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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更多!長長吁一口氣,墨九半眸著眼,迎向刺目的陽光,看向那城門上的字。“六郎,就這樣結(jié)束了?”“不!”蕭乾淡淡道:“一切才剛剛開始?!?/br>……蕭乾大軍入城了。昔日繁華的街道,似乎變了模樣。硝煙味籠罩著這座城池,城里的北勐人,要么閉門不出,要么早已戰(zhàn)死,要么投誠示好,要么想方設(shè)法地逃躥。混亂的城中,嘈雜著,一點也不比戰(zhàn)時安靜。蕭軍在大街小巷里貼上了安民告示,并讓士兵不停用北勐語喊話,告訴他們蕭軍不會傷及無辜百姓。然而此舉收效甚微,北勐人并不能接受蕭乾這個從南邊來的家伙做他們的大汗。哪怕,他們目前不得不臣服,也沒有能力反抗,心里卻并不甘愿。而且,在雙方激戰(zhàn)之時,阿依古長公主和烏日根趁亂領(lǐng)著親兵逃出了哈拉和林——這對于蕭乾來說是一件麻煩的事,對于北勐人來說,卻是一個希望。他們都期待著,他們的大汗會打回來,救他們于水火。實在不濟,就算讓蘇赫王爺做大汗,也比被蕭乾占領(lǐng)要強。在這樣的氣氛下,哈拉和林的天空似乎都變得逼仄了幾分。半個時辰后,墨九跟著蕭乾一起,回了蘇赫王府。仔細一想,從上次離開,快要四年了。墨九沒有想到,居然會再一次回到這個地方。路過棱臺坊時,看到那座戲臺,她目光不由微沉。一切還是從前的模樣,就連那次辜二來棱臺坊見她,站在戲臺前的樣子,墨九都還記得很清楚。可物還在,人已非。他們都已不再是從前的模樣。…………王府大殿里,燭火幽幽。蕭乾黑袍冷目,坐在上首,墨九陪坐在側(cè),抿唇不語。兩個人安靜地等待著,都沒有說話。低壓的氣氛中,就連站在門口的薛昉都覺得脊背泛涼。好一會兒,木質(zhì)的大門終于“吱呀”一聲,推開了。墨九目光一瞇。光影中,一個人邁過門檻。他身形頎長倨傲,面無表情。他是辜二,與過去一般無二的辜二。唯一不同的是,他被反剪著雙手,背后還跟著押送的闖北與走南——坑深348米,以仇為名,不負相思意大殿中悶沉的氣氛,冷寂、低壓。冷風吹得人衣角亂飛,幾個人相視著,卻無肅殺之氣。在離開了戰(zhàn)場,褪去了硝煙,也沒有了劍拔弩張之后,他們竟反常地平和了下來。沉默好一會,蕭乾抬了抬手,“松綁,賜座。”“是。”馬上有侍衛(wèi)為辜二松綁,抬椅子。那張極有氣勢的紫檀木椅,就放在大殿的下首,與座上的蕭乾與墨九遙遙相對。“多謝蕭王!”辜二是直接被帶過來的,沒有換過衣服,堅硬的戰(zhàn)袍脫去之后,他只著一襲帶血的白色中衣,發(fā)絲凌亂,樣子狼狽,面色卻淡然得不像一個剛剛吃了敗仗有可能性命不保的人。等他坐下,又是一陣沉默。怪異的氣氛中,還是蕭乾先出聲。“你們都下去!”這……薛昉等人面面相覷,有些怔住。辜二可不是一個普通人。他不僅智慧過人,武藝也高深莫測,先前走南和闖北兩個合力擒他,都很費了些工夫。一旦沖突起來,他有什么不軌舉動,沒有侍衛(wèi)在側(cè),那多危險?雙腳像釘子似的定在那里,薛昉顯然不肯走。瞄一眼蕭乾,又成了那個他身邊的忠心侍衛(wèi)長。“主公,屬下在這里為你們續(xù)水……”“下去!”蕭乾眉一沉,不耐煩地加重了語氣。薛昉無奈,乖乖地哦一聲,揮手領(lǐng)著一群侍衛(wèi)離開了。大殿的門,再一次合上了。火舌舔著燈芯,光線幽幽的,像一雙雙閃爍的眼,在認真傾聽一個古老而悲涼的故事。辜二望向蕭乾,淡淡道:“蕭王本不必如此待我。成王敗寇,我輸?shù)闷?。?/br>輕輕挽唇,蕭乾冷眸視之,“那你可知,我為何如此?”辜二抿唇不答。這一次,蕭乾的表情極為嚴肅,“因為我相信,你在戰(zhàn)場上傳來的那封信,是誠心所致?!?/br>那一封讓他投降,就饒他一命的信?這叫什么誠心啊?!墨九抿唇看向辜二,卻見他耷拉下眼皮,不置可否。“蕭王押我前來,并不是為了與我敘舊吧???”“實事上,我想給你機會?!?/br>“可我并不需要?!?/br>“是,你不需要。所以,你最終還是選擇了對我開戰(zhàn)?!?/br>擰眉看他,辜二隔了一會,才嘆息。“事到如今,多說無益。你欲如何,辜二悉聽尊便。”“可以容我插一句嘴嗎?”不待蕭乾說話,墨九就耐不性子地接過話來,“有什么說什么行不行?何必說這些沒用的?”她是一個直接干脆的人,不喜歡你一言我一語的打啞謎。他們和辜二之間,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都犯不著這樣繞圈子說話,不是嗎?墨九完全沒有蕭乾的耐性,對辜二在陣前的突然反水,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心底的十萬個為什么,也等不及想問,這個時候,總算有了機會,她面色沉下,冷冷一哼,就出了聲。“你到底是不是辜二?”辜二對她的話,并不意外。抬眸瞥向她,他眸底光芒復雜而深邃,“……是?!?/br>墨九一怔,心里微微一窒。這么說,他根本早就在算計他們?稍頓,她語氣沉沉的一句一句問。“是招信謝丙生山莊幫我的那個辜二?”“是?!?/br>“是趙集渡岸邊那個叫我九姑娘的辜二?”“是?!?/br>“是楚州蕭宅隔壁由著我裝神弄鬼的那個辜二?”“是?!?/br>“是中元節(jié)那晚在船上與我對飲并救我一命的那個辜二?”“是?!?/br>“是大半夜馱著我逃出蕭府并打暈蕭二郎丟坑里做腌rou的那個辜二?”“是?!?/br>“是趕著馬車送我去菊花臺見宋熹的那個辜二?”“是?!?/br>往事一件一件細細數(shù)來,仿若還在昨日。可他是那個辜二,是那個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幫過她的辜二,到底為什么又變成如今這個辜二?問到這里,墨九喉嚨發(fā)梗,聲音哽咽著,幾不能言。“是臨安府助我夜?jié)摶蕦m,汴京府假傳圣旨救蕭六郎、興隆山千方百計誆我相思令……那個辜二,都是你嗎?”辜二雙眸淺瞇著,瞬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