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嬋
十一.月嬋
京中眾人茶余飯后的話茬從莊憐兒與許斐的大婚,變?yōu)榱死钤聥葰w京。 與莊家不同,李家是正兒八經的皇商。李月嬋同樣很美,只是她的美太清冷,加上她家世顯赫,未婚夫是丞相府的大公子,閨中密友是京中第一美人,李月嬋在貴女圈風光無兩。 然而一年前,李月嬋被秦卿退婚了。 自小自視甚高的她,找到秦卿喝酒的酒樓,想要質問個原因,秦卿與桌上的好友放肆大笑,才譏聲道:李月嬋,你就這么想嫁給我?可以,我會考慮納你為妾。 就連看戲的酒客都覺得這話太傷人了,莊憐兒當時也在旁邊,看見李月嬋滿面是淚。 她絕不是一個軟弱的女子,至少比莊憐兒堅強多了,可這樁事對李月嬋打擊太大,她整整三日閉門不出,茶飯不吃,隨后在一天清晨,離京入觀。 京中少了個李月嬋,江湖上卻多了個靜嬋仙姑。 她此番回京回得突然,連家都不曾回去,就來找莊憐兒,憐兒拉著她去許府做客。 丫鬟們不敢怠慢,紫珠也知曉月嬋往日的口味,吩咐下去備菜備酒。 憐兒對李月嬋是有些怨言的,她盯著面前的紫衣女子,黯然道:你若是早幾日回來,參加我的婚宴多好。 李月嬋解釋道:我收到信,當即就啟程回京,只是我地處甚遠,不知能否趕到,若是提前告訴你又不曾如約而至,豈非叫你空歡喜一場。 莊憐兒氣惱:你總有話說,這一年一封信都不曾寄回來,又是因何? 李月嬋笑道:看你,像個怨氣小媳婦兒。 她轉臉望向一邊的許斐:她平日也這般對你? 許斐坐在席間,一直不曾說話,李月嬋主動開口,他才望了望一旁的憐兒,認真道:憐兒很好。 我還不懂她么,嬌氣,小性子多。李月嬋喝了些酒,面上兩片紅暈,眼神也不太清明。 憐兒的來信中寫她要和許斐成婚,李月嬋起初非常訝異,后來又覺得應當如此,憐兒從小就并不喜歡太過健壯的人,她總是擔心受制于人,巴不得找個柔和些的男人養(yǎng)在家中,就像養(yǎng)個兔子。 許斐和李月嬋都比憐兒年長兩歲,當日雖是同窗,卻從不曾說話。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李月嬋的思緒也一下子倒退回去,回到了幾年前,在書院中的場景,她穿著白衣走過青色的垂楊柳,另一頭的秦卿在那里等她 莊憐兒見她面色如此,暗道不好,恐怕是想起傷心事了。 她連忙拉住李月嬋的身子,輕聲說起了別的:你這一年都在外頭做什么? 李月嬋愣了片刻才回道:你不知道?我養(yǎng)了幾個男人。 未料她直言不諱,反倒是莊憐兒一時無言。 李月嬋又喝了杯酒,清冷的眼中浮滿笑意:也不算養(yǎng),只不過時常見面。 他們待你如何? 極好。李月嬋玩笑道,可惜你早早成婚,家中有個嬌妻。 被稱為嬌妻的許斐,坐在一邊,不言不語地沏茶。 憐兒知道好友喝多了,薄怒道:凈說胡話。你在外面一年,我擔驚受怕,沒想到你花天酒地,真是沒良心。 他們都待我很好,李月嬋含糊道,再說,我這不是回來了? 不走了? 不走。 憐兒狐疑:你不怕遇到秦卿? 李月嬋眨了眨眼,大笑:你們?yōu)楹斡X得我怕他?弄錯了,你們都弄錯了,我并非怕他,只是不想瞧見他,嫌他煩人。 憐兒不知喝醉之人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只是當真話聽:你若真的放下,我也寬心。 早就放下了,李月嬋躺在她懷里,幾乎要睡著了,望見許斐,又想到從前書院的時光。她突然想起什么,口齒不清道:許斐,許斐我想起來了你一直 李姑娘喝多了,許斐起身,支起簾子,天色已晚,早些送回去吧。 憐兒也怕這位好友又胡亂說話,帶著她回去,李月嬋被打了個岔,一時忘記自己要說什么,她不愿回家,拉著莊憐兒:不走不走,不回家,阿兄會罵我 憐兒連哄帶騙,才將李月嬋送上了馬車,她帶在身邊的丫鬟早已等候多時,憐兒還是不放心,叫紫珠同路相送。 送完了她,憐兒才與許斐回房,她無奈道:月嬋今日喝多了,拿你打趣,別放在心上。 許斐輕笑:她是你好友,我若是生氣,豈不是讓你尷尬。何況,我只把夫人的話放心上,旁人如何,我并不在意。 憐兒的臉紅的厲害,連忙尋了個借口,說自己要去沐浴。 許斐走回房里,身影在燭燈下被拉長,他望著窗外,靜看閑庭。 他目光沉沉,想起今日李月嬋未曾說完的話,他知道,今日她回想起什么,也知道她想說的是什么 許斐,你一直,一直喜歡莊憐兒。 (十一點半可能有二更,沒更就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