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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的重生(116-120)

    第一百一十六章:豎旗

    今川矢一,兵庫銀行總行的審議委員會委員、檢查室室長,同時,他還是目

    前兵庫銀行整改委員會的委員,宮原陽平?jīng)]想到宮下北竟然能直接找到這種人。

    由宮下北牽線,有四家銀行、九家暴力團參與的「自動契約機」項目,到目

    前為止都屬于一個絕密的事情,宮原陽平顯然是不可能了解內(nèi)情的。所以,他對

    宮下北竟然能夠直接與今川矢一對話,感覺非常的驚訝。

    當然,宮原陽平可沒想過對方這是在做戲,因為那太幼稚了,有智商的人都

    不會去做,更何況,他認識今川矢一的秘書,也就是角田隼人,剛才電話里的聲

    音正是屬于角田的。

    宮下北沒有解答宮原陽平的疑惑,他繼續(xù)翻看著文件,其間,先后打了六個

    電話。聯(lián)系人分別來自兵庫銀行、山一證券、清水建設(shè)、大冢制藥、日本電信電

    話株式會社以及北海道拓殖銀行。

    按照宮原陽平在心底的核算,如果說宮下北真的能搞定這些企業(yè)會社的話,

    那么龜井靜香的競選獻金將縮水百分之六十以上。

    對于一個即將投入競選的議員來說,競選獻金縮水百分之六十意味著什么?

    很簡單,那就意味著大量的廣告位訂不起了,很多原本約定好的電視節(jié)目上

    不去了,電臺的宣傳將會難以跟進。

    哦,剩下的那百分之四十,只夠支付競選團隊的薪金。換句話說,在接下來

    四五月份的全國大選中,龜井靜香除了能給他的競選團隊開工資之外,什么都別

    想干了。

    宮原陽平不知道宮下北是不是能做到這一點,但他相信一件事,那就是一旦

    他把這件事做成了,龜井靜香就只有兩條路可走:要嘛在政界走向邊緣化,要嘛

    老老實實的低頭服軟。

    作為一名連任了兩屆的眾議員,龜井靜香自然可能不是窮鬼,他或許能夠拿

    出來錢支付一些競選費用。

    但問題在于,與在那里放著,它們限定

    了競選經(jīng)費的來源問題,并不是什么錢都能拿過來用于競選的。

    換句話說,一旦宮下北真把這件事做成了,那么它將產(chǎn)生的影響必然是巨大

    的,他能利用這種方式來搞龜井靜香,就能用同樣的方式來搞別人。

    這會是一柄雙刃劍,它固然能起到立威的作用,同時也能起到吸引仇恨的作

    用,有些人或許會在這種威勢下認低服軟,可有些人卻會想著弄死他,消除這個

    威脅。

    再往深處考慮,宮原陽平相信,宮下北不僅僅是打算通過這件事向龜井靜香

    這樣的政客展示肌rou,他也是在向自己展示肌rou——他既然能輕松搞掉資歷深厚

    的龜井靜香,自然也能輕松干掉資歷淺薄的多的自己。

    「宮原先生,這份文件我能帶走嗎?」打完最后一個電話,宮下北將手中的

    文件合起來,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將一只手按在封面上,微笑著問道。

    「當然可以,」宮原陽平顯得有些心緒不寧,他遲疑了一下,才點頭說道。

    「那,多謝了,」宮下北點點頭,微微鞠躬行禮,說道,「我需要去拜會兩

    位朋友,今天就先告辭了?!?/br>
    行過禮,他雙手撐著膝蓋站起身,說道:「多謝您的款待?!?/br>
    宮原陽平急忙起身行禮。

    「對啦,宮原先生,還有一句話我必須說清楚,」將那份文件拿在手里,宮

    下北轉(zhuǎn)過身的時候,輕聲說道。

    「您請講,」宮原陽平說道。

    「父親留給我的東西,我是必須要拿到手里的,」宮下北面對著茶室門口的

    方向,右手拿著那份文件,在右腿的外側(cè)輕輕拍打著,說道,「如果現(xiàn)實不允許

    我將它們拿回來的話,我不介意把它們?nèi)細Я?。?/br>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宮原陽平眼瞼低垂,含糊其辭的說道。

    「相信我,你會明白的,」宮下北笑了笑,隨口說了一句,邁步走出茶室。

    從稍顯簡陋的宮原住所內(nèi)出來,宮下北上了車,車子開動起來的那一瞬間,

    他扭頭朝院門洞開的住所內(nèi)看了一眼。

    住所門前的回廊上,宮原陽平正站在那里看著他,那張帶著幾分英俊的臉上

    看不出什么特殊的表情。

    宮下北相信,他是一個聰明人,既然是聰明人,肯定就明白他今天過來的意

    思。

    赤本原介是赤本原介,赤本良一是赤本良一,就像一個國家一樣,前一代的

    君主有自己的政策方針,后一代的君主也有自己的方針政策,兩者不一定完全相

    同。

    所謂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出發(fā)點就在于此。

    赤本那老頭子給自民黨做了幾十年的走狗,卻始終沒有獲得一個受人尊重的

    身份,這是他耿耿于懷

    一輩子的事。

    為了自保,赤本培養(yǎng)了河內(nèi)善,希望通過一些陰謀詭計給自己增添安全系數(shù);

    培養(yǎng)了宮原陽平,希望能夠借他的手改變身份;

    培養(yǎng)了葉山智京,希望他能夠掌控全局;

    培養(yǎng)了立川千惠美、圣田大吾那些人,希望能夠在保證資金來源的同時,將

    自己與那些灰色產(chǎn)業(yè)切割開。

    可是在宮下北看來,這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費,葉山智京是愚忠,河內(nèi)善是兩

    層皮,宮原陽平有他自己的想法,立川千惠美、圣田大吾那些人,卻是只想著各

    自的利益。

    赤本老頭活著的時候,自然什么都好說,可一旦他死了,這個經(jīng)營了三十多

    年的組織將會瞬間分崩離析。最終的結(jié)果,將會是宮原陽平受益,因為他有一個

    議員的身份,高高在上,能夠迅速形成一個全新的利益團體。

    今天來拜會宮原陽平,宮下北一方面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姿態(tài),一方面也是為

    了把旗子豎起來,他要讓宮原陽平明白一件事:自己很尊敬他,但如果到了迫不

    得已的時候,自己也能毀了他。

    「先生,咱們?nèi)ツ膬??」副駕駛座上,梁家訓(xùn)小聲問道。

    「去見中村美和,」宮下北揉搓著額頭,說道。

    梁家訓(xùn)不是第一次陪著宮下北去中村美和的美發(fā)沙龍了,他向司機交代了一

    聲,正準備轉(zhuǎn)過身去,卻聽宮下北在后座上問了一句:「家訓(xùn)啊,如果你現(xiàn)在有

    了一千億日元的話,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一千億日元?」梁家訓(xùn)有了片刻的失神,似乎在想象這是多么大的一筆錢。

    「我想,如果我有那么多錢的話,我一定會先去環(huán)游世界,」想了想,梁家

    訓(xùn)訕笑道,「然后找個自己最中意的地方,尋一個自己最喜歡的女人,舒心的過

    完這輩子?!?/br>
    「那,如果你有了五千億日元的話,又準備怎么做呢?」宮下北笑了笑,接

    著問道。

    「嘿,我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多錢,」梁家訓(xùn)搔搔頭皮,笑道,「畢竟我有了

    一千億日元的時候,就已經(jīng)去環(huán)游世界了?!?/br>
    「哈哈……」宮下北大笑,真看不出來,這個整天一臉嚴肅的保鏢,竟然還

    有做段子手的天賦。

    「是啊,你的想法才是最幸福的啊,」笑了兩聲,宮下北似乎想到了什么,

    情緒瞬間便低落下去,「人不能太貪心啊,有了一千億日元的時候,就該及早收

    手了。否則的話,等到你有了五千億日元的時候,你想象中的美好生活,就已經(jīng)

    徹底遠離你了?!?/br>
    梁家訓(xùn)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么,卻是沒有說出來。

    宮下北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趣,他扭過頭,看向車外,腦子里卻回想著當初與

    赤本一次次接觸的場景。

    那個躺在病床上等死的老家伙,或許從很早以前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吧?他

    手里掌握的東西,都是一步步交給自己的,那或許就是在等自己去做這個選擇了。

    「你選擇的這條路,是沒有退路的,」老家伙蒼白的話又一次出現(xiàn)在腦海里,

    最初聽這番話的時候,只認為是老頭對自己的警告,或是對自己的鞭策,如今細

    想起來,這里面或許還諸多的無奈吧?

    車隊穿過兩個城區(qū),最后停在了中村美和那家美發(fā)沙龍的門口。

    宮下北從車上下來,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二樓那扇大落地窗。

    窗內(nèi),一個穿著水手校服的清純女孩,正趴在窗前朝下張望,懷里還抱著一

    個碩大的灰熊玩偶,正是中村尚子。

    宮下北笑了笑,朝著女孩揮了揮手,隨即走上店前的階梯,推開門扉走了進

    去。

    穿過有些喧鬧的前堂,順著走廊找到樓梯,宮下北一路上了二樓,就在即將

    走到二樓平臺的時候,就看到二樓的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中村美和面帶微笑的

    走出來,背靠著房門站定。

    這女人今天竟然穿了一身粉色的碎花旗袍,嗯,魔改版的。

    旗袍下擺有些短,兩邊的開叉卻很高,裙擺下,那兩條雪白筆直的大腿,讓

    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流口水。

    「怎么,良一先生在別人那里受了窩囊氣,又想到這里來發(fā)泄啦?」臉上帶

    著魅惑的淺笑,中村美和俯視著階梯下的宮下北,輕聲笑道。

    第一一七章:山雨欲來

    宮下北笑了笑,順著階梯走上去,走到中村美和身邊的時候,突然一伸手,

    緊緊握住她修長嫩白的脖頸,俯身過去,伸出舌頭,在她粉潤發(fā)光的兩片嘴唇上,

    狠狠舔了一口。

    隨即,他松開手,哈哈一笑,邁步走進大廳。

    中村美和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掩飾過去,她用手背在嘴唇上蹭了蹭,

    輕笑道:「有些意外啊,你看上似乎情緒還不錯?」

    「當然,」宮下北將大衣脫下來,隨手丟在一邊的衣架上,徑直走到墻邊那

    臺鋼琴的邊上,輕巧的按了幾個鍵,等到清脆悅耳的聲音息止之后,才說道,

    「最近一段時間,我很少像現(xiàn)在這般的開心了?!?/br>
    「難道外面關(guān)于你和龜井靜香的傳聞是假的?」中村美和咬了咬嘴唇,問道。

    「關(guān)于他羞辱了我的傳聞嗎?」宮下北離開鋼琴,走到落地窗邊,站到一直

    盯著他看的中村尚子身后,一只手從她頸后伸過去,握住她微微鼓起的rufang,一

    邊輕輕揉捏著,一邊說道,「當然是真的,他就像是訓(xùn)狗一樣把我訓(xùn)了一通,難

    堪極了。不過……」

    說到這,他停下來,上半身伏下去,湊到女孩白皙的頸間深深吸一口氣。

    「不過什么?」中村美和追問道。

    「不過,這種程度的羞辱,還不能給我?guī)硖蟮睦_,」宮下北直起身子,

    說道,「對我來說,這不過是前行道路上一段毫不起眼的坎坷罷了,我不會為了

    它而失去理智的?!?/br>
    「這么看的開?」中村美和頗感意外,她再次追問道,「這可不像我當初認

    識的那個宮下北,也不像之前那位赤本良一?!?/br>
    「人嘛,總是會有轉(zhuǎn)變的,不過有些人轉(zhuǎn)變的快些,有些人轉(zhuǎn)變的慢些罷了,」

    宮下北雙手托在尚子的腋下,將她整個人舉起來,讓她站在椅子上,一邊解著她

    校服的扣子,一邊說道,「我呢,現(xiàn)在是看開了一些,有些事情總歸是沒有必要

    太過認真的?!?/br>
    說到這兒,他的聲音頓住,扭頭看向中村美和,臉上帶著微笑的表情,問道:

    「怎么,難道你比我還恨龜井?還是說,你希望我和他拼個魚死網(wǎng)破?!?/br>
    「那倒不是,」中村美和笑了笑,說道,「我只是想,如果你準備對付那家

    伙的話,我說不定也能幫上一些忙?!?/br>
    「你這個女人,不誠實,」宮下北將尚子校服的前襟扯開,露出里面淡黃色

    的緊身絨線衣,隨后把臉埋在她微微隆起的胸脯上,深吸一口氣,頗為享受的嗅

    著女孩青春的體香,說道,「不像我們尚子這么乖巧?!?/br>
    中村尚子一張小臉微微泛著潤紅,兩只小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攥著衣角。

    「放心好啦,我還是要去對付龜井靜香的,」將尚子從椅子上抱下來,宮下

    北揉了揉她的臉,笑道,「不過,這次我還用不著尋求你們這些人的幫助,我會

    自己想辦法對付他的。」

    「我們這些人?」中村美和愕然道。

    宮下北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嘴里卻是一句話都不說,過了將近半分鐘,他才

    語氣淡漠的說道:「是啊,現(xiàn)在局勢不明朗,所有人都需要看看風向再說。

    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希望從我這里得到一些東西,或是希望從我這里得到一

    個機會的人,早晚都會跳出來的?!?/br>
    中村美和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只等是沒有用的,你總是需要做

    些什么的,至少,你要讓那些等著的人,看到你的野心?!?/br>
    上前一步,與宮下北面對面站在一起,她繼續(xù)說道:「做人呢,有些時候需

    要低調(diào),但有些時候,卻需要高調(diào)一些,別人看不到你的野心,不清楚你的目的,

    怎么可能冒冒失失的和你站到一起?別忘了,投機也是需要承擔風險的,而且比

    投資的風險更高?!?/br>
    宮下北笑了笑,他明白這女人的意思,當然,他也承認對方說的是事實。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在左右徘徊,心思不定,別說是外人了,就連他自

    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未來在哪個方向上。

    能夠走到一起的兩個人,要嘛是志同道合,要嘛是臭味相投,不管是哪一種,

    總歸都會有一個共同的志向或是野心,自己的目標不明確,看不清方向,那就別

    奢望會有人湊過來,這是必然的。

    在經(jīng)過了最初的彷徨之后,如今的自己找到了方向,有了明確的目標,可別

    人還不知道呢,所以,自己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走出第一步,給那些旁觀的家伙們

    立個旗子。這樣的做法,或許會招來敵人,但也有可能招來朋友。

    這個世界永遠都不是一統(tǒng)的,人心總是思變的,有人占據(jù)高位,享受既得利

    益,就會有人心存怨憤,想要把舊有的盤子打碎,所以,只要有人露出想要打碎

    盤子的苗頭,就會有人湊過來出一把力。

    「我去洗澡,」沒有直接表態(tài),宮下北攬過尚子,一邊朝浴室的方向走,一

    邊說道,「對啦,明天我準備請幾個朋友吃飯,你去選個地方吧,到時候你也一

    起過去?!?/br>
    「很重要的朋友嗎?」中村美和的目光閃了閃,問題脫口而出。

    「沒錯,很重要的朋友,」宮下北點點頭,卻是頭也不回的說道,「現(xiàn)在是,

    今

    后應(yīng)該也是?!?/br>
    「我明白了,」中村美和朝著他的背影彎下腰,說道,「大田區(qū)的大森中四

    丁目,池芥會館,我會安排最好的服務(wù)?!?/br>
    「就這樣吧,」宮下北摟著尚子進了浴室。

    看著浴室的障子門咔噠一聲關(guān)上,中村美和咬了咬嘴唇,沉吟片刻,走到大

    廳一腳的電話機旁邊,伸手拿過聽筒,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片刻后,電話被接通,對面?zhèn)鱽硪粋€女人的聲音。

    「池芥會館,明天不營業(yè),」中村美和半點避諱宮下北的意思都沒有,就那

    么用尋常的聲音說道,「赤本先生要接待客人。」

    電話里那女人的聲音瞬間壓低,似乎問了一句什么。

    「對,就用那里,」中村美和說道,「我不清楚是什么客人,但是應(yīng)該很重

    要?!?/br>
    電話里的女人又語速飛快的說了些什么,中村美和皺了皺眉,說道:「是這

    樣嗎?那我們就等著看好了,或許會有效果呢。別問我赤本和那些銀行是什么關(guān)

    系,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同樣也不知道?!?/br>
    話說完,她沒等對方再開口,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一天宮下北哪都沒去,就貓在中村美和的店里,享受著她們母女二人的美

    妙rou體,其間電話一個個打出去,都是邀請客人赴宴的。

    客人很多,但身份并不復(fù)雜,不是某某公團的會長,就是某某銀行的高層,

    都是與宮下北打過交道,聯(lián)系比較深的。

    日本很小,東京也不大,政界與財界雖然領(lǐng)域不同,但關(guān)聯(lián)密切,有一絲絲

    的動靜,很快就能在一定范圍內(nèi)傳開。

    之前,龜井靜香不滿宮下北,當面像狗一樣訓(xùn)斥他,還準備將他某個位置上

    拿下去的消息,該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不該知道但有渠道可以了解的人,也聽

    到了一些風聲。

    方方面面的人之所以沒有反應(yīng),是因為這件事要嘛與他們無關(guān),要嘛就是打

    定主意要旁觀,還有那么一部分,則是在等著雙方的下一步舉措。

    宮下北安靜了兩天,就在所以人認為他準備服軟的時候,反面的消息來了,

    而這個反面的消息來得出人意料,以至于最初誰都沒把這件事與龜井、宮下之爭

    聯(lián)系到一起。

    就在當天晚些時候,阪急控股副會長城戶大翔公開批評兵庫銀行,指責該行

    以信貸延期準許為要挾,干涉阪急控股內(nèi)部運營,但是到了當天晚上,城戶大翔

    便發(fā)表了道歉聲明,不過為什么道歉,他卻沒有給出一個理由。

    盡管城戶大翔沒有為道歉給出理由,但消息靈通的人卻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因為就在當天下午,由阪急控股全資控股的東寶株式會社、寶冢歌劇團,先

    后向自民黨港區(qū)第4競選支部退回了價值1000萬日元的酒會招待券。

    所謂的酒會招待券,實際上就是一種隱性的政治獻金,獻金提供人從競選支

    部那里購買這種招待券,就等于是把錢捐出去了,至于那所謂的酒會,估計連開

    辦都不會開辦。

    自民黨港區(qū)第4競選支部,正是由龜井靜香領(lǐng)導(dǎo)的,匯聚到這里的政治獻金,

    基本就是歸由他來使用分配的。兩家由阪急控股掌握的團體,同時將酒會招待券

    退回,要說這里面沒有問題,估計都不會有人相信。

    聯(lián)系到之前城戶大翔的抱怨,再聯(lián)系到他之后的道歉聲明,任何人都能輕易

    將這件事與兵庫銀行聯(lián)系到一起。

    作為財界的特殊存在,銀行的地位一般是比較中立的,這次突然跳出來搞這

    種事,目的是什么?

    難道與龜井和宮下之間的沖突有關(guān)?如果是那樣的話,里頭的故事可就有趣

    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風起

    大田區(qū)大森中四丁目,池芥會館的地下停車場。

    宮下北從車上下來,看了一眼停在前方不遠處的那輛本田轎車,本田轎車的

    后車門打開,中村美和拎著一個黑色的小手包從車上下來,徑直朝這邊走過來。

    今天的中村美和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裙,外面披著白色的翻絨大衣,整個人看

    上去氣質(zhì)十足,頗有幾分商界女精英的氣場。

    「我們上去吧,你的客人已經(jīng)有幾位先到了,」走到宮下北的身邊,中村美

    和很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輕聲說道,「真是讓人感覺驚奇啊,你怎么會認識島

    本陽太的?」

    島本陽太,住友銀行常務(wù)執(zhí)行董事。住友銀行與日本一般的銀行不一樣,它

    的最高權(quán)力機構(gòu)是董事局,說得更具體一些,就是董事局內(nèi)的41名董事。這些董

    事大部分出身關(guān)西財閥,所以,住友銀行也被稱為「關(guān)西巨子」。

    「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宮下北微微一笑,簡單的解釋道。

    他與島本陽太的確是有些生意上的往來

    ,哦,準確的說,是與住友銀行有些

    生意上的往來。

    「那,河谷貞昌呢?也是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嗎?」中村美和輕笑一聲,接著

    問道,「我倒是記得你和山內(nèi)宏有一面之交,什么時候又認識的河谷貞昌?」

    山內(nèi)宏就是指的北拓銀行的會長,當初在赤本的住所,宮下北曾經(jīng)與他見過

    一面,而河谷貞昌將在一年后接替他,成為北拓銀行的會長,至于現(xiàn)在,河谷貞

    昌還是銀行的常務(wù)。

    宮下北只是笑了笑,沒有再回答她的問題。

    池芥會館在東京小有名氣,采用的也是會員制,但是真正來這里消費的人,

    基本都是暴發(fā)戶,至于原因也很簡單——它是一家由在日韓國人開辦的會館。

    在日韓國人,是一個很特殊的團體,他們?nèi)藬?shù)多達五六十萬,沒有了韓國國

    籍,但同樣也沒有日本國籍。

    在日本,他們屬于特殊人群,可以在日本常住,卻沒有相應(yīng)的國民待遇。即

    便是一些國民應(yīng)該享受的福利,也是這兩年才爭取下來的,但作為政治權(quán)利的參

    政權(quán),卻始終沒有獲得。

    受朝鮮半島局勢的影響,在日韓國人是分團體的,一共兩大團體,立場傾向

    于朝鮮的,成立了一個「在日本朝鮮人總聯(lián)合會」,而立場傾向于韓國的,則成

    立了一個「在日大韓民國民團」。

    這兩家團體都極其有錢,就拿總聯(lián)合會來說,它旗下光是銀行就擁有8家,

    除此之外,還控制著18家媒體,23家企業(yè),創(chuàng)辦了包括一所大學在內(nèi)的60多所學

    校。

    如果拿它當做一家企業(yè)來看的話,那就是超級大型的企業(yè)集團了。有消息稱,

    平壤政府每年從總聯(lián)合會拿到的錢,就超過了20億美元。

    至于民團,那規(guī)模就更大了,而且這個團體一直致力于向日本政界滲透,日

    本諸多右翼、極右翼的團體,都與民團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而在日本政壇中,凡

    是被曝光出來的政治獻金丑聞,幾乎都與這個團體有關(guān)聯(lián)。

    自從組織成立以來,民團就一直致力于改變在日韓國人的生活狀態(tài),也正是

    在這個組織的努力下,如今在日韓國人才獲得了民族教育、社會保險、醫(yī)療等方

    面與普通日本人相同的權(quán)力。

    現(xiàn)如今,民團正在努力促使日本國會立法,給予在日韓國人地方自治團體公

    務(wù)員錄用、公立學校教員錄用、地方自治團體參政權(quán)等諸多方面的權(quán)力。

    不過,在如今日本政壇上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的,始終是保守的自民黨,因此,盡

    管以公明黨為首的一些在野黨屢次提出議案,但卻始終未能進入討論流程。

    說白了,在日韓國人就是一群既不屬于韓國人,也不被日本社會所承認的國

    際孤兒,地位低下的一塌糊涂。

    與中村美和搭乘電梯直上頂樓,當進入那個純西洋結(jié)構(gòu)的會所時,宮下北第

    一眼就看到一個滿頭銀發(fā)的老頭,正站在離著電梯不遠的地方,同一個穿著和服

    的女人說話——不是清水建設(shè)的三浦賀陽還能是誰?

    聽到電梯方向的響動,三浦賀陽扭過頭,看到宮下北的時候,臉上一喜,甩

    脫了身邊的那個女人,快步朝這邊走過來。

    「三浦君,」宮下北迎上去,率先行禮道,「多謝前來捧場。」

    隨即,他又側(cè)過身,替中村美和介紹道:「美和,這位是清水建設(shè)的三浦賀

    陽先生。三浦君,這位是我的助手,中村美和小姐?!?/br>
    中村美和當然是知道三浦賀陽這個人的,她搶先行禮道:「三浦先生,初次

    見面,請多多關(guān)照。」

    「請多多關(guān)照,」三浦賀陽躬身還禮,目光在她的臉上一轉(zhuǎn),便扭頭對宮下

    北笑道,「宮下君親自出面邀請,就算有再多的事情,我也是必須要過來的。」

    「謝謝,」宮下北朝他微微點頭,笑著說道,「只有你自己來了嗎?」

    「當然不是,」三浦賀陽笑道,「渡邊文夫和利光松男兩位先生剛剛進去,

    高秀君在陪著植木優(yōu)成先生說話?!?/br>
    渡邊文夫,東京海上火災(zāi)保險公司的現(xiàn)任會長。

    利光松男,日本航空株式會社的副社長,明日之空的明日空,后世很多宅男

    都知道的。

    植木優(yōu)成,山一證券的三位監(jiān)事之一,別看他年輕,卻是社長小野澤平的親

    信。

    「走吧,我們?nèi)ヒ娨娨呀?jīng)到場的諸位朋友,」宮下北點點頭,伸手搭住三浦

    賀陽的手臂,說道。

    就像昨晚中村美和吩咐的那樣,今天整個池芥會館都不對外營業(yè),一個偌大

    的房間被布置成了宴會廳,幾道長桌擺放在大廳中央,上面擺滿了各種精致的食

    物、水果和甜點,不過,真正來參加這場宴會的人卻并不是很多,只有區(qū)區(qū)的八

    九個。

    不過,這

    八九個人的身份卻是非常不簡單的,其中任何一個人說出來,在日

    本的財界也要算是鼎鼎有名的了。

    長期信用銀行、北海道拓殖銀行、兵庫銀行、住友銀行、東火險株式會社、

    水資源開發(fā)公團、日本航空、清水建設(shè)、山一證券。這些企業(yè)團體,已經(jīng)涵蓋了

    銀行、保險、實業(yè)、證券以及特殊法人這若干個門類。

    真要說的話,在這些人中,宮下北反倒是最為弱小的一個,但他卻是一根繩

    索,將這些人聯(lián)系到了一起,而且,他與其中的任何一家都有著很深的利益關(guān)聯(lián)。

    日本是一個很注重身份等級的國家,因此,無論是在哪個行業(yè),資歷這個東

    西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年輕人,要想在一眾前輩的包圍中脫穎

    而出,其困難程度簡直難以想象。

    不過,命運這個東西,是沒有多少人愿意屈從的,新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大

    部分倒是能夠安分守己,可還有一少部分是不那么安分守己的,所以,在日本的

    職僚體系中,就有了一個特殊的概念——「下克上」。

    下克上這個概念,起自于戰(zhàn)國時代,也是日本戰(zhàn)國時代的一大特色,而到了

    幕府統(tǒng)治后期,尤其是到了明治維新前后,下克上的風氣再一起盛行,比如當時

    震驚全日本的「二·二六兵變」。

    在日本,類似龜井靜香這樣的資深政客,就是屬于所謂的「上」,而宮下北

    這種人,自然就屬于所謂的「下」。而現(xiàn)在,宮下北就是打算來一場下克上抗爭,

    讓類似龜井這樣的人都看看,面對他們的威逼,自己也不是毫無反抗能力的。

    「諸位,」在宴會廳內(nèi),宮下北先是與到場的每一個人簡單的寒暄幾句,又

    請大家吃了些東西,等到酒過三巡,大家彼此都認識了,他才走到一張長桌邊,

    放下手里的酒杯,說道,「我與大家結(jié)識的時間并不算太長,但與各位的關(guān)系,

    卻也算不上陌生了,我相信大家對我應(yīng)該都有了基本的了解?!?/br>
    「我是一個樂于做事的人,」語氣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愿意盡我所能

    的為朋友解決一些麻煩,我想,在這一點上,諸位應(yīng)該不會否定的?!?/br>
    在場的眾人里有人發(fā)出笑聲,還有人朝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沒錯,今天到場的這些人以及他們背后的團體,都與宮下北打過交道,也都

    在他的幫助下解決了不小的麻煩。

    「當然,我也不是個無私的人,所以,在某些特定的時候,我也希望朋友能

    幫我解決一些麻煩。」宮下北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抿了一口,「我想諸位消息靈

    通,應(yīng)該知道前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沒錯,我承受了一場來自大人物的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不過,我也很清楚,這樣的羞辱對于我,對于我們在

    場的每一位來說,都是很尋常的一件事?!秆鐣d內(nèi)嘈雜的聲音沉寂下去,很明

    顯,宮下北說的這番話一點錯都沒有,不僅他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是條狗,

    在場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第一百一十九章:釜底抽薪

    「龜井先生說我父親是一條守財?shù)墓?,而我這條小狗能不能繼承守財?shù)娜蝿?wù),

    也不是由我自己說了算的,」宮下北說道,「諸位,說句真心話,即便是面對這

    樣的羞辱,我也沒有感覺到羞恥,我只感覺有些悲哀?!埂肝艺J為,我們實際上

    連一條狗都不如,因為主人對自己的狗都是有感情的,而我們的主人顯然對我們

    沒有什么感情?!箯目诖锩鲆话鼰煟o自己點了一支,深吸一口,宮下北才

    繼續(xù)說道:「如果放在過去,我們還不需要擔心什么……狗嘛,有主人的時候固

    然可以吃飽喝足,可沒了主人,也不一定就會餓死。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

    「「日本!」他用手指在面前的桌上點了點,發(fā)出噠噠的聲音,「我們腳下

    的這個國家,經(jīng)濟出了問題,景氣的時代結(jié)束了,不景氣的時代到來了!」

    「過去幾年時間里,不動產(chǎn)的投資給我們留下了很大的麻煩。在場的諸位,

    誰敢說自己的屁股下面,沒有放著一個火盆子?誰敢說將來這些問題遮掩不住的

    時候,不會被別人踢出去當替罪羊?諸位,你們感受到危機了嗎?」

    宮下北這番話說的也是事實,盡管外界不知情,但在場這些人,都是各自團

    體內(nèi)的絕對高層。

    兵庫銀行就不用說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危機重重。

    長信和北拓幾年后就會破產(chǎn)倒閉,所以他們內(nèi)部的問題有多嚴重,也就可想

    而知了。

    山一證券,在宮下北前世的時候,也是90年代后期倒閉的。

    東火險,資不抵債,難以償還用戶的保險金支出。

    水資源開發(fā)公團、清水建設(shè),距離丑聞被曝光已經(jīng)不遠了。

    日航,盡管弄

    了一個包機項目出來,算是還能在掙扎中求存,可在規(guī)模上,

    正在被全日空逐步趕超。

    稍微好一些的就是住友銀行,但是它的問題也很嚴重,否則就不會選擇與櫻

    花銀行合并了,最重要的是,住友銀行的對手富士銀行正在迅速擴張,其帶來的

    麻煩數(shù)不勝數(shù)。

    「之前,在運作手中項目的時候,我就對高秀君提起過,」宮下北的目光在

    眾人臉上轉(zhuǎn)了一圈,「現(xiàn)在,可以讓我們肆無忌憚的時期已經(jīng)過去了,凜冬將至!」

    「我們現(xiàn)在首先需要做的,就是考慮如何自保,畢竟現(xiàn)在我們還有時間,還

    能做一些選擇??扇羰窃偻硪稽c,我們可以選擇的,恐怕就是采用哪種方式結(jié)束

    自己的生命了?!?/br>
    「諸位,我是不想死的,尤其是不想死的毫無意義,」又吸了口煙,宮下北

    做出結(jié)語,「所以,我提議咱們應(yīng)該組建一個團體,通過這個團體來抱團取暖,

    向那些以為可以隨時犧牲我們的家伙展現(xiàn)一下力量,至少讓他們在做出某些決定

    的時候,能夠稍稍有些顧慮?!?/br>
    「什么樣的團體?」高秀秀信開口問道,「是同友會那樣的團體嗎?」

    所謂的同友會,就是日本經(jīng)濟同友會,這是一個由經(jīng)營者,也就是私人財團

    領(lǐng)袖組成的團體,不管是在社會上,還是在政界,影響力都很大。

    其實在日本,類似這種以參政為目的的經(jīng)濟團體并不少,比如日本商工會議

    所,這是一個全日本范圍的中小企業(yè)主組成的團體,在一些缺少大企業(yè)的地方,

    這個團體的能量很大。

    再比如經(jīng)團聯(lián)和日經(jīng)連,這兩個則是以上市的大企業(yè),為核心的團體組織。

    「不,我構(gòu)想的這個團體,是以像諸位這樣的財界精英組成的利益團體,」

    宮下北說道,「這個團體不接受任何以團體身份加入的會員,只接受私人名義加

    入的會員,我們需要保障的,也不是某個團體的利益,而是會員自身的利益?!?/br>
    在場眾人一愣,隨即嗡嗡的喧囂聲響起。

    宮下北這番話雖然說的簡單,但實際上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毫

    無疑問,這個團體是不可能公開的,它相當于一個秘密的結(jié)社。

    為什么?很簡單,這里面涉及到了一個公權(quán)力私用的問題。

    就像宮下北所說的,這個團體是私人名義加入的,其作用也是保障會員的利

    益,那么會員的利益如何保障?當然要依靠團體內(nèi)其他會員的共同努力。

    而其他會員要想保障團體內(nèi)某一個會員的利益,必然要動用他們的職務(wù)權(quán)力,

    這就是實打?qū)嵉墓珯?quán)私用。

    說白了,宮下北就是想拉攏一群高級官僚,建立一個秘密組織。將組織滲透

    進國家權(quán)力機關(guān)里,利用大家手里掌握的公權(quán)力,為團伙成員賺取私利「為了給

    這個團體打掩護,同時也是為了積蓄政治力量,」宮下北沒有理會現(xiàn)場的紛亂,

    他繼續(xù)說道,「我準備設(shè)立一家游說公司,以我所經(jīng)營的項目,為

    這家公司提供資金,在政界展開游說,尋找利益代言人。」

    「同時,我還準備成立一家投資基金?;鸬闹饕蝿?wù),就是為那些最終成

    為了犧牲品的會員提供生活保障,甚至是提供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br>
    說到這里,他停下來,看了一眼站在大廳門口的中村美和,后者點點頭,拎

    著挎包過來,從里面掏出幾份文件,逐一發(fā)到眾人的手里。

    「這是我準備的闡述書,各位可以看一看,」等到中村美和將全部的文件發(fā)

    下去,宮下北才繼續(xù)說道,「我們不強迫每個人加入,一切采取自愿原則。

    但是我相信,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做些什么,總是要比什么都不做好的?!?/br>
    文件正好每人一份,看看標頭,團體的名字已經(jīng)有了,就叫「弘毅會」,盡

    管團體還沒有正式成立,但是隸屬于團體的企業(yè)集團卻已經(jīng)有了一家——「赤本

    小額銷金貸記金融株式會社」。

    咋一看到這個企業(yè)的名字,在場的人中便有人驚呼道:「赤本君,你把這家

    公司整合到了弘毅會的名下?」

    在場的眾人都是消息靈通的財界強人,即便他們不是很清楚這家公司的來歷,

    但卻多多少少的了解一些情況,尤其是四大銀行的人,他們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沒錯,這就是那個將四大銀行與九家暴力團聯(lián)系起來的公司,公司旗下只有

    一項業(yè)務(wù),負責自動契約機的運營。

    毫無疑問,這必然是一家資金流巨大的公司,同時,也將是一家能量巨大的

    公司。

    「沒錯,」宮下北笑了笑,說道,「我說過,要為弘毅會提供游說資金,還

    要為會員們提供利益保障,為了表明我的誠意,我做出了這個決定?!?/br>
    宮下北在闡述書中說得很清楚,「赤本小

    額銷金貸記金融株式會社」的運營

    是獨立的,但是會社的利潤在扣除了必要的運營維護費用之后,將全部植入弘毅

    會。

    這些資金中,一部分會用于游說工作,一部分則會按年度滾入基金,而剩余

    的部分,將作為會員的年季分紅,存入相應(yīng)的海外賬戶。

    弘毅會采用會員繼承制,上限五十人,只有前一任會員退出之后,才會引入

    新的會員,而新入的會員人選由前一任退出的會員提交。

    「互助與對外統(tǒng)一」是弘毅會的宗旨,每位會員都利益,都需要由會內(nèi)所有

    會員統(tǒng)一來維護。從某些方面來說,這就是個類似于共濟會的秘密結(jié)社組織,只

    不過宗旨和立場與共濟會完全不同,它就是個極度保守與自私的利益共生體。

    而從根本上說,這實際上就是一個收買的過程,不過在這場收買中,宮下北

    收買的不是政客,也不是政界官僚,而是財界官僚,一個處在私人財閥與政治官

    員之間的群體。

    從某種意義上講,財界的官僚地位并不穩(wěn)固,因為他們都是由政府任命的,

    或是由董事局挑選出來的??墒且坏┻@些人暗中聚合在一起,其能發(fā)揮出來的力

    量,必然也是相當驚人的。

    就拿植木優(yōu)成來說,他只不過是山一證券的三監(jiān)事之一,在底層民眾眼里,

    他或許是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但實際上,他的職位能不能保住,還是要看董事

    會的意見。

    可是反過來,在弘毅會這個團體內(nèi),一旦有了來自各方的支持,植木優(yōu)成的

    地位就能穩(wěn)固的多,畢竟山一證券也不是孤立存在的,它與各個銀行之間的交往

    非常密切。

    這就是一個很淺顯的,一木難成林的故事,可問題在于,誰能把那么多「木」

    聚攏在一塊,真正形成一個「林」。

    站在大廳門口,中村美和看著到會的眾人逐一在會員名錄上簽了字,心里的

    震驚是難以言訴的,她雖然不清楚那個所謂的「赤本小額銷金貸記金融株式會社」

    是個什么樣存在,但卻知道如果今天這些人聚集成一個秘密團體的話,會產(chǎn)生多

    么大的能量。

    不說別的,就單拿龜井靜香與宮下北的矛盾來說,只需要今天到場的這些人

    出面,龜井的政治獻金收入就能一夜之間縮水百分之七十以上,不,或許還會更

    多。

    而對于龜井靜香這樣一個眾議院議員來說,缺少政治獻金,就意味著他的競

    選團隊難以維系,相應(yīng)的競選活動無法展開,他或許將直接缺席即將到來的這一

    場全國大選。

    缺席這一次大選,他在自民黨內(nèi)、在日本政壇的影響力,都將暴跌,對于一

    名政客來說,這將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第一百二十章:經(jīng)團連

    入夜時分,天上又開始飄起了雪花,這雪下的不大,雪花細碎,像是微小的

    冰疙瘩。

    青梅市青梅森林,一個由六輛黑色轎車組成的車隊,迎著細雪行駛在天寧寺

    坂通線的公路上,最后,在離著虎柏神社不遠的一處別墅前緩緩?fù)W ?/br>
    從遠處看,這棟別墅就鑲嵌在青梅森林的北坡下,占地范圍不是很大,但是

    等到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棟別墅竟然利用鐵絲網(wǎng)圈禁了大片的林地,看那范圍,真

    是大的有些嚇人。

    車隊停在別墅外開闊的停車場內(nèi),此時,停車場內(nèi)的車幾乎快要停滿了。

    「這是什么地方?」宮下北從車上下來,繞到車子另一側(cè),替心安理得坐在

    車內(nèi)的石橋壽江拉開車門,同時問道。

    從他站在的這個位置朝別墅入口看過去,可以看到唐式的院門口右側(cè),掛著

    一個古色古香的木牌子,牌子上面竟然有一個聚光燈,燈光正好打在這個木牌子

    上。

    「蜂須賀氏,宗家」,牌子上的黑字在這個位置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這里是蜂須賀正子女士的宅所,」石橋壽江從車上下來,很自然的挽住宮

    下北的胳膊,微笑著說道,「也是日本蜂須賀氏宗家的駐地?!?/br>
    宮下北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

    蜂須賀正子這個人,他前世就知道,此人是蜂須賀氏宗家的第19代目當主,

    也就是第19世的家主,她的曾祖父是江戶幕府第15代將軍德川慶喜。

    盡管這個人是研究英語的,但是她在日本史學界的地位卻非常高。因為全日

    本,不,應(yīng)該說全世界范圍內(nèi),她家里收藏的關(guān)于幕府時期的史料是最全的。

    當然,史料全在現(xiàn)今社會也算不上什么,畢竟現(xiàn)在是個金錢至上的世界。那

    么,這個人的財力如何呢?且不說她家中那些史料值多少錢,就說她手里的地產(chǎn)。

    從東京都的青梅市往西,一直到長野縣,從北邊的埼玉縣開始往南,一直到

    山梨縣,這么一大

    片菱形的山區(qū),全都是她們家的——這片地面積不算很大,也

    就是比一個東京都稍微大點吧。

    這都是人家的祖產(chǎn),日本歷史上沒有搞過土地革命,所以,像蜂須賀家這樣

    的「華族」,大都將祖輩上的地產(chǎn)保留了下來。舉個例子,尾張德川家,富士山

    3250米以下的地方,全都是這個家族的。

    如果不是當年德川家康,將海拔3250米以上的土地捐給了靜岡神社,那么德

    川家現(xiàn)在每年能從日本政府手里收取的租金,將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宮下北之所以知道蜂須賀正子這個人,是因為這老太太前世干了一件轟動的

    事,她將蜂須賀氏宗家的一切,全都無償?shù)木枇顺鋈?,這其中就包括那些珍貴的

    史料以及規(guī)模龐大的地產(chǎn)。

    老太太無兒無女,一生未婚,她就是蜂須賀氏宗家的最后一代當主,蜂須賀

    氏最純正的血脈至此斷絕。

    「為什么來這里?」由石橋壽江挽著,朝別墅入口走了十幾步,宮下北總歸

    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讓你接觸一下上流社會啊,」石橋壽江很自然的回答道,「正子小姐每個

    月都是在這里舉辦一次宴會,邀請……」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么,她突然停下來,扭頭看著表情不太自然的宮下北,笑

    道:「良一啊,我知道你可能是反感所謂社會層級劃分,但是你要明白,這個世

    界不會因為你反感或是不反感而做出任何改變的,你要學著去是適應(yīng)它,而不是

    排斥它?!?/br>
    「我知道,」宮下北笑了笑,將那種反感的情緒掩埋在心底,說道,「不過,

    你也知道,像這樣的宴會,我可是沒有資格參加的?!?/br>
    「作為我的未婚夫,你就有這個資格,」石橋壽江緊了緊挽住他的胳膊,笑

    道,「走吧,今天來的客人里可有不少重要人物呢,聽說平巖外四先生也會到場,

    到時候,我介紹你認識他,想必這對你來說是有用的?!?/br>
    宮下北的眉毛不自覺的揚了揚,卻沒有開口。

    平巖外四他當然知道,現(xiàn)任的東京電力公司董事長,同時,也是現(xiàn)任的日本

    經(jīng)濟團體連合會,即經(jīng)團連的會長——現(xiàn)如今,經(jīng)團連還沒有與日經(jīng)連合并,因

    此,它還是「連合會」,而不是后世的「聯(lián)合會」。

    經(jīng)團連成立的時間很早,是在日本戰(zhàn)后就成立了,它的規(guī)模發(fā)展的很大。尤

    其是在第二任會長石板泰三在任的12年里,那時候,經(jīng)團連的會長被稱為「財界

    總理」,與日本首相是平起平坐的。

    那時的經(jīng)團連就是一個企業(yè)向自民黨提供政治獻金的中介,宮下北目前掌握

    的自民黨地下黨產(chǎn),大部分都是赤本當初從經(jīng)團連手中接過來的。

    實際上,經(jīng)團連成立的目的,亦或者說,在過去幾十年中,經(jīng)團連擔負起來

    的責任,就是代表企業(yè)界與日本規(guī)模龐大的官僚體系作斗爭。

    而這個所謂的官僚體系,就包括了一個個規(guī)模龐大的銀行團,以壟斷方式進

    行經(jīng)營的特殊法人、各類公團,地方政府部門。

    通過幾十年的努力,尤其是隨著日本經(jīng)濟的迅速發(fā)展,經(jīng)團連基本上在日本

    構(gòu)建了一種隱形的權(quán)力模式:通過大筆的政治獻金影響政客,通過政客制約官僚

    團體,打破各類公團、特殊法人的壟斷經(jīng)營壁壘。

    實際上,日本過去幾十年中出臺的各類民營化法案,基本上都是在經(jīng)團連的

    推動下搞出來的。這里面包括了日本電信電話的民營化,日本煙草專賣的民營化

    改革,日本國有鐵道公司的民營化改革等等等等。

    就拿最近一個階段來說,經(jīng)團連正在運作的事情,就是所謂的郵政民營化改

    革。

    郵政是日本國內(nèi)一個基礎(chǔ)最為雄厚的國有壟斷部門,它可不是簡單的郵政運

    營,其中還包括了資金規(guī)模龐大的郵政儲蓄業(yè)務(wù),以及資金規(guī)模同樣龐大的郵政

    保險業(yè)務(wù)。

    日本的郵政系統(tǒng)盤子有多大?僅僅是員工就有27萬,占去了全日本公務(wù)員人

    數(shù)的三分之一,總資產(chǎn)超過了400萬億日元。在這么龐大的資產(chǎn)中,儲蓄余額多達

    220萬億日元,保險金額則是120萬億日元。

    那么郵政系統(tǒng)有多么保守?在全日本的郵政系統(tǒng)中,一共有2萬7千個郵局,

    在這些郵局里,有1萬9千個郵局是「特定郵局」,這些特定郵局的局長不是任免

    職,而是cao蛋的……世襲制。

    干脆這么說吧,自從明治維新時期成立郵政系統(tǒng)之后,這個部門就再沒有變

    革過。

    經(jīng)團連現(xiàn)在就要動這個大盤子,可惜的是,在宮下北看來,他們似乎是力有

    未逮了,因為隨著日本經(jīng)濟陷入不景氣局面,經(jīng)團連的日子也變得越來越難過,

    他們的話語權(quán)已經(jīng)不再像十年前那

    般的大了。

    郵政系統(tǒng)民營化應(yīng)不應(yīng)該?說實話,確實應(yīng)該。

    那么站在宮下北的立場上,他是否愿意支持這一場改革?說實話,他不可能

    支持。

    原因很簡單,他現(xiàn)在要走的路,與經(jīng)團連的努力方向是截然相反的。他偷偷

    搞出來的那個「弘毅會」,實際上就是一個官僚小團體。所以,他實際上是站在

    經(jīng)團連對立面上的。

    所以,當聽到石橋壽江說要介紹他認識平巖外四的時候,宮下北的心里其實

    并不感興趣,畢竟雙方原本就尿不到一個壺里去。

    最重要的是,在宮下北看來,如今的經(jīng)團連已經(jīng)走到江河日下的路上去了。

    經(jīng)團連的成員基本上都是大型重工企業(yè)、舊有財閥的名門企業(yè),比如什么豐

    田啊、佳能啊、三菱啊之類的。

    隨著廣場協(xié)定的簽署,受日元升值、勞動力成本過高的影響,這些大型企業(yè)

    都將產(chǎn)能轉(zhuǎn)移到了海外,形成了日本制造業(yè)的空心化。

    同時呢,受那種上流社會思維的局限,他們又拒絕接受新型企業(yè),比如服務(wù)

    業(yè)、信息產(chǎn)業(yè)類企業(yè)的加入,因此,影響力越來越弱是必然的。

    宮下北還知道,在日本政界,自民黨一家獨大的局面即將被打破,沒了這個

    在前面站臺的伙伴,經(jīng)團連的地位將會進一步縮水。

    回想前世,經(jīng)團連背后推動的郵政民營化擱置了多久?從1997年橋本內(nèi)閣的

    提出民營化方向,一直到他宮下北自殺身亡,這事都沒能搞定,這

    就是一個最大、最有力的明證。

    宮下北已經(jīng)給自己確立了一條必須去走的路,那就是依托「弘毅會」,在龐

    大的官僚體系內(nèi)發(fā)展壯大,打破赤本老頭那三十年中,日本企業(yè)界制約政界,政

    界制約官僚界,官僚界再去制約企業(yè)界的「鐵三角」模式,構(gòu)筑起一層屬于自己

    的權(quán)力系統(tǒng)。

    不過話說回來,石橋壽江愿意給他牽線搭橋,幫他結(jié)識一些重要人物,宮下

    北也是不會拒絕的,畢竟他現(xiàn)在的實力太過弱小,權(quán)力的布局也剛剛展開,多認

    識一些人,多結(jié)交一些關(guān)系,總是沒有什么壞處的。

    高調(diào)發(fā)展,低調(diào)做人,這個原則在任何地方都是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