的價值,墨九瞧得心肝都抽疼了。……好在,它竟然沒有碎,在地上泛著濕潤的光芒。辜二慢慢把它揀起來,徐徐納入掌心,抬頭望了蕭乾一眼,緊緊地,緊緊地捏著,力道大得他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條條地暴露了出來。事情很明白了。這塊玉佩果然是他掉落在胭脂井的。也就是說,他肯定是謝家的人了。墨九心里一嘆,那本不該有的期待感,又少了一分。“我想知道,你是謝丙生嗎?”她小聲問著,雙眸帶了一點靈異似的探索,可辜二卻沒有理會她。他一雙眼睛銳利地盯著蕭乾,不冷不熱地問:“你想知道什么?”這兩個人男人的對話,讓墨九很抓狂。他倆之間好像不需要前提引導(dǎo),就知道彼此要做什么,這讓她這個觀眾很難做——果然,蕭乾不意外他的反問,淡淡抿一下唇,“你是誰?”辜二麻木臉:“我猜,你已經(jīng)猜到了?!?/br>蕭乾臉上也沒有表情,“我想讓你親自證實我的猜測?!?/br>深眸掃他,辜二沉默。沒有人說話,大殿再次沉浸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這一次,仿佛等待了一個更長的時間,才聽到辜二的聲音。幽幽的,輕輕的,帶了一絲淡淡的嘆息。“當(dāng)年梨觴酒一壺,醉去人間多少事!”蕭乾身子微微一震,目光定在他的臉上,“你果然是阮家后人?”“是。我是阮氏的后人?!惫级嘈?,“當(dāng)然,也是謝家的后人?!?/br>說到這里,他似乎為了給墨九解釋,稍頓片刻,唇角便勾出一抹澀澀的無奈,“蕭家以為阮氏早已后續(xù)無人,孰不知我曾祖正是阮家幺子。當(dāng)年幸免于難,雖隱姓埋名,流落于市井,也不敢以釀酒為業(yè),卻絲毫不敢忘卻蕭家欺殺滅門之仇?!?/br>釀酒?滅門之仇?怪不得辜二名字叫辜仇。那這個酒……是和梨觴有關(guān)嗎?!仿佛是窺見了一個隱藏秘密的冰山一角,墨九求知心切,來不及等辜二說完,就接著問。“可你不是蕭家培植的人么?你全家不是被謝氏所害嗎?這中間到底有什么淵源,我都聽糊涂了。”這個“培植謝氏仇敵,以為蕭家所用”的身世是蕭乾當(dāng)初告訴她的。可她不會知道,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就連辜二自己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實際上,在蕭家算計謝家的時候,謝家也在算計蕭家。辜二便是他們互相算計的這顆棋子。他被謝忱安排在謝氏的仇家之中,由著蕭家人救出去,再由著蕭家人折騰,由著蕭家將他安排進(jìn)謝氏,再順?biāo)浦鄣匕才潘プ隽酥x丙生的侍從,讓他從一開始就接觸到了兩家的權(quán)勢游戲,卻始終不曾告訴他這些真相。為了玩死蕭家,不得不說謝忱也下了血本。誰都知道,謝忱就只有謝丙生一個獨子。可真實的情況是什么呢?他還有一個兒子,一個不為人知的親生兒子。……那個兒子,就是辜二。辜二的母親阮氏,為報蕭家之仇,委身于蕭家宿敵謝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阮氏與謝忱一拍即合,合謀了這樣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