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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清秀,反而是雄勁有力,氣魄張揚。 蘇端成怔了怔,他做相國十幾年,當(dāng)然一眼就認(rèn)得出來這是真圣旨……從用料到玉璽到印章全是真的……甚至是姬青原親筆所書,不是什么校書郎代筆,更不是劉婉兮代寫的! 而整個圣旨上隱隱散發(fā)著乾坤之意,這甚至是在乾坤鼎邊放置過的,假不了!至少劉婉兮李公公都沒有接近乾坤鼎的資格,能搞出這樣的氣息,除了姬青原本人,沒有別人能做到。 能認(rèn)出來的顯然不止蘇端成一個,場中至少半數(shù)人都沉默了。 圣旨微微有些顯舊,有很多常搞古玩的一眼就知道,這圣旨起碼寫好一年左右了。 這是姬青原癱瘓前就寫好的親筆圣旨!忽然出現(xiàn),意味著什么? 一片靜默中,夏侯荻淡淡開口:“既是父皇密旨,請?zhí)仆跣x。” 姬無憂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驚怒。 這種時候闖進(jìn)來宣讀的密旨,不管真假,肯定對他姬無憂不利,夏侯荻莫非不知道嗎? 還是她已經(jīng)徹底有了傾向? 夏侯荻知道他在看自己,還是面無表情。 既然夏侯荻發(fā)聲,那就再也沒人去攔姬無行。姬無行嘿嘿笑著踏上高臺,展開圣旨念道:“朕年事已高,近年行事越發(fā)力不從心,為謹(jǐn)慎計,預(yù)先立此遺詔存于九子唐王之處。若朕自然傳位,此詔作廢,若朕死于非命,則群臣以此詔為憑,盼念君臣一場,不使朕九泉遺恨……” 李公公影帝附體,跪倒臺上,痛哭失聲:“陛下……是老奴無能,沒保護(hù)好陛下……” 劉婉兮也在啜泣。 打感情牌的圣旨內(nèi)容,加上有人帶節(jié)奏,很多大臣也都垂首不語,自動腦補出了很多曾經(jīng)君臣相得君恩深重的場面,紅了眼眶。 姬無行繼續(xù)念:“皇后早薨,朕后半生均賴貴妃劉氏,朝夕相伴,以慰孤寡。曾有大臣動議,當(dāng)立劉氏為后,朕緬懷前皇后,不忍為之。若朕大行之日,則貴妃孤苦無依,每念及此,心實愧疚。朕于九泉與前皇后相聚,當(dāng)立貴妃為太后,諸子當(dāng)以母視之,早晚問躬,使皇家孝悌傳于世人……” 群臣竊竊私語。姬青原忽然玩起了柔情,畫風(fēng)有點不適應(yīng),但想著也是正常,人之將死,為身后計,不管怎樣的鐵石心腸也總會有些柔情涌現(xiàn)的,這是最合理的語氣。事實上劉婉兮封后的事早就該提上日程了,這一項真沒多少人抵觸,會抵觸的只有姬無憂。 他垂著眼簾,眼里分明閃爍著暴怒的色彩。 本來借助各種證據(jù),在他登基之后劉婉兮根本不可能染指半點權(quán)力,要么撤離,如果還非要留在宮里,只能靠李公公去守著她的安全龜縮一院,什么用途都發(fā)揮不出來。 可這一封后就徹底不一樣了,劉婉兮才是正宮太后,連他親娘都不是娘,只能叫母妃,也就是說親娘反倒成了二媽! 姬無行嘿嘿一笑,繼續(xù)念道:“夏侯荻者,朕早年私生之女。立功為國,多有功勛,而為人英武果決,氣魄勝于男兒,有皇者氣。不封公主,除朕不欲自曝丑事之外,亦擔(dān)憂夏侯聲望過甚,一旦為公主,諸皇兒不可抗衡。朕有輕女之心,故始終拖延,不使夏侯攢勢?!?/br> 群臣都發(fā)出了“哦~”的低呼聲。原來姬青原之前始終不封公主,還有這么一層考慮,是怕其他皇子在她面前都沒了競爭力,而姬青原有點重男輕女加上那只是私生,刻意的壓制夏侯荻的身份。 合理,很合姬青原老謀深算的政治思維! “正因于此,九子皆有上位之勢,唯夏侯沒有。換言之,若朕橫死,九子皆有嫌疑,唯夏侯沒有。”姬無行念到這里,刻意地頓了一下,看了看群臣慢慢睜大的眼睛,大聲續(xù)道:“故而朕將擇日先封夏侯為公主。將來若朕橫死,則唯有夏侯可為君,余者皆篡!” 群臣轟然,全部被這道“預(yù)先立好的遺詔”震得失聲驚呼。 遺詔是絕對具備傳位效力的,這毫無疑問! 也就是說姬青原親筆立夏侯荻為帝……無論多么令人意外,這在法理上沒有任何問題!夏侯荻確確實實具備繼承權(quán)!怪不得乾坤鼎會額外給夏侯荻分發(fā)認(rèn)可之光,那是因為乾坤鼎眼中,夏侯荻也有繼承權(quán)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姬無憂,姬無憂面無表情。 遺詔當(dāng)然不能說明一切,他姬無憂也是姬青原親自立好的太子,太子就是無可爭議的皇位繼承者…… 這個遺詔的效力,是比不過太子身份效力的。而且夏侯荻作為皇室成員的時間也短,從來就沒有人把她往繼承皇位身上想,換句話說她并不具備群眾基礎(chǔ)。 可是…… 怎么就讓人心中這么古怪呢…… 所有人面面相覷,都開始沉默。 姬無行雙手捧著圣旨,哈哈一笑:“誰要來驗一下?快點快點?!?/br> “不用驗?!碧K端成忽然道:“先帝立太子在寫遺詔之后,也就是說先帝已經(jīng)定好了繼位者,寫遺詔時的想法已然變化,故而遺詔無效?!?/br> 話是很有道理的,寫遺詔在先,立太子在后,說明立太子的時候已經(jīng)否定那遺詔了。但是在場很多人心中有數(shù),當(dāng)初太子是怎么立下來的……那是逼宮逼出來的…… 姬無憂緊緊盯著夏侯荻,深深吸了口氣:“你想當(dāng)女皇?” 夏侯荻安靜地對視著,并不回答。她知道不能回答,回答“想”,自己就有了策劃陰謀的嫌疑,回答“不想”,那薛牧所做的一切就被自己敗壞了。 夏侯荻終于清晰地意識到,姬無憂這樣的人,就連簡簡單單一句話都是戰(zhàn)爭。 她默默想了一陣,慢慢回應(yīng):“無論遺詔后半段是否有效,并不影響前半段。無論是誰繼位,當(dāng)奉貴妃劉氏為太后,即刻成立!” 姬無憂眼里閃過深深的不解。這不應(yīng)該是夏侯荻,就算薛牧在她耳邊死命的灌風(fēng),可夏侯荻講親情、也因為職業(yè)緣故非常重視證據(jù)。無證無據(jù)的情況下夏侯荻為什么會這么堅決地和自幼親近的八哥這樣對著干,甚至爭位都冒出來了? 昨天見夏侯荻態(tài)度還不是這樣的,她可不是裝模作樣的人。難道昨夜發(fā)生了什么變故?這沒道理啊……薛牧不是還在云州嗎? 第五百一十九章最憋屈的皇帝 蘇端成說“不用驗”,不代表真的不用驗。他只是擔(dān)心這確實是真詔,打算不管真假都讓它直接失效。如果沒有人去反駁他,大家都說無效或者都沉默,那就真無效了。 在一個皇帝的登基大典上,本來就應(yīng)該大家都認(rèn)前詔無效。誰跳出來說有效,那就是和姬無憂不死不休。 但跳出來的這個人是夏侯荻。 不但是姬無憂不解,場中就沒幾個人能理解。 許多官員上臺查驗遺詔真?zhèn)?,有做過校書的、舍人的、還有幾位古玩字畫名家,以及蘇端成等非常熟悉姬青原的老臣,團(tuán)團(tuán)圍著詔書檢查。 圣旨用料和各種印章本身不能證明什么,劉婉兮和李公公把持了那么久,要做一份很容易。查驗的要點在于姬青原的筆跡、以及這份詔書形成的時間。 那個姬青原的簽字,人們見得實在太熟,十幾二十年見下來,很多人都敢拍胸保證模仿差池一絲絲都會被他們看出來。驗證結(jié)果是,絕對是姬青原自己親筆簽名,不是仿造,連蘇端成都必須承認(rèn)這個簽字是真的,揉合了皇家特有的武道痕跡在其中,還有姬青原獨特的個人理解,這種東西你仿得出字體也仿不出蘊含的武道特質(zhì)。 當(dāng)然只有簽名如此明顯,整份詔書肯定沒有這份武道精氣神,但已經(jīng)夠了。簽字是真的,不就是真的?就算詔書內(nèi)容是別人寫的,都還是真詔。 整份詔書通過材質(zhì)的舊化和印章的深淺痕跡等等,形成時間也有達(dá)人做出了判斷:一年左右,絕對無誤,絕對排除做舊。 甚至人們還請了一個守鼎長輩下來查驗,乾坤鼎的氣息確實無誤。一年前左右姬青原當(dāng)然是去過多次乾坤鼎,至于是否帶了詔書這就沒人能知道了,放懷里誰知道? 總而言之……不管怎么看,這都是真詔。 百官面面相覷,實在無力吐槽。太子登基大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