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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關(guān)河霜天在線閱讀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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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置使衙門不大,大堂后靠右的幾處宅院為制置使起居所在,家眷仆役均居于此,靠左為一排客房,中間隔了一個荷塘,由一條九曲塘橋相連,二人轉(zhuǎn)過塘橋,一條小徑正對客房廳門,隱隱看見廳內(nèi)人影晃動。

    牧、鄭二人進(jìn)了客廳,就見襄陽制置使呂文煥背負(fù)雙手,面朝左側(cè)窗外,頭微微垂下,身體一動不動,顯然已經(jīng)站了一段時間,整個人恍若木雕一般,由于其身形瘦削,一身官袍顯得空空蕩蕩的穿在身上,隨著微風(fēng)輕輕搖曳。

    其他府中幕僚及一干軍中諸將二十余人,全都聚于廳中,三五成群,竊竊私語,見到牧仲陵,紛紛點頭招呼,其中一幕僚大約五十多歲,叫劉延宏,附耳悄聲提醒沉思中的呂文煥:

    “制置使,都虞侯到了?!?/br>
    呂文煥“嗯”了一聲,轉(zhuǎn)過身來,雖然他貴為襄陽制置使,統(tǒng)領(lǐng)一城,但看得出來由于長期cao勞過度,飲食不繼,導(dǎo)致面色發(fā)白,雙頰深陷,加上略白的胡須,身體顯得非常瀛弱干瘦。

    牧仲陵抱拳行禮:“末將牧仲陵參見制置使。”

    襄陽乃是江北重鎮(zhèn),因此在州格上便理所當(dāng)然是最高的節(jié)度州,呂文煥作為襄陽制置使,官階也是頗高,達(dá)到了封疆大吏標(biāo)準(zhǔn)的三品銜,而牧仲陵所在禁軍乃是獨立于地方官僚體系之外,直接受朝廷樞密院及三衙節(jié)制,呂文煥當(dāng)然并無管轄之權(quán),不過多年前他對牧仲陵有舉薦之恩,是以牧仲陵一向?qū)挝臒ǘ际菆?zhí)以部屬之禮。

    呂文煥揮揮手,一邊走到客廳中主位坐下,一邊對牧仲陵道:“仲陵,不用多禮,請坐。”

    牧仲陵還未開口,呂文煥已經(jīng)繼續(xù)說了下去,“仲陵,在來的路上虎臣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大致情況講給你聽了,我也不再多說,只是剛剛安撫使傷重不治,也沒有留下任何陛下的旨意,”

    微微停了一下,呂文煥掃視了廳內(nèi)諸人一眼,“如此一來,外面援軍目前還是沒有消息,現(xiàn)在我們也只能靠自己繼續(xù)維持下去。在座諸位都是襄陽的主政官員,難得有機(jī)會大家齊聚一堂,值此生死存亡之際,強(qiáng)敵環(huán)伺,援兵渺渺,如何守城御敵,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br>
    此言一出,廳內(nèi)頓時死一般的沉寂,圍城這么多年來,眾人早就絞盡了腦汁,能用的辦法早就用了,不能用的辦法也用了,現(xiàn)在哪里還能有什么新的主意?

    掌管糧庫的官員叫陳嘉映,看大家都一言不發(fā),便帶頭說道:“制置使,目前糧庫的糧食幾乎已經(jīng)見底,卑職已經(jīng)竭盡全力,往每日膳食里加入樹皮糟糠之類,并且減少食物配給至每日一餐,勉強(qiáng)保命而已,如果援兵補(bǔ)給還沒有到,少則十日,多則半月,城內(nèi)將絕糧斷炊?!?/br>
    眾人雖然早已知道糧食不足,卻也是沒有料到只能支撐十日,紛紛鼓噪起來,不過除了發(fā)泄幾句牢sao,沒有人能夠想出任何辦法。

    鄭虎臣本來就是個直性子火爆脾氣的人,看著大家莫衷一是,按捺不住站起身來大聲道:“我有個辦法解決糧草問題?!?/br>
    空氣瞬間凝結(jié)一般,大廳內(nèi)落針可聞,所有人都望著因為激動而一臉漲紅的鄭虎臣,個個都是不敢相信一臉疑惑。

    “我是個直腸子,沒有讀過什么書,看問題也是簡單明了,就有話直說了,我們現(xiàn)在面臨的問題根本就是沒有選擇,我們做為大宋將士,天職就是保家衛(wèi)國,血染沙場,寧死不降是我們的本分,如今突圍撤退根本不可能,我們只能死守襄陽,一旦城破,江南危矣。因此,這是事關(guān)江山社稷的關(guān)鍵時刻,這個時候,個人生死事小,國家興亡事大,沒有什么比大宋生死存亡更重要的事了,為了大宋,我們必須做出艱難地抉擇,要么十天半月之后所有人都餓死,要么犧牲一部分人,保存大部分人的生存希望,堅守到援兵補(bǔ)給到來之時!”

    “犧牲一部分人?”呂文煥看他說的慷慨激昂,擲地有聲,語速非常之快,沒有聽明白,便重復(fù)了一次。

    “是,犧牲一部分人,如果不這么做,十天之后,所有人都會餓死,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而已,與其這樣,不如犧牲一部份人,既可以節(jié)省現(xiàn)有的糧食消耗,也可以給我們帶來新的糧食來源,這樣一來,再堅持?jǐn)?shù)月都沒有問題。”

    “你,你,你是說吃,吃人?”

    劉延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哆哆嗦嗦的想要站起身來,可是他畢竟年過半百,餓了這么些日子身體早已孱弱,外加極度震驚,整個身體都似乎僵硬了,掙扎了幾下便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息,嘴里喃喃自語道:“畜生,畜生,畜生?!?/br>
    其他人等個個面如死灰,軍中諸將見慣生死倒還好,有的微微點頭,有的頻頻搖頭,其余文職官員個個被嚇得臉如死灰,幾個幕僚已是淚如泉涌,低聲抽泣起來。

    牧仲陵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二次聽到吃人的建議,頓時怒由心頭起,‘嚯’地站起身來,大聲道:“虎臣,萬萬不可?!?/br>
    鄭虎臣扭頭打斷他的話,直直盯著他的眼睛繼續(xù)大聲道:“有何不可?仲陵,十日之后,所有人都會餓死,你可有辦法解決?”

    牧仲陵頓時泄氣,只得搖頭。

    “我們根本無路可走了。如果不用我的辦法,那就大家到時候一起餓死,蒙古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奪下襄陽,這就是好的辦法嗎?既然橫豎是個死,為什么不能犧牲小部分人,拯救大多數(shù)人?”

    鄭虎臣越說越激動,揮動著拳頭,“我們都身受皇恩,食朝廷俸祿,自當(dāng)以死效忠國家,而城內(nèi)一干軍民人等,個個也是忠君愛國之輩,如今國難當(dāng)頭,大宋生死存亡之際,襄陽一旦失守,大宋長江天險立刻失去一半屏障,蒙古軍隊南侵再無后顧之憂,屆時千千萬萬的大宋百姓將生靈涂炭,試問一下,究竟是襄陽一城的生命重要,還是全大宋千千萬萬的生命重要?以一萬條性命換取千萬條性命,難道不值得嗎?我們還有什么理由貪戀個人生死而罔顧國家社稷以及天下黎民的安危?”

    陳嘉映努力壓抑住哆嗦顫抖的身體,插嘴道:“虎臣,那你說一下你打算犧牲什么人?按照什么標(biāo)準(zhǔn)來確定誰該死,誰該活?由誰來定這個生死標(biāo)準(zhǔn)?”

    “所有的老弱婦孺,傷殘病患,只要不能站在城樓上守城,不能與敵搏斗的人,都是要被犧牲掉的?!?nbsp;  鄭虎臣心里顯然早已有了計劃,不疾不徐地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虎臣,你剛才說軍中將士的天職,我想問問你,我們在襄陽浴血奮戰(zhàn)為了什么?”   牧仲陵突然問了一句。

    鄭虎臣大聲回答道:“保家衛(wèi)國,血染沙場,馬革裹尸就是虎臣及軍中將士的天職!”

    “那城中的老弱婦孺也應(yīng)該和我們一樣,以死報國?”

    “身為大宋子民,自然也是如此,個人生死事小,國家存亡事大,否則國破之后,家何以能幸免?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仲陵,大是大非之前,你可千萬不能糊涂??!”

    “那殺掉以及吃掉我們的父母妻兒,就是你口中的老弱婦孺,這種行為也是保家衛(wèi)國?保家衛(wèi)國要到這種地步,我們與禽獸何異?   任何罪惡,不管有多么正大光明堂而皇之的理由,罪行就是罪行,邪惡就是邪惡。退一萬步講,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要是一個國家淪落到要靠吃人的禽獸之輩來維持,這等禽獸之國還不如滅了的好?!?nbsp;  牧仲陵怒聲呵斥道。

    “國在人在,國亡人亡,人亡了還可以再生,國亡了就全完了。仲陵,我不是說這樣做是好事,我也知道這是禽獸行徑,只是事有從權(quán),大丈夫當(dāng)頂天立地,行人難行之事。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就算身負(fù)千載罵名,只要能救國救民,我鄭虎臣毫不含糊!今日之勢,已到千鈞一發(fā)之際,諸位萬萬不可有絲毫婦人之心,當(dāng)以國家社稷為重?!?/br>
    鄭虎臣越說越激動,一把扯開胸襟,然后往下一拉,扭轉(zhuǎn)身子,將赤裸的背部朝向眾人,只見背上赫然有四個大字,精忠報國,字跡完全是密密麻麻的針眼疤痕構(gòu)成,顯然是很早之前用針刺所致。

    一直一言不發(fā),眉頭緊皺的呂文煥突然插了一句,“虎臣,小女柔奴,年方十八,你也算看著她長大的,看樣子她也是不能上陣殺敵了,我是否應(yīng)該帶頭大義滅親,殺了她給諸位吃了?”

    鄭虎臣眼神一黯,默默拉起衣衫,而后突然一把拔出佩刀,反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聲道:“制置使,你待我恩重如山,虎臣無以為報,但是,自古忠義不能兩全,大是大非面前,制置使也應(yīng)該以國家為重,為了國家,虎臣認(rèn)為就算十個百個柔奴也可以犧牲?;⒊荚敢庾龅谝粋€為國犧牲的人,自殺成仁,殺敵衛(wèi)國的重任就拜托諸位,那九泉之下虎臣也可以瞑目了?!?nbsp;  話音一落,鄭虎臣雙眼一閉,右手用力,就欲自刎。

    旁邊牧仲陵眼疾手快,飛起一腳,正好踢中鄭虎臣手腕,鋼刀‘砰’一聲落在地上,其余眾人一擁而上,拉的拉,抱的抱,將掙扎不停的鄭虎臣按坐在椅子上。

    看著大家亂成一團(tuán),呂文煥面龐不住地抽搐,長吐一口氣之后,好似終于下定決心,大聲道:“好了,剛才所議之事,我再想想,數(shù)日后必有決定,諸位不要再說了,記住,方才之事,絕對不可對外散布任何只言片語,引發(fā)恐慌,否則定當(dāng)軍法處置?!?/br>
    停頓了一下,然后對眾人說道:“安撫使的后事就依剛才所議,交由延宏全權(quán)處理,諸位各依所責(zé),速回所在,提防蒙古韃子偷襲?!?/br>
    眾人齊聲應(yīng)是,紛紛退出客廳而去,鄭虎臣此時也已平靜下來,跟著眾人就要出去,還未走出客廳,呂文煥叫住他:“虎臣,請守住荷塘廊橋,未經(jīng)本府許可,任何人不得進(jìn)入客廳?!?/br>
    鄭虎臣躬身道:“末將得令?!?nbsp;  轉(zhuǎn)身而出直奔荷塘廊橋守橋去了。

    待眾人離去,客廳內(nèi)只余呂文煥和牧仲陵二人,呂文煥道:“仲陵,剛才人多嘴雜,不方便與你商議安撫使之事,不過你也清楚安撫使傷重不治的來龍去脈了吧?”

    牧仲陵點頭,“末將清楚?!?/br>
    呂文煥長嘆一聲:“安撫使在彌留之際,對本府說了一句話,他倒是輕輕松松一走了之,卻把我陷進(jìn)莫大惶恐之中?!?/br>
    牧仲陵覺得很是驚奇,安撫使最后的遺言無非不過交待些后事而已,怎么可能讓這見多識廣的一城之主陷入惶恐之中?

    呂文煥見牧仲陵一臉疑惑,擺手阻止他的問話,繼續(xù)道:“你隨我駐守襄陽有八年了,也算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在這城中,我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了?!?/br>
    牧仲陵即刻站起:“制置使對末將不但有提拔之恩,更蒙多年傾心指教,仲陵時刻銘記于心?!?/br>
    呂文煥示意他坐下,然后道:“舉薦到是有,提拔卻說不上,禁軍乃是朝廷直轄,我不過出了舉薦之力,而你由都頭一路提升到都虞侯,靠的是你自己的本事,不是靠阿諛奉承或裙帶關(guān)系,我之所以最信任于你,也在于此。”

    頓了一頓,呂文煥道:“安撫使的遺言令我芒刺在背,惶恐不安,茲事體大,眾將之中,唯有你最值得信賴,所以,才急急把你找來,就是想和你商議一下此事。”

    牧仲陵抱拳道:“末將洗耳恭聽。”

    呂文煥稍微停了一下,幾乎一字一字地道:“安撫使最后的遺言是:朝廷有蒙古內(nèi)jian。我問他內(nèi)jian是誰時,他沒有回答我,只是斷斷續(xù)續(xù)說了大宋必亡四個字,然后便不治?!?/br>
    雖然有些心理準(zhǔn)備,牧仲陵還是微微有些錯愕道:“從安撫使隨身侍衛(wèi)居然是蒙古jian細(xì)來看,朝廷的確有內(nèi)jian,因為陛下欽命安撫使出行,必到臨安殿前司提調(diào)禁軍一路侍衛(wèi)隨扈,如若無人從中安排,則無法解釋這個jian細(xì)如何會恰好出現(xiàn)在安撫使身邊。但是,朝廷完全可以追查是誰負(fù)責(zé)安排隨行侍衛(wèi),則可順藤摸瓜找出內(nèi)jian,何至于說大宋必亡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呢?”

    呂文煥嘆氣道:“我何嘗不是這么想的,但安撫使劉琮璧乃是戶部左曹郎中,五品京官,欽點為安撫使來襄陽,代表的是陛下旨意,隨行侍衛(wèi)自然馬虎不得。雖然不大可能差遣御前諸班直隨扈,但至少也是由殿前司指派精銳禁軍一路護(hù)衛(wèi),你也清楚殿前司所轄拱衛(wèi)臨安的捧日、天武、龍衛(wèi)、神衛(wèi)四軍統(tǒng)稱上四軍,乃是大宋禁軍戰(zhàn)力最為驍勇的精銳,所有軍士皆是經(jīng)由嚴(yán)格家世背景篩查以及體格考核,非是身家清白且體魄健壯者不能入選,如今陛下欽差出行居然被安置蒙古jian細(xì)一路隨扈,整個陰謀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想而知殿前司,上四軍,甚至陛下身邊有多少jian細(xì)相互配合才能做到如此天衣無縫。“

    牧仲陵聽得也是有些背脊發(fā)涼,捧日、天武、龍衛(wèi)、神衛(wèi)四軍各有二萬五千人,拱衛(wèi)臨安,乃是大宋最強(qiáng)也是最后的防御力量,如果蒙古jian細(xì)能滲透進(jìn)去,定然不可能滿足于僅僅塞進(jìn)去幾個士卒而已,天知道各級校尉,統(tǒng)制,指揮使有沒有jian細(xì),若是一旦發(fā)難,.......

    牧仲陵趕緊搖了搖頭,不敢再想下去,插話問道:“制置使,那安撫使劉郎中有沒有同謀的嫌疑?”

    呂文煥連連搖頭道:”不可能,我與劉郎中乃是同年舊識,他在戶部為官多年,為人一向謹(jǐn)慎持重,素?zé)o劣跡,而且戶部與殿前司根本毫無交集,他身為戶部左曹郎中,不過五品銜,絕無可能插手上四軍任何軍務(wù),jian細(xì)要混入其中,絕非他能力所及。此外,剛才事敗之時,我看那個jian細(xì)完全是不顧自己性命,一心要殺掉劉郎中滅口一般。我思忖半晌,如果劉郎中牽涉在內(nèi),那jian細(xì)完全沒有必要殺他,因為當(dāng)時我們并沒有懷疑劉郎中,那個jian細(xì)完全不可能因為自己暴露而要殺掉同伙,這與常理不符?!?/br>
    牧仲陵趕緊問道:“制置使,你說那個jian細(xì)完全不顧自己性命也要殺掉劉郎中?會不會是因為劉郎中知道jian細(xì)內(nèi)幕,所以他要殺人滅口?”

    呂文煥點點頭,“極有可能,我思索再三,也只有這個說法能夠解釋了,但是,按照我們的推測,如果劉郎中因為知道內(nèi)jian的身份而被殺滅口,為什么劉郎中在彌留之際只說朝廷有內(nèi)jian,而不直接告訴我內(nèi)jian是誰,反而說大宋必亡呢?”

    牧仲陵想了一想,“是不是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油盡燈枯,思維趨于混亂,所以沒有提及內(nèi)jian的名字?”

    呂文煥搖搖頭,“劉郎中雖然昏迷了一陣子,但是大夫給他止血后便蘇醒過來,他先是一言不發(fā),顯然是在思考什么問題,不過片刻,突然臉色大變,顯見非常激動,然后劉郎中才告訴我朝廷有蒙古內(nèi)jian,大宋必亡,在那之后,他的神志依然清醒,完全有時間可以告知我詳情,不過由于過度激動,這時先前止住的血再度噴涌而出,終至不治而亡?!?/br>
    牧仲陵沉思片刻,道:“依制置使所言,只有以下兩種可能:其一、劉郎中不能確定內(nèi)jian的身份,不敢隨便亂說,怕冤枉好人。其二、劉郎中知道誰是內(nèi)jian,但是出于某種原因不敢指證他,只是出于社稷安危才出言示警,讓制置使轉(zhuǎn)告朝廷有所察覺和防備?!?/br>
    呂文煥點頭道:“正是如此。不過,他為何要說出大宋必亡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就算有內(nèi)jian,也不至于讓這朝廷重臣覺得大宋必亡???他身為京官,完全知道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是絕對不可以亂說的,一旦傳了出去,那便是抄家滅門的大罪?!?/br>
    牧仲陵想想,的確如呂文煥所言,如果不是有什么重大的原因,劉琮璧是絕對不可能說出大宋必亡這四個字的。

    “還有,陛下突然派安撫使冒死來襄陽做什么?劉郎中到死也沒有透露半個字,他完全有時間告訴我,但是他最終什么也沒有說?!?nbsp;  呂文煥一臉凝重繼續(xù)道。

    牧仲陵心里一凜,皇帝明知道襄陽已經(jīng)被蒙古重重包圍,還是派劉琮璧僅僅帶了些許隨身侍衛(wèi)冒死來襄陽,肯定有什么重要的旨意要傳給呂文煥,而劉琮璧拼死進(jìn)城之后竟然選擇沉默,拒不傳旨,的的確確是匪夷所思。

    呂文煥繼續(xù)說道:“我剛才思索再三,始終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很有可能危及大宋的江山社稷,我不得不有所行動。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便交付給你兩件機(jī)密事宜,切不可有任何閃失?!?/br>
    牧仲陵立刻起身,“末將愿竭盡全力?!?/br>
    呂文煥點點頭:“其一,今晚,你即刻出城,我為你準(zhǔn)備了羊皮筏,那是用整張羊皮硝制而成,充氣之后可漂浮在水面,狀若順?biāo)碌乃姥?,你可躲在筏下,趁夜色順漢江而下,雖然會經(jīng)過逆臣劉整的水軍營寨,但只要你小心謹(jǐn)慎一點,應(yīng)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你至江夏后即轉(zhuǎn)驛站快船,順長江直奔建康,而后再赴臨安?!?/br>
    牧仲陵乍一聽,不由大吃一驚,但隨即恍然大悟,“制置使的意思是要末將向朝廷報訊,嚴(yán)查內(nèi)jian?”

    呂文煥點頭道:“正是,我已嚴(yán)令下去將那jian細(xì)事敗被殺的消息全面封鎖,短期內(nèi)應(yīng)該沒有外泄之虞,料臨安那邊的內(nèi)jian還沒有防備,只要陛下知曉此事,快速查緝,順藤摸瓜,定可將內(nèi)jian一網(wǎng)打盡。此外,除了這件事情,你還得向朝廷稟報襄陽已近糧絕,危在旦夕,襄陽一旦失守,我大宋在江北將無立錐之地,蒙古大軍再無后顧之憂,即可順江南下,江南勢必形如壘卵,請朝廷盡快派出援軍。”

    牧仲陵躬身道:“末將領(lǐng)命,必竭力而為,只是末將此次前往臨安,官微職小,不可能直接面奏陛下,按律只能到兵部報到,所有稟奏之事,必須由兵部代為提奏,不但會延誤時日,恐怕也會導(dǎo)致消息泄露,令內(nèi)jian有所防范,提前毀滅證據(jù),銷聲匿跡?!?/br>
    呂文煥道:“仲陵所慮甚是,所以,我便交付你第二項事宜,小女柔奴自幼與當(dāng)朝安國公主交好,前些年雖隨我駐守襄陽,卻仍然與公主書信常通,私交甚篤。再者,你也一直教導(dǎo)小女騎射之術(shù),已有師徒的名分,小女平日與你也合得來,你們也不算外人,一同前去臨安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多不便,我便讓小女陪你同去,如果你不得入朝覲見,必要時她可以請安國公主代為引薦,讓你可直接入朝面圣奏稟,免去消息泄露的風(fēng)險?!?/br>
    牧仲陵一皺眉頭,躊躇道:“制置使,如此的確是好辦法,但是此去要泅水越過蒙軍水寨,兇險萬分,末將擔(dān)心小娘子她。。。”

    呂文煥不待他說完,便接過話頭道:“無妨,柔奴水性極好,你大可放心,至于兇險,”   頓了一頓,然后壓低聲音道:“少卿,我待你如子侄一般,你就據(jù)實相告,你覺得我們能堅守到朝廷派來援軍之日嗎?”

    牧仲陵為之語塞,默然低頭,等了一下,搖頭道:“末將沒有信心堅守到那日?!?/br>
    呂文煥慘然一笑,嘆道:“我也擔(dān)心朝廷很可能無法及時馳援襄陽,我們被圍五年,殺敵無數(shù),一旦到了城破之日,蒙古韃子必定屠城立威,若柔奴留在襄陽,我實在不忍心看她遭此劫難,此去臨安尚有一線生機(jī)。只是,你切記不可向任何人泄露柔奴的真實身份,就說是你小徒即可,還有,不管事成與否,你絕對不可讓她回襄陽,也不可讓她長留臨安?!?/br>
    牧仲陵一愣,不解的問道:“制置使,末將不解,為何不能告訴任何人關(guān)于小娘子的身份?還有,事過之后,小娘子不能回襄陽,也不能長留臨安,那她該去何處?”

    呂文煥心里針刺一般,臉色一黯,只是搪塞道:“柔奴性子剛烈,你決計不可讓她知道我如此安排,否則她必然不肯離去。你到臨安之后,切記一定要讓柔奴隱姓埋名,切勿讓她真實身份泄露,如此過了十?dāng)?shù)日,襄陽之圍應(yīng)該也有結(jié)果了,到了那時你自然知道柔奴該去哪里?!?nbsp;  頓了一頓之后,呂文煥長嘆道:”至于以后,我也無法再做更多安排,聽天由命罷了?!?/br>
    牧仲陵覺得鼻頭一酸,哽咽道:“制置使,末將愿隨制置使死守襄陽,請派他人前往臨安?!?/br>
    呂文煥不由一聲長嘆,站起身來,走到牧仲陵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仲陵,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諸將之中,唯有你我最為放心,而且柔奴與你熟識,換作他人,我擔(dān)心這丫頭必不肯前去。你無需多言,趕快回去收拾一下,切不可與他人提及內(nèi)jian之事,其他官牒文書,我自會安排準(zhǔn)備,今夜子時,小女和你在南門漢江碼頭碰頭,你們準(zhǔn)時出發(fā)?!?/br>
    看牧仲陵還不甘心領(lǐng)命,呂文煥臉色微變,繼續(xù)道:“此去求援,兇險萬分,前路何其難也,而我只需坐守襄陽,何其易也,君行其難,我任其易,無需再說了?!?/br>
    言罷,呂文煥從懷里摸出一塊墨綠的玉佩,輕輕置入牧仲陵的手中,“劉郎中入殮之時身無長物,唯有此玉佩貼身妥藏,料想是件貴重之物,你此去臨安,找個機(jī)會將其歸還他的家人吧?!?/br>
    牧仲陵無奈,只得應(yīng)聲道:“末將領(lǐng)命?!苯又溃骸皠偛呕⒊妓?,制置使萬萬不可...”

    話音未落,呂文煥已經(jīng)搖手道:“你不必多慮,我非禽獸,豈可行那禽獸之事,你只需盡力爭取援兵即可,剩下的事情我自有安排?!?/br>
    牧仲陵長出一口氣,收好玉佩,躬身告辭,轉(zhuǎn)身大步離開客廳。

    出了客廳直走不遠(yuǎn),遠(yuǎn)遠(yuǎn)看見鄭虎臣鐵塔一般的身軀直直的站立于荷塘九曲廊橋之上,顯然正忠心耿耿奉命守衛(wèi),阻止他人進(jìn)入客廳。

    不待牧仲陵走近,鄭虎臣大聲吼道:“仲陵,和制置使談完了?我不用守橋了吧?”   他是率直之人,并無太多心機(jī)城府,此刻早已把剛才和牧仲陵爭論的事拋諸腦后。

    牧仲陵點點頭,這時已走到鄭虎臣身邊,一邊示意他和自己一起離開,一邊道:“虎臣,現(xiàn)在我們是在制置使衙門,不是在禁軍大營,小聲點,小心被小娘子聽見,再用彈弓打你的頭。”

    鄭虎臣一聽彈弓,下意識的一縮腦袋,懊悔萬分的低聲說道:“正是,正是,差點又讓那個小姑奶奶抓到把柄,還好沒被她發(fā)現(xiàn)?!憋@然他之前吃過呂柔奴彈弓的苦頭。

    二人快步繞過廊橋,剛轉(zhuǎn)過衙門大堂旁邊的回廊,就見一道綠影閃出,沁香襲人的清風(fēng)撲面而來,伴隨著“嘣”的一聲脆響,鄭虎臣“哎喲”慘叫一聲,手已捂在頭上。

    “大老虎,我說過不許在我家大聲喧嘩,你又忘了?”聲音嬌脆可人,雖然語氣不善,卻也是柔美動聽之極。

    前方一個風(fēng)姿絕倫的綠衣麗人手持彈弓,一臉嗔怒的站在回廊中間,堵住了二人的去路,正是呂文煥的愛女呂柔奴。她不過剛過及笄之年,已是長得肌膚勝雪,明眸皓齒,水漾一般的雙眸在修長彎曲的眉毛下顧盼生妍,盈盈束腰長裙,更顯得玲瓏有致,嬌艷絕倫。

    鄭虎臣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趕快貓腰躲在牧仲陵的身后,忙不迭的道歉:“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小姑奶奶你可千萬不要再射我了?!?/br>
    牧仲陵見鄭虎臣額頭上已經(jīng)腫起一個大包,略一皺眉,兩手伸出擋在面前,道:“呂小娘子,虎臣已經(jīng)求情,你……”

    呂柔奴不待牧仲陵說完,立刻扭著腰恨恨地跺腳道:“師父,怎么又叫我呂小娘子,不是說好叫我柔奴的嗎?”

    牧仲陵知道她的性情活潑俏皮,最喜歡和自己拌嘴取樂,但還是不得不替自己辯解一下:“我以為只是在教你騎射時才這樣叫的,.....”

    呂柔奴聞言,立時轉(zhuǎn)嗔為喜,俏臉上立刻綻放盈盈笑意,更顯嬌艷如花,插嘴道:“誰說只有教我騎射時才可以叫我柔奴,平時也可以啊,不然呂小娘子長呂小娘子短的多難聽?!彪S手將彈弓放入腰間系的一個錦袋之中,對著躲在牧仲陵身后的鄭虎臣笑道:“好啦,師父給你求情,我不怪你了,出來吧?!?/br>
    呂柔奴隨父駐守襄陽八年有余,由黃毛小丫頭慢慢出落為如今千嬌百媚的美艷佳人,早已是名動全城,而且她生性活潑可愛,天真爛漫,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種奇異的氣質(zhì),好似春日熏風(fēng)一般,任何人只要看到她都會心生喜悅,不由自主的為她所傾倒折服。

    呂文煥及所屬部將幕僚都是看著她長大,無不視她如珍如寶,極力呵護(hù),頗為溺愛嬌縱,鄭虎臣自然也不例外。雖然他驍勇善戰(zhàn),戰(zhàn)功彪炳,但對著這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確實一點脾氣也沒有,聽她一說放過自己,當(dāng)下如釋重負(fù),揉著額頭的大包慢慢直起身來。

    呂柔奴突然注意到牧仲陵雙眼通紅,布滿血絲,關(guān)心的埋怨道:“師父,你的眼睛怎么這么紅?是不是剛才守城廝殺導(dǎo)致血氣上涌?要不我去取洞簫來?”

    呂柔奴自幼天資聰穎,長于音律,極善吹簫,八歲那年隨呂文煥入宮赴宴,機(jī)緣巧合之下當(dāng)庭吹了一曲平湖秋月,便已擊敗一眾宮廷樂師,令滿朝側(cè)目,而當(dāng)朝安國公主也是頗好音律,善于撫琴,二人為此惺惺相惜,乃長聚宮內(nèi)共研音律,呼姐喚妹,膩得蜜里調(diào)油一般,加之二女均是天生麗質(zhì),小小年紀(jì)便已出落得一副美人胚子,雙美并蒂,琴簫之誼,當(dāng)時已轟動臨安,傳為佳話。

    后來呂柔奴隨父駐守襄陽,隨牧仲陵學(xué)習(xí)騎射之術(shù),才發(fā)現(xiàn)他雖然驍勇善戰(zhàn),剽悍無敵,但卻是身有隱疾,經(jīng)常在浴血廝殺之后覺得血氣上涌,體內(nèi)戾氣難消,yuhuo熾烈,難以自控,若不能發(fā)泄出來,便會導(dǎo)致氣淤胸悶,好幾次差點暈倒昏厥,唯有趕緊去暮楚館找個女子瘋狂發(fā)泄一番才能舒緩下來。

    隨著年歲日長,呂柔奴心里慢慢覺得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于是冥思苦想解救之法,終于自創(chuàng)一曲能鎮(zhèn)靜心神,紓緩血氣的樂曲,取名清澗松風(fēng),每當(dāng)牧仲陵氣血上涌之時便吹與他聽,效果頗佳,再無氣淤胸悶等癥狀發(fā)生。

    因此這時看到牧仲陵滿眼血絲,呂柔奴趕緊提議取來洞簫再為牧仲陵吹奏一曲清澗松風(fēng),好讓他能舒緩下來。

    牧仲陵搖搖頭道:“無妨,只是今日歇息的不好,等下稍稍休息就可以恢復(fù),你無須擔(dān)心?!?/br>
    “哦?!?/br>
    呂柔奴放下心來,不過還是認(rèn)真叮嚀道:“師父,你眼睛這樣紅,要多看看綠色,這樣對眼睛才好,知道嗎?”

    而后微微有點害羞,雙手平舉,微微扭動身子,綠裙飄飄蕩起,展示著一身婀娜,俏聲道:“正好我今天就是穿綠色的?!?/br>
    話音一落,好像為了更方便牧仲陵觀賞,呂柔奴一臉興奮與嬌羞的輕輕旋轉(zhuǎn)身子,裙袂飄飄,環(huán)佩叮咚,綠影裊裊,宛似仙子下凡。

    牧仲陵今日連番遭遇,心里早已是亂作一團(tuán),此時哪里顧得上和她說笑,心急火燎的想要趕快回營以便交接防務(wù),于是和聲對呂柔奴道:“柔奴,你速回后堂,制置使有要事找你?!?/br>
    “要事?”

    呂柔奴瞬間停了下來,一臉愕然,俏皮的一扭頭,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奇怪咯,爹爹怎么可能有要事找我?師父,你知道是什么事嗎?”

    “你回去制置使自會告訴你,快點去吧?!?/br>
    牧仲陵催促道:“不要讓制置使久等?!?/br>
    “不要,”

    呂柔奴今日到處找牧仲陵而不得,如今剛剛見了面,自然是不想馬上離去,于是撒嬌的扭動著小蠻腰,耍起了小脾氣,“你肯定知道,你不告訴我,我才不回去呢。”

    牧仲陵知道呂柔奴極受寵愛,平日里性子就有些率性而為,自是說得出做得到,考慮到她這一離開很可能再也無法見到她的父母,也有心讓呂文煥夫婦多點時間守著女兒以慰老懷,只得實話實說:“柔奴,制置使要我今夜和你遠(yuǎn)赴臨安,你快些回去收拾一下,子時出發(fā)。”

    “臨安?今夜子時?”

    呂柔奴先是大吃一驚,而后馬上拍手開心笑道:“真的嗎?你和我去臨安?太好了,我可以見到安國公主了,五年了,不知道她變了多少?哦,還可以去西湖品茗,還可以順道去太湖泛舟,還可以去….,算了,晚點再想,師父,我先回去了?!?/br>
    話音未落,嬌軀一扭,人已從牧仲陵身旁掠過,剛跑數(shù)步,呂柔奴一個急停,轉(zhuǎn)過臉來,對著牧仲陵道:“不要騙我哦,否則絕不放過你?!比缓笞隽艘粋€拉弓的姿勢,顯示絕不放過的含義,不待牧仲陵答話,便又急匆匆地跑走了。

    望著婀娜的背影,鄭虎臣繼續(xù)揉了揉頭上的包,嘆氣道:“這個丫頭,制置使也拿她沒轍,只有你能鎮(zhèn)住她了?!?nbsp;  雖是嘴里這樣說,可他一臉淡淡的笑意,滿是溺愛與縱容,不過突然想起剛才自己還在建議要將呂柔奴烹了犒軍,頓時臉色一僵,心里一陣陣刺痛起來。

    牧仲陵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催促道:“虎臣,快些回去,我今晚就要離開襄陽去臨安請援兵,軍務(wù)全都交接于你,我還得收拾準(zhǔn)備一下?!?/br>
    鄭虎臣收斂心思,雙手一抱拳,大聲道:“兄弟,你放心去請援兵,我鄭虎臣必定死守襄陽,人在城在,人亡城亡,絕對不會辱沒了我大宋禁軍的名聲?!?/br>
    襄陽城外,蒙古可汗忽必烈的大帳。

    看著唯唯諾諾跪在身前的左鋒將軍巴雅爾,忽必烈心內(nèi)的怒火猶如地下奔騰的熔巖一樣,要不是他強(qiáng)力壓住,恐怕早已噴涌爆發(fā)出來。

    十萬大軍,圍攻這彈丸之地襄陽,竟然五年都沒有攻下,今日猛將巴雅爾再次領(lǐng)率精銳攻城,還是落得個大敗而歸,不但損兵折將,而且也是沉重打擊了軍中的士氣,可謂禍不單行。

    恰在此時,負(fù)責(zé)管轄斥候細(xì)作的萬夫長巴魯爾從帳外匆匆奔了進(jìn)來,惶聲道:”大汗,襄陽城樓上剛剛掛出拔兒都的首級?!?/br>
    忽必烈臉色瞬間更是難看,今日蒙古大軍大動干戈,不惜代價拼死攻城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為了配合拔兒都跟著宣撫使劉琮壁混入襄陽,然后趁亂里應(yīng)外合拿下襄陽,沒想到死傷無數(shù)將士也等不到拔兒都的消息,最后只能無奈撤軍。

    忽必烈現(xiàn)在終于明白原來是拔兒都進(jìn)城就被識破,頓時氣得咬牙道:“巴魯爾,難道是那烏鴉故意給我們設(shè)了個圈套,等著拔兒都跳進(jìn)去自投羅網(wǎng)?”

    巴魯爾躬身道:“回大汗,末將認(rèn)為不大可能。自從烏鴉和我蒙古合作以來,從未出過任何紕漏,這次宣撫使劉琮壁來襄陽的整件事情,都是末將提前設(shè)計好的,為的就是讓拔兒都混入襄陽,若是那烏鴉故意挖了個陷阱給我們,拔兒都早在路上就已經(jīng)被殺了,更沒有可能發(fā)生劉琮壁冒死闖入襄陽這事。因此,末將以為應(yīng)該是拔兒都不小心露出了馬腳,是以才被宋軍所殺,與那烏鴉無關(guān)?!?/br>
    忽必烈點了點頭,突然重重一拳打在身前案上。

    巴魯爾嚇了一跳,趕緊退到一側(cè),其他部將也是分立兩旁,個個一臉凝重,目光中都帶有一絲憐憫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巴雅爾,仿佛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死人一般。

    “巴雅爾,你可知罪?”

    忽必烈沉吟了許久,終于冒出了一句話。

    巴雅爾身子一顫,低聲道:“末將大敗而歸,損兵數(shù)千,有負(fù)大汗軍令,實在是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

    忽必烈冷笑了一下,突然對兩旁的其余部將呵斥道:“你們個個身受本汗器重,統(tǒng)帥精兵十萬有余,可是這小小襄陽城,你們攻了五年也沒有攻下來,時至今日,讓本汗在天下人面前有何臉面?蒙古鐵騎,止步于此,簡直就是丟本汗的臉,你們是不是也罪該萬死?。俊?/br>
    此言一出,嚇得兩旁部將紛紛跪地,“末將無能,實在是罪該萬死。”

    “好了,不要說這些廢話了,要是把你們宰了就能攻下襄陽,本汗何必等到今日?”

    看著眼前一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部將,忽必烈略顯煩躁的揮了揮手,“統(tǒng)統(tǒng)站起來,看看你們,唯唯諾諾,像什么樣子?”

    眾將暗暗長吁一口氣,紛紛站了起來,那巴雅爾眼看性命得保,感激涕零之下,沖口而出道:“大汗,今日蒙大汗不殺之恩,巴雅爾感激涕零,愿效死于蒙古?!?/br>
    而后稍稍有些猶豫,然后一咬牙繼續(xù)道:“末將有句話,可能冒犯大汗天威,但是末將仍然覺得必須要說出來,就算大汗要殺末將,末將也在所不惜?!?/br>
    忽必烈冷冷的盯著巴雅爾,“巴雅爾,冒犯天威的話,藏在心里不說出來也是死罪?!?/br>
    巴雅爾橫下一條心,大聲道:“當(dāng)年淮陰侯韓信在家鄉(xiāng)落魄之時,曾受地痞胯下之辱,待他功成名就之后,韓信衣錦還鄉(xiāng),捉來當(dāng)日侮辱他的地痞,眾人都想韓信會殺之泄憤,哪知韓信不但既往不咎,還賞了那地痞一個小官職。古語有云,成大事者,不拘于小節(jié),那韓信若無此等容人胸襟,怎么可能成為國士無雙的棟梁之材?   如今大汗受辱于襄陽,早已放出話去要屠城立威,雪恥泄憤,而這只會讓襄陽宋軍斷了投降之念,堅定了拼死抵抗的決心,而蒙古大軍除了強(qiáng)攻,也是再無良策可言,末將實在覺得無此必要?!?/br>
    “巴雅爾,你好大的膽子。”

    一旁的幾個部將聞言紛紛呵斥,但是面色鐵青的忽必烈卻猛地抬手道:“統(tǒng)統(tǒng)閉嘴。"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立刻屏聲靜氣,只剩下巴雅兒咚咚可聞的心跳聲。

    忽必烈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陰晴不定,默默沉思了好長一段時間,突然大聲道:“巴雅爾,跪下?!?/br>
    巴雅爾腦袋里“嗡”的一聲,下意識里閃過一個念頭,“終究是要殺我?!?nbsp;     當(dāng)下挺起胸膛,直直的跪了下去。

    “巴雅爾,你頂撞本汗,其罪當(dāng)斬,但是剛才本汗已經(jīng)提前赦你無罪,因此大罪已免。此外,你忠言逆耳,拼死諫言,于國有功,本汗賞你駿馬百匹,肥羊千只?!?/br>
    “謝,謝大汗恩賜?!?/br>
    巴雅爾一臉激動,立刻跪在地上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他今日兩次死里逃生,現(xiàn)在的心情簡直無法言表,只能用拼命磕頭來表達(dá)了。

    “還有,巴雅爾,你即刻整頓你的兵馬,后天一早,你速帶本部人馬,到附近州縣傳本汗軍令,將所有歸降的宋人統(tǒng)統(tǒng)給我抓到襄陽來,越多越好?!?nbsp;  忽必烈冷冷的繼續(xù)吩咐道。

    “抓到襄陽來?”

    巴雅爾一愣,還沒有來得及領(lǐng)命,忽必烈已經(jīng)寒聲道:“本汗要用這些宋狗的尸體,把那襄陽城的高墻堆平,一萬人不夠,就殺十萬,不把那高墻堆成平地,本汗決不罷休?!?/br>
    “大汗,不用等了,末將現(xiàn)在就去?!?/br>
    忽必烈抬手制止了興沖沖就欲離開的巴雅爾,沉聲道:“不,巴雅爾,你明早要替我送一封信,如果一切順利,后天你就不用去了。”

    “送信?”

    巴雅爾一愣,這送信的差事不都是有專門傳令營卒去做的嗎?怎么會要自己堂堂左鋒將軍去做?不過這疑問他也只敢在心中想想而已,沒有說出口來,只是躬身領(lǐng)命。

    回到營帳之中,牧仲陵只講受命前往臨安求援,交接之后,為免泅渡時體力不支,便破例領(lǐng)了四日份的吃食,自己吃了一份,想起日后凝蕊可能斷糧絕炊,悄悄拿了剩余三份到了慕楚館,此時已是夜深之時,慕楚館大門緊閉,凝蕊已是入睡,牧仲陵猶豫片刻,終究沒有拍門叫人,而是翻墻而入,將吃食放在桌上,又摸出懷里一錠銀子壓在上面,當(dāng)下急匆匆回營辭別一干營中弟兄,便徑直往襄陽城漢江碼頭而去。

    襄陽依漢江而建,南城沿江筑有高墻,長三里有余,墻外便是滔滔江水,只有臨江門一個出入通道,門外便是兩丈寬的石砌碼頭,若城門關(guān)閉,僅容數(shù)十人站立,絕對無法由水路攻城,是以蒙古水軍劉整營寨便扎營在離城門上下游各一里之外,雖然無法進(jìn)攻襄陽,卻完全堵住了由水路馳援的通道。

    一路上關(guān)門閉戶,沒有遇到任何人,牧仲陵很快到了臨江門,城門已經(jīng)打開,呂文煥夫婦和呂柔奴三人已經(jīng)站在碼頭等候。

    牧仲陵趕緊跑上前去,歉聲道:“末將來遲,請制置使見諒?!?/br>
    呂文煥擺擺手,又指了指身邊的兀自眼淚汪汪的中年青衣美婦:“仲陵不用見責(zé),是內(nèi)子擔(dān)心小女,非得提前來江邊檢視一遍才可安心,現(xiàn)在還未到子時?!?/br>
    青衣美婦正是呂文煥原配,呂柔奴的生母柳若蘭,大約不到四十的年紀(jì),雖然一身樸素簡約的裝扮,卻也掩飾不住那一身婀娜身段,呂柔奴大體上遺傳了母親的極美容貌,雖在美艷上有勝出,然而畢竟年齡青澀,雖已是擁有傲于常人的豐乳雪臀,比起宛若蜜桃一般熟透了的柳若蘭,身段上還是略遜一籌。

    牧仲陵向柳若蘭躬身道:“卑職見過夫人。”

    柳若蘭微微側(cè)身萬福,算是還禮,輕聲道:“將軍不必多禮?!?nbsp;  言必即緊緊拉住靠在身旁的呂柔奴,神情哀傷,一臉不舍。

    呂柔奴畢竟因為年少,考慮即將和心上人相攜遠(yuǎn)行,則是一臉興奮,喜滋滋地望著牧仲陵,滿心都是憧憬與期待,哪里會有絲毫擔(dān)憂與哀傷,剛想說話,明眸一轉(zhuǎn),可能考慮到父母在旁,也就不好意思表現(xiàn)的太過激動,便沖牧仲陵嫣然一笑,算是給他打了招呼。

    由于等一下要泅水渡江,呂柔奴一改往日裙袂裝扮,換上了騎射戎裝,上身一套黑色的套衫,把玲瓏的嬌軀緊緊的裹住,但她雙乳生得豪碩挺翹,為防止胸前太過隆起,也考慮到泅水濕身后避免衣物緊貼雙乳不雅,胸前又特地圍了一層裹胸布,腰上系了一條絲帶,盡顯柳腰款款,絲帶上掛著3個小香袋,顯然裝著她日常隨身之物,下身也是一襲黑褲,為方便泅水,小腿處打著密密的綁帶。

    呂文煥從懷中取出一個厚厚的油紙包裹,遞給牧仲陵,并囑咐道:“這是官牒文書以及其他上奏密折等,已用防水油紙包好,你可收好,明早到夏口后可至長江邊江口驛,憑官牒調(diào)用輕舟快船,次日即可達(dá)建康,然后轉(zhuǎn)快馬赴臨安?!?/br>
    牧仲陵應(yīng)聲接下,仔細(xì)收于懷中,外用腰帶系緊。

    而后呂文煥轉(zhuǎn)過身子,指著碼頭邊江水中兩個浮于水面的灰色囊狀物道:“少卿,這就是我十多年前戍守黃河時得到的羌人之羊皮筏,完全用整張羊皮制成,只留一孔,往里吹氣即可如小船一般浮于水面,蒙古水軍對漢江嚴(yán)密封鎖,普通舟船無法穿過,這種羊皮筏體積較小,遠(yuǎn)望去極似溺斃浮尸,你們只要小心一點,應(yīng)該不難趁夜穿過水寨封鎖?!?/br>
    牧仲陵之前也聽聞過羌人善制羊皮筏,如今卻是第一次見到,自然覺得較為稀罕,便蹲到岸邊,仔細(xì)察看。

    而呂柔奴則似乎早已熟知羊皮筏,看也不看,只是拉住母親柳若蘭的手,緊緊靠在她的身邊,畢竟即將遠(yuǎn)行,雖然先前倍感興奮,臨行還是覺得不舍,柳若蘭更是對女兒此去目的心知肚明,卻又害怕大放悲聲惹呂柔奴疑心,只得強(qiáng)顏歡笑,為女兒打氣。

    牧仲陵察看完畢,站起身來,對呂文煥道:“制置使,時辰已到,卑職打算這就啟程?!?/br>
    呂文煥點頭應(yīng)許,揮手道:“快去,莫要耽誤了行程,只是切記我之前對你所說之事,萬萬不可行差踏錯。”

    呂柔奴輕輕放開柳若蘭的手,提起身邊地上的一個包裹,款步走到牧仲陵的身邊,轉(zhuǎn)過身來,面對雙親盈盈下拜:“爹娘在上,女兒就此遠(yuǎn)行,月內(nèi)應(yīng)可隨大軍返回隨侍,祈望爹娘保重身體?!?/br>
    望著貌美如花的女兒,想到此去極可能天人永訣,呂文煥和柳若蘭不由悲由心來,呂文煥只是淚如泉涌,柳若蘭已是無法支持,掩面疼哭出聲。

    眼看呂柔奴一下顯得躊躇不決,就要撲到柳若蘭懷里,呂文煥對牧仲陵大喝一聲:“還不快走,等下時辰過了?!?/br>
    轉(zhuǎn)頭又對呂柔奴道:“你娘只是難舍你離去罷了,你多留一刻,不但危險多一分,也累你娘親多傷心一刻,速速去吧?!?/br>
    牧仲陵和呂柔奴心知無法耽擱,齊齊躬身應(yīng)是,轉(zhuǎn)身跳入江中,一人抓住一只羊皮筏,呂柔奴因攜帶了一個包裹,只得一手抓筏。二人向岸上揮了揮手,便推著羊皮筏往江中游去。

    望著二人慢慢消失的背影,呂文煥老淚縱橫,喃喃自語道:“我任其易,君行其難,仲陵,一切都拜托你了!”

    此時時節(jié)尚在清明前后,仍是春寒料峭,江水雖不至于寒徹心骨,牧仲陵還是感覺身體不自主地打顫,轉(zhuǎn)頭望向呂柔奴,只見她俏臉微微泛白,平日粉嫩紅潤的櫻唇也失去了血色,并且不停的顫抖,顯然也是覺得江水冰冷沁骨。

    牧仲陵一伸手到呂柔奴面前,悄聲道:“柔奴,把包裹給我,我替你拿吧?!?/br>
    呂柔奴俏臉一下升起一片紅云,忸怩地道:“師父,不用了。”

    想到呂柔奴平日極好清潔,見她害羞的樣子,牧仲陵心知包裹內(nèi)必是換洗衣物等私物,也不太好堅持,便閉口不再說話,指指下游方向,靠著呂柔奴的羊皮筏,小心翼翼的泅水而下。

    江水湍急,羊皮筏順流而下,不到片刻,兩人已看到遠(yuǎn)處一片燈火通明,牧仲陵轉(zhuǎn)過頭去,對呂柔奴低聲說道:“柔奴,蒙古水軍營寨就在前面,我們千萬小心......”

    還未說完,呂柔奴突然驚恐起來,壓低聲音急急地道:“這個筏在漏氣。”

    原來這羊皮筏數(shù)年未用,早已陳朽,遇水一泡之后便開始破裂漏水。

    牧仲陵頓時腦袋“嗡”的一聲,這種羊皮筏不大,只能承受一人重量,二人共用則是隨時有沉沒的風(fēng)險,而且如今還未穿過敵軍水寨,若手腳并用泅水,肯定會被巡江的蒙古士兵發(fā)現(xiàn),到時候仍是死路一條。

    就在牧仲陵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呂柔奴的羊皮筏已經(jīng)開始進(jìn)水下沉,她也心知若抓住牧仲陵的羊皮筏,很可能會害兩人都送命,所以只是努力查找漏水的縫隙,希望可以堵住漏洞,轉(zhuǎn)危為安,   可惜夜色之下,她根本無法察看,眼看整只羊皮筏已沉入水下。

    情急之下,牧仲陵也顧不得禮數(shù),不假思索一把抓去,正好抓住呂柔奴的左手,將她整個身子扯到身邊,低聲道:“柔奴,抱緊我。”

    呂柔奴本意想舍棄自己性命,也不愿連累牧仲陵,但見他沒有不顧自己而去,反而甘冒生命危險搭救自己,頓時芳心大悅,嘴上卻倔強(qiáng)地道:“師父,這個羊皮筏可能沒法承載我們兩人,你不要…”

    話未說完,感覺牧仲陵緊緊抓住自己柔若無骨的左手,用力壓在他的肩膀之上,斬釘截鐵卻又低聲地道:“扔掉你的包袱,趴在我的背上,頭埋低,不要出聲,今日要么同死,要么同生,不得多言?!?/br>
    此言一出,呂柔奴芳心狂跳,只覺江水霎時溫暖異常,整個身體的血液恍如烈焰奔騰一般,仿佛天地之間,只有她與牧仲陵的存在,于是右手不假思索扔掉包袱,整個嬌軀毫不猶豫地緊靠牧仲陵的背部,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肩膀,螓首也微微左轉(zhuǎn),將guntang的臉龐緊緊地貼著牧仲陵冰冷的脖子,只覺腦袋里一片柔情蜜意,根本忘了自己身處何方。

    牧仲陵哪知道此刻呂柔奴的女兒情懷,眼看水寨越來越近,不由得屏住呼吸,盡量將自己的身軀沉入水中,而羊皮筏由于承載兩人重量,也若沉若浮,好在牧仲陵努力平衡,才不至于完全沉入水中。

    靠著湍急的江水,牧仲陵和呂柔奴很快便漂到蒙古水軍水寨,劉整降蒙之后,即盡力建造漢江水師,水寨內(nèi)戰(zhàn)船逶迤,連綿一里有余,江面巡邏船只來往巡視,根本沒有任何船只可能越過。

    牧仲陵緊緊抓住羊皮筏,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好幾次巡邏船幾乎劃身而過,好在夜色朦朧,江面上漆黑一片,終于有驚無險,順利漂過水寨。

    眼見離蒙軍水寨越來越遠(yuǎn),牧仲陵長舒一口氣,這才想起背上的呂柔奴一直沒有出聲,并同時感覺后頸處緊緊貼著一張熱乎乎的俏臉,同時,呂柔奴的身體也緊緊貼著他的后背,只感覺綿軟異常,香酥透體,之前寒冷的感覺竟然不知何時早就沒有了。

    “柔奴,我們安全了?!?nbsp;  牧仲陵輕聲道:

    奇怪的是,后背的呂柔奴竟然一聲不吭。

    牧仲陵突然想起剛才劃身而過的巡邏船,以為呂柔奴被船底所傷,不由大為擔(dān)心,一邊大聲問道:“柔奴,你.....”   一邊用力扭頭,卻正好看到飄飄欲仙如墜云端的呂柔奴被他驚醒,剛好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只見明眸含春,杏腮暈紅,櫻唇微微張開,隱隱如蘭氣息撲面而來,美艷的不可方物,牧仲陵不由看的呆住了。

    呂柔奴被他灼灼目光看的心內(nèi)大羞,忸怩的一低頭,低聲道:“師父,你看什么呢?”

    牧仲陵如夢方醒,不由自主地脫口道:“看你。”

    話一出口,便覺大為不妥,急忙解釋道:“我是看你有沒有受傷,不是看你?!?/br>
    呂柔奴心里甜甜蜜蜜,大為受用,展顏笑道:“我好好的,受什么傷,傻瓜?!?nbsp;  話一出口,也是覺得大羞,便索性埋下頭去,重新閉上雙眼,不著痕跡地將再度發(fā)燙的臉龐緊緊貼在牧仲陵脖子上。

    牧仲陵也不敢再說話,只得努力平息旖念,專心cao縱羊皮筏向下游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