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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癢。段公子搖搖頭,抹了把臉,握著搗蛋鬼的腳踝,笑,笑自己。第二天一早,聽說段霜暉要來看看。這不,為穩(wěn)定暴.亂后新.疆局勢,中央對那個地區(qū)格外重視,經濟上大力扶持,軍事上重兵壓境。段霜暉近日陪同總裝部長盧且其和新任總參謀長佘謹行視察新.疆軍區(qū)部隊反導試驗任務的進展情況,昨天凌晨才回北京。家事上,長姐如母,段霜暉因為長姐段霜蘭的早亡,對宋致遠一直心懷芥蒂。工作上,宋致遠先前想去最最要害總參一部,只是居然被段霜暉捷足先登,兩人隔閡更大。段勍作為段霜暉的外甥,宋致遠的長子,原名“宋勍”,段霜蘭死后改名段勍。“宋勍”是段霜蘭取的,諧音“送情”,她多喜歡宋致遠啊,就差沒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他看。她死了之后,“段勍”一名是段勍自己改的,諧音“斷情”,因此他一向站在舅舅這邊,跟父親斗,跟弟弟斗,毫不手軟,因此段霜暉對他也頗為信任,私事公事,從不遮掩。宋晉老先生故去了,余威還在,來吊唁的人在追悼會后還是絡繹不絕,一方面是來表示一下無盡的哀思,另一方面是在刺探一下宋老先生沒了后的宋氏家族是否濤聲依舊。一輛低調的奧迪A6停在外面,車窗先降下來,里面的人跟警衛(wèi)員交代幾句,才下了車。路過的人一看,呵,好年輕的將軍。“這是段部長?”“是他。”“宋老爺子去了,他這是來吊唁還是賀喜?”“他父親跟宋老爺子既是同鄉(xiāng)又是戰(zhàn)友,可惜文.革的時候牽扯上劉xx,死了,不然現在不比宋老差。表面上,他們家也是世交,來看看是應該的。”簡單的軍裝襯衣,肩頭金星稍閃亮晃眼些。不斷有人跟段霜暉打招呼,他都一一點頭回禮。這是個只應天上有的人物,將近四十歲的人,身材勁瘦不說,挺拔端正,頗有幾分當年蘭陵王的六叔高渙“天姿雄杰,俶儻不群”的影子。這個年紀的男人,帥是表面,貴在養(yǎng)氣,段霜暉之氣度,猶像“多智而近妖”的孔明一類,獨守空城而撫琴一曲,騙退千軍。段霜暉在紅漆的門口停了,警衛(wèi)員一個都沒跟進來,只留了個秘書曲澈一同進來,進去給宋老爺子的遺像、靈位上了香,便坐了一起說話。喬茶在,喬筍沒來。這無賴才不稀罕跟他們那些人一起說些場面話,跟軍演部署會一樣,談談中亞局勢,交換對臺政策看法,等等。外邊兒人明褒暗貶,她在里邊捧本福樓拜的看得起勁。但過了一會兒,喬茶進來叫她,出去見個面。喬筍磨磨蹭蹭的,也不講究,滴拉個拖鞋啪啪啪往外走,穿的是稍復古的白襯衫和高腰格子短褲,更顯得腿長,就是那拖鞋,實在不搭。喬茶向來不管她meimei,也就這樣拽著她手一起出去,往眾人面前一推,笑道:“我meimei,喬筍?!?/br>喬筍看了一圈,就找著今天來的正主兒,坐在堂中間片右邊椅子上的段霜暉,他雙腿交疊著,手里一杯剛煮開的茶,抬眼間,確顯天資風華。只見得,他慢慢將茶杯放了,看著她,像看小孩子似的,點點頭。“坐。”好嘛,段王爺喧賓奪主,率先賜坐?!皫讱q了,在哪里工作?”好一個領導與群眾親切座談。現下真論輩分,他得叫喬筍一句小姨!喬筍不答,看了他好久,無法無天的模樣,應了一句,“我見過你?!?/br>“哦?”段霜暉也不計較,一笑。喬筍也笑,“年前,新春聯誼晚會,我唱曲兒,團體謝幕時你還跟我握手,夸我唱得好,尤其那一句——良辰美景奈何天?!?/br>段霜暉極穩(wěn)重的人,聽她一說,微昂起下巴想了一會兒,忽然眼中微光一現,看向喬筍,重重點了一下頭,“是你,很好?!闭f罷,像是他鄉(xiāng)遇故知一般,起身握手。這一握手,喬筍倒緊張了,臉居然泛紅。這還真是怪人,羞澀的點兒跟人不是一個節(jié)奏,緊緊握著段霜暉的手,拼命點頭。一直冷眼旁觀的段勍盯著喬筍泛紅的耳根,一時,不是震驚,不是憤怒,也不是那種得叫一二十五六歲丫頭姨奶奶的恥辱,而是酸,是那種龜兔賽跑一覺醒來落在后面的酸,是那種吃不著葡萄偏說葡萄酸的酸,是那種玉環(huán)從太子妃一躍成為貴妃后旁人見著的酸。段霜暉本意沒打算在此久待,坐了一會兒也就起身告別。出門時,忽然轉身,對喬筍做了個“你過來”的手勢,喬筍機靈地從眾人身邊穿過去,跑到段霜暉身邊。“你同我來一下?!闭f著,他倆就一齊走到來時那輛奧迪跟前,曲澈大概知道首長的意思,從后座里拎了個長方形的禮盒出來,是新疆和田的幾匹艾提萊斯綢。“你女孩子做些衣服好看,我留著只是浪費?!?/br>喬筍彎腰拎起來,沒想到還挺重。段霜暉在一旁見著了,吩咐曲澈給她拎回家去。她跟著曲澈走了幾步,又跑回來,“謝謝你?!?/br>跟首長說話她就是不用敬語,什么你來你去的,沒大沒小。“有機會再唱幾句曲兒聽。”“真有興趣我何嘗不愿意。”此時陽光正明媚,照得她臉色特好。說罷她調頭跑了,拖鞋啪啪啪地拍著地,追上曲澈后,又嚷嚷著要幫著拎,實際上就是抽了一匹出來在身上比劃,迫不及待的模樣。上好蠶絲、植物染料,純手工制成的艾提萊斯綢,顏色艷麗繁雜卻有致,段霜暉想,做成裙子穿她身上,應是不錯。稍晚一些,人都散去了,喬筍扯了段巴旦木花圖案的艾提萊斯綢,在浴室披著,這樣圍,那樣扎,心想著做什么樣的衣裳好看。段勍叼根煙進來,裸著上身,迷彩軍褲,看了一會兒,在水池里捻滅煙蒂,自然而然接過艾提萊斯綢,在喬筍身上比劃著,比著比著從后面抱著喬筍,下巴擱在她發(fā)頂,鏡子中曖昧凝視著她。喬筍卻不跟他對視,不回應他目光,還在關心應該做什么樣的裙子,很認真地在思考,忽然靈光一現,做連體褲也蠻好,然后自豪又驕傲地笑了,在鏡子里跟段勍對視,歪一歪頭,剛要說,卻被他搶先。“我認識一家私人定制服裝的設計師,明兒個料子給他,你去他店里量尺寸。這布料難做,單做成衣怕是不太適合漢族穿,搭配其他單色綢,清爽?!?/br>“真的?”喬筍高興的,這就笑開了。段勍也不答,長腿一伸,把浴室的門踹上了。小指一勾,從里鎖上,虎狼之心,人盡皆知。作者有話要說:3衣衫半.褪,綺.艷盈室。喬筍緊緊攥著艾提萊斯綢,就是不松手,她喜歡那料子的觸感,有點涼,段勍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