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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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兩名衛(wèi)士上前,請劉盈離開。 劉盈頓時怒了,小臉一板,斥道:“大膽!吾乃大漢太子,這位是臨武侯世子,此地已被陛下賞賜給世子,爾等不分青紅皂白沖到別人的地盤污蔑世子,是何居心?” 樊伉不禁為之側(cè)目。 劉盈平時看著笑嘻嘻的,像個面團子一樣,真板著臉擺出太子的款,還是挺能唬人的。 甲士們面面相覷,顯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臨武侯是高后后的妹婿,只要臨武侯不是腦袋有坑想謀逆自己做皇帝,臨武侯世子就不可能行刺太子。 但為首的甲士顯然是個棒槌,哪怕手下的人勸阻,依然不留情面地將在場的所有人連同因為爆炸的沖擊力昏迷不醒的光頭壯漢一起帶走。 剛穿過來半年的樊伉很悲摧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蹲大獄了! 櫟陽大牢里,隔著簡陋潮濕的牢房,一名小將看著樊伉小小的一只蹲在地上,像個沒人要的小可憐一樣,不禁有些于心不忍,更擔(dān)心樊噲和呂媭夫婦秋后算帳。 “申屠隊率,這樣真的好么?那位可是臨武侯府的小郎君,聽說深得皇后喜愛。而且臨武侯夫婦好像也挺護短的,尤其是臨武侯夫人,更是彪悍,將小郎君看得跟眼珠子一樣,萬一怪罪下來,我們擔(dān)當(dāng)不起?!?/br> 申屠嘉板著臉孔,道:“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偌大的鐵匠鋪一息之間夷為平地,這事瞞不過去,陛下和皇后肯定會過問,我們的職責(zé)只要把人交給櫟陽內(nèi)史,至于小郎君是殺是放,全看陛下和皇后的意思?!?/br> 樊伉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希望他們能看在老爹的面子上放自己出去。 但很快他就失望了。 申屠嘉吩咐牢卒好好照顧他之后,轉(zhuǎn)身“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牢門。 遇上這么個棒槌,樊伉簡直要絕望了。 大牢里突然來了這么一位不速之客,剛剛升任櫟陽內(nèi)史的杜恬絲毫不敢怠慢,苦著臉上前小心伺侯。 “小郎君,城要點什么么?餓嗎?渴嗎?要不要著人將牢房再打掃一遍?” 樊伉郁悶極了,哪里有心思搭理他,揮了揮手,道:“你找個人去尋我阿母,讓她來救我出去?。 ?/br> “小郎君勿要心急,某早已經(jīng)派了人去府上報信,相信不久就有回音?!币贿吇卮穑贿呍谛睦锪R申屠嘉不是個東西,招了這么一尊大神,他自己倒是瀟灑,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他來收拾善后。 不一會兒,有獄卒送了熱的飯食過來。 牢飯當(dāng)然不好吃,哪怕是杜恬特地吩咐開小灶做的牢飯,也不好吃。 樊伉沒心思吃東西,掃了眼隔壁牢房還沒醒的光頭壯漢,道:“他怎么樣了?今天太子殿下多虧了有他在,不然太子殿下肯定會受傷?!?/br> 嚴(yán)重點說不定連人都沒了。 杜恬愣了一下,連忙道:“某這就去請侍醫(yī)?!?/br> 杜恬走后,牢房里頓時安靜下來。 估計猜到樊伉很有可能只是短時間到此一游,杜恬本來特地單獨給樊伉弄了個套間,他和無名一間,光頭壯漢和孺籍再加另個兩個小黃門一間。 不過孺籍自打進了牢房就吵個不停,叫囂著讓杜恬放他出去,要不然劉邦一定不會放過他。 態(tài)度極其囂張,語氣極其無禮,讓杜恬給扔水牢了,連同另兩個小黃門一起。 所以現(xiàn)在偌大的牢房里只有他們?nèi)齻€人,其中一個還半死不活的,進氣多出氣少。 樊伉扒著牢房的想去瞧光頭壯漢的情形,奈何他腦袋再小,也鉆不過去,擠得臉都要變形了。 “郎君很擔(dān)心他么?”無名問他。 “他救了表兄啊!”樊伉道。 要不是他救了劉盈一命,只怕今天棚戶區(qū)所有的人都要給劉盈陪葬。 此人大功,要好好感謝。 無名掃了光頭壯漢一眼,眉頭皺得快要打結(jié)了。 “郎君知道他是誰么?” “誰???”樊伉一臉詫異地反問,“那個小黃門不是說了,他就是個奴隸么?” 他都聽到了。 無名咳了一聲,道:“他是季布?!?/br> “哈?”樊伉不由悚然一驚,跟著壓低了嗓音,“就是和你阿翁一樣,曾經(jīng)同為西楚國大將的季布?” 無名點頭:“就是他。” 樊伉的臉頓時比杜恬的還苦。 夭壽哦! 他真的只想種種田,做做系統(tǒng)任務(wù),當(dāng)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而已,為毛這西楚國的大將一個個的都要往他跟前湊? 到底還能不能讓人愉快地種田了。 “你說我現(xiàn)在把他弄死還來得及么?”樊伉非常正經(jīng)嚴(yán)肅臉地問道。 無名:“……” 無名掃了一眼牢房門一眼,遺憾地?fù)u頭:“估計來不及了?!?/br> 說完,牢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杜恬去而復(fù)返,身后跟著兩個人,應(yīng)該就是他請的侍醫(yī)。 杜恬朝著樊伉拱了拱手,道:“失禮了,某這就讓人去給這位壯士看傷?!?/br> 漢代還沒有御醫(yī)這個職業(yè)。 漢代的大夫稱為醫(yī)工或者醫(yī)匠,于優(yōu)介商賈都?xì)w入賤民一類,地位十分低下。 雖然是被人請到牢里給一個奴隸看病,兩個侍醫(yī)卻絲毫不敢怠慢,仔細(xì)檢查了一遍季布的傷勢,道:“這位壯士背上的燒傷倒是不太嚴(yán)重,涂點藥就好了,只不過——” “不過什么?”樊伉最討厭有人這樣話說一半留一半的,吊人胃口好難受。 “可能會留疤。”侍醫(yī)老老實實地回答。 “哦,留疤就留疤。”樊伉毫不在意地?fù)]了揮手。 這么吞吞吐吐的,他還以為救不活了,結(jié)果只是會留疤而已。 男人嘛,跟愛漂亮的女人不一樣,傷疤就是勛章,身上多幾道疤痕反而更能體現(xiàn)出男子氣概。 侍醫(yī)替季布清理了一下傷口,敷了藥重新包扎好,就向杜恬告辭。 然后杜恬一直陪著樊伉,直到呂媭親自過來接人。 “簡直就是荒唐!太子乃是郎君的表兄,二人情同手足,郎君又怎會行刺于他!”呂媭簡直怒不可遏,對著杜恬大大地發(fā)了一通脾氣。 杜恬被罵得跟狗一樣,恨不得將申屠嘉千刀萬剮。 這個混帳東西,自己把人往牢里一扔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他面對呂媭的怒火,簡直殺了申屠嘉的心都有。 “阿母,你也別怪內(nèi)史了,他也是不得已?!狈幌?yún)螊€得罪太多人,勸阻道。 呂媭這才住口,狠狠地瞪了杜恬一眼,道:“今日這事看在郎君的面子上就不與你計較了,你好自為之!” 杜恬感激地朝樊伉投去一瞥,連連稱是。 呂媭心中有氣,懶得再理杜恬,對著阿偌她們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扶郎君出去,真是晦氣!” 出了牢房,樊伉扭頭看著隔壁號子里裹得跟個木乃伊似的季布,內(nèi)心掙扎了半天,還是對呂媭道:“阿母,那人是表兄的救命恩人,受了傷,要不也帶回去吧。” “既然救了阿盈,就先帶回去吧?!?/br> 一個奴隸而已,呂媭并不在意,帶回府上也不過是多個使喚的人而已。 若是人老實忠誠就留著,若是不老實,等傷養(yǎng)好了就賣出去或者直接趕走,不比處理一只雞麻煩多少。 第36章 邑夫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阿盈不是去城外查看土地了么?怎么會鬧出行刺的事?”牛車上,呂媭緊皺眉頭,追問樊伉。 她當(dāng)然不會相信申屠嘉說的樊伉行刺劉盈的事,不過樊伉沒有這念砂不代表他身邊沒有這種居心叵測的家伙,借著樊伉的名頭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連累樊伉。 “我們只是運氣不好,根本就沒人行刺?!?/br> 燒個煤也能燒出□□來,樊伉也不知道這究竟是運氣不好還是運氣太好。 “沒人行刺?”呂媭滿臉狐疑,她可是聽說了,整個鐵匠鋪都被夷為平地,樊伉和劉盈能撿回一條小命,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就是說這次的事完全就是偶然撞上了,不是有什么人有心要算計表兄的?!狈幌雽螊€說太多□□的事,轉(zhuǎn)過話題,“對了,表兄呢?他有沒有傷到哪里?” 那么近的距離遭遇爆炸,就算沒有受傷,估計腦震蕩的后遺癥也夠劉盈喝一壺的。 聽他提起劉盈,呂媭頓時沒好氣地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出了這種事,一會兒你姨母肯定要派人來過問。” 想到一會兒呂雉和劉邦這對夫婦很有可能因為這事找上自己,樊伉頓時只覺得頭都大了兩圈。 “以后沒事你少出去吧!”呂媭有點傷腦筋。 自從知道樊伉有癲癇的毛病以后,呂媭對樊伉的期望基本就只剩下健康平安了,什么功名全都是浮云,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過一輩子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可樊伉根本體會不到她的苦心,不肯老老實實做個混吃等死的小紈绔,總是那么愛折騰,好像每天不鬧騰點事情出來就渾身不舒服似的。 樊伉心想,如果可以,他也想做個混吃等死的紈绔,不用每天這么cao心。 可這不是沒辦法么? 腦海里有那么個動不動就喜歡給人上電刑的坑爹系統(tǒng)在,他想安分也安分不了??! “對了,阿母跟我們一塊的那個背煤的少年去哪了?”走到半路樊伉才發(fā)現(xiàn)人數(shù)不對,少了個人。 呂媭瞥了他一眼,道:“一個賤民而已,你就不用管那么多了?!?/br> 樊伉頓時沉默了。 雖然呂媭神色淡淡的,也沒有明說那個少年的下落,但是稍微動腦子想就知道肯定下場不會太好。 棚戶區(qū)的動靜太大,劉盈差點死掉,照當(dāng)時的情況,不知道□□制法的肯定以為是他在煤石里面動了什么手腳,才會讓鋪匠鋪炸了。 劉盈差點死掉,以呂雉護崽的性子又怎么會輕易善罷干休? 真是可惜了! 若是放在現(xiàn)代,無意中搗鼓出了這么一樣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說不定還能得個諾貝爾獎,從此走上人生巔峰,名利雙收。 可在大漢朝,等著他的卻是下大獄和刑罰。 樊伉惋惜著,內(nèi)心卻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