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開始
唐依往高巖面前走近幾步,“多謝陸先生?!?/br> 高巖看一眼她身側的陸勁,笑了笑,“小事?!?/br> 唐依想許左是他的保鏢,那刀疤男就跟他有關,于是打探:“您是賭王陸勁?” 高巖抬一抬眉毛,“哦?你知道我?” 唐依點頭,露出一個爛漫的笑,“大名鼎鼎?!?/br> 陸勁牽一牽嘴角。 高巖自然看出來老板對這位小姑娘有點興趣,抬腕看表,“一起吃飯?” 她自然答:“好,該我請,感謝陸先生出手相助。” 出VIP廳,到出納臺,唐依讓他們稍等,將一塊籌碼換取現(xiàn)金,揣進外衣兜。 三人一起到酒店內(nèi)的西餐廳,高巖偽裝到底,盡量將每一處細節(jié)處理妥當,對陸勁抬一抬手,看唐依,“這位是我助理,一起吃不介意吧?” 唐依自然點頭,“當然沒問題?!?/br> 落座,服務員遞上兩份菜單,高巖玩心起,對服務員報上幾道招牌菜,并附加一瓶紅酒。 唐依微低著頭翻看手上的菜單,他報一道,她悄悄看一眼價格,最后看到紅酒,已然開始暗自rou痛,深覺賭王太會吃,感嘆資本家的生活果然鋪張浪費,隨隨便便一頓飯就足以讓她瞠目結舌。 陸勁架著腿,往后靠,脊背倚上沙發(fā),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注視著她,嘴角隱約帶笑,又瞥一眼高巖,暗自“警告”他適時收起玩鬧心。 高巖右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忍住笑,合上菜單,禮貌詢問:“還有什么需要加的嗎?” 唐依當然沒有,但為了避免尷尬,狠狠心多加一道甜點。 吃完前菜,紅酒也醒好,服務員首先準備給唐依倒酒,她擺手拒絕,看高巖,“陸先生,不好意思,我下午還要上班,不能喝?!?/br> 高巖點頭,并不強迫,“還不知道你貴姓?” “免貴姓唐,單名一個依?!?/br> 高巖盡心為老板打探,“哪個依?” 她答:“依靠的依?!?/br> “來賭場多久了?” “今天第一天?!?/br> 高巖點頭回應。 唐依順勢提起話題:“陸先生哪里人?” 高巖盡可能詳細答:“香港,久居美國,剛回澳門?!?/br> 唐依了然的點點頭,不再做過多詢問,萬事急不來,得循序漸進。 吃完午餐,陸勁幸好今日帶了錢夾,招手叫來服務員買單,服務員拿著賬單走近,報上價格,他拿出錢夾。 唐依從衣兜里拿出現(xiàn)金,快速數(shù)出對應金額放上服務員手里的賬單夾,速度快的讓服務員都愣了愣。 她勾唇笑了笑,“講好了我請?!?/br> 陸勁牽一牽嘴角,無奈收起錢夾。 到電梯間,他們上樓,與唐依禮貌道別,她回了一樓賭場,環(huán)顧四周,并未見到那個刀疤男,走到百家樂桌前,下午已經(jīng)安排她上手發(fā)牌,江穎負責收賠籌碼。 陸勁回梵高頂層抽完一支煙,換一件純白短袖和黑色休閑褲,準備下樓。 高巖準備跟。 陸勁單手插兜,抬手按電梯,“放你大假?!?/br> 高巖笑了笑,“去賭場?” 陸勁勾一勾嘴角,沒說話,從電梯到一樓賭場,在出納臺換好籌碼,朝唐依走近,在她面前落座。 唐依看著他,輕聲問:“這么空?” “陸先生放我半天假?!标憚偶芷鹜?,右手搭上賭桌,拿兩塊面值一千的圓形籌碼壓了莊。 閑家連勝五局,賭桌上幾乎所有人都順勢繼續(xù)壓閑,因此他拿到看牌權。 唐依從發(fā)牌盒里劃出牌,分別放在他和閑家面前。 陸勁往后靠,背部倚上椅背,散漫隨意的打開牌,一張十配一張七,七點。 閑家慢慢掀起撲克牌側邊,旁邊的觀眾都欠著身,低聲喊:“三邊……三邊……”確定是三邊又接著喊:“頂……頂……” 閑家看清牌面,爽朗的笑一聲,打開牌,一張Q配一張八,八點。 陸勁側頭,抬手對服務員打一個響指,服務員走過來湊近,“先生,有什么能幫到您?” “一杯白水,謝謝?!?/br> 服務員點點頭,轉(zhuǎn)過身去幫他倒水。 陸勁又拿三塊籌碼繼續(xù)壓莊,抬眼看她,嘴角微揚,無人能奈何的玩味。 唐依抿了抿唇,開始發(fā)牌。 服務員走回來,將玻璃水杯遞給陸勁,他接過,再次道謝,喝一口水,隨手打開牌,還是七點。 閑家似乎勝卷在握,也利落的打開,卻是六點。 唐依輕輕勾了勾嘴角。 其他人審時度勢,紛紛調(diào)轉(zhuǎn)車頭開始壓莊,而陸勁劍走偏鋒,將面前所有籌碼全部壓和。 唐依繼續(xù)發(fā)牌。 陸勁對她笑一笑,還是隨手開牌,兩張八,六點。 閑家一張J配一張六,也是六點。 一位性感的女士這時候往陸勁旁邊坐,側著頭笑看著他,剛想開口說話,陸勁拿著贏回的籌碼站起身,伸長手將一半籌碼放到唐依面前,嘴角微彎,“走了?!?/br> 唐依有些呆,他這是特意用另一種方式還回午餐費用? 晚六點,唐依下班,跟江穎一起回員工休息室換衣服。 江穎忍了一下午,此刻終于有時間開始打探:“下午那位靚仔你很熟?” 唐依搖頭,解著襯衫扣子,“吃過兩次飯而已?!?/br> 江穎脫著一步裙,笑看著她,“又帥出手又大方,看到他我都犯花癡?!?/br> 唐依笑了笑,沒說話。 換好衣服往賭場外走,高子博等在門口,宿舍不遠,卻還是要乘坐大約十分鐘的巴士,三人一起上了巴士。 下車步行拐進一條小巷,老舊的樓棟緊挨著,縫隙狹窄,走進一棟昏暗樓門,男生宿舍下面兩層,女生宿舍上面兩層,中間也并無阻隔,隨意上下,條件很不理想。 江穎帶著她上三樓,狹窄逼仄的小房間只夠容納兩張雙層床,過道擺滿雜物,墻體泛黃,一間宿舍住四人,人人只能占得一張床的空間,呼吸都擔心氧氣不夠。 可那怕這樣,租金也高的令人發(fā)指。 江穎將干凈的床單被套遞給她,“你先用著?!?/br> 唐依接過,“多謝?!?/br> 鋪好床,江穎又陪她一起出門,買完生活必須品,兩人找了家附近的面館打算吃晚餐,碰上高子博。 兩人走近,在他對面坐下,簡單點兩份魚蛋面,江穎問:“總是見你一個人吃飯,不寂寞?” 高子博靦腆的笑了笑,“獨來獨往習慣了?!?/br> 江穎點頭,不再說話。 吃完晚餐,一起步行回宿舍,高子博從唐依手里接過購物袋,“我來拿?!?/br> 唐依張口想說不用,他已經(jīng)提著購物袋往前走了。 江穎挽著她胳膊,笑了笑,“他人雖然很悶,但還挺有風度?!?/br> 唐依沒接話。 在這個雜亂不堪的社會上生活,人與人之間并沒有那么多的真心,每一個人其實都是或多或少的偽裝起來站在你面前。 到宿舍二樓,高子博將購物袋還給她。 唐依禮貌道謝。 公用浴室,洗澡也一起,唐依很不習慣,想著弄清楚當年的事趕緊回深圳。 洗完澡,唐依正準備將內(nèi)衣晾曬在走廊外的窗臺上。 江穎提醒:“放房間,樓下不知道哪位變態(tài)專偷女人內(nèi)衣,你當心?!?/br> 唐依深深嘆一口氣。 隔天一早,一起去了賭場,唐依開始正式上班,刀疤男還是準時出現(xiàn)在賭場,同樣出手闊綽,神情緊繃,身后被人暗中盯著,完完全全是被人控制,故意在人前顯露。 唐依了然,背后控制刀疤男的人必定是賭王陸勁,可眼下也沒辦法貿(mào)然行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晚六點下班,江穎喜歡小賭,下班以后開始玩牌。 唐依人有些乏,跟她打聲招呼先回宿舍,出梵高買一袋牛奶,咬開一個小口,叼嘴里,她專心致志行路,并未發(fā)現(xiàn)身后有位型男跟隨,上巴士在最后一排坐下,乘客陸陸續(xù)續(xù)上車。 最后一位,造物主一筆一劃雕刻他輪廓,他上車,花癡學生妹齊齊正襟危坐,禮貌收起身旁空位上的書包。 陸勁單手插兜,朝她走近,上帝恰好在她身旁為她空出一個位置,時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坐穩(wěn),車就開,似是一切只為等待這一刻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