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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王上病逝垂簾聽政(重生) 第16節(jié)

    “順叔……”

    順叔像哄孩子一般,挨個將這些掌柜哄好,“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見了我這老頭子怎么跟小時候一樣,都讓開,氣都喘不上來了。”

    這些掌柜,將順叔圍得密不透風,聞言不好意思給順叔讓出條道來,可目光還注視著他。

    他們都是打小就進了褚商的,幾乎每個人都被當時的商隊領(lǐng)隊順叔教導(dǎo)過栽培過,要不是當時褚哲趕走順叔太過突然,他們什么都不知道,等他們知道時,順叔已經(jīng)消失了。

    要不然哪怕拼了自己這條命,也要阻止褚哲,阻止不了,大不了和順叔一塊走,可是順叔這么多年都沒有音訊,還以為……今天終于見到他人了。

    有人還在拭淚,順叔已經(jīng)走到褚時英面前了。

    飽經(jīng)風霜的臉,看到褚時英時咧出了一個花,“時英,順叔來了?!?/br>
    自被褚時英接出來,在鄲陽城給他請巫醫(yī)治病,知道他這一把老骨頭還有用,他得幫褚時英將褚商搶回來,他的精神頭就rou眼的變好了。

    從風燭殘年的老人,變成了摩拳擦掌的老者。

    “順叔快坐?!瘪視r英站起身,和秦岐玉一左一右攙扶著順叔坐下,健縮回自己的手,默默跟在順叔身邊。

    褚時英美目看過在場或激動、或沉思、或鐵青的臉,問道:“可用之人我給諸位找來了,諸位可還有異議?”

    豪閉了閉眼,就連他,都得尊稱順叔一聲叔,什么人能比順叔更知道褚商。

    至于打鐵鐵器,就算順叔不懂,他也能找到能懂的人。

    紅著眼眶的掌柜的齊聲大喊:“無!”

    “甚好!”

    褚時英斬釘截鐵:“鹿符在上,傳我之令,將逾期不交賬本者逐出褚商,其身家財產(chǎn)全部沒收,以填補店鋪虧空。”

    “喏!”

    “還有,蘇鈺!”

    秦岐玉上前雙手托舉帛書,根本不用看,直接道:“本次查賬十八家店鋪近五年賬目,除八家盈利,其余全部處于虧損狀態(tài),其中城東干果鋪、城西銅器鋪與玉料鋪子虧損最為嚴重?!?/br>
    “把賬目都給他們看看?!瘪視r英發(fā)話,秦岐玉將帛書交給豪,豪打開快速掃了一遍,將其重重砸在被點名的一位掌柜懷中。

    帛書上賬目詳細,不容他們抵賴,被隱藏的假賬都被查了出來,有人忍不住用憤恨的目光看向秦岐玉。

    這個人,賬查得快也就算了,怎么能連這種陳年爛賬都查得出來。

    褚時英道:“這三家掌柜的,掌管鋪子不利,從今日起,貶為伙計?!?/br>
    她用指尖轉(zhuǎn)著鹿符,“我以鹿符為令,此三間鋪子,同不交賬的五間鋪子,全部交由順叔負責。”

    “啪”鹿符沒有手指支撐倒在案幾上,又彈了兩彈。

    “可有人有意見?”

    “無!”

    “甚好,”褚時英微揚著下巴,又道,“那從外地而來的賬本,應(yīng)交到誰處,你們可知曉?”

    外地掌柜的收回看向順叔的激動目光,齊齊應(yīng)聲:“自是交到伯英手中。”

    “嗯,”褚時英道,“之后查賬我會交給順叔負責,你們將賬目悉數(shù)交到順叔那?!?/br>
    可以通過交賬和順叔再相處,外地掌柜的喏得更真情實意了。

    吩咐完這些,褚時英丹鳳眼光彩流轉(zhuǎn),定在豪的身上,問道:“豪,我這樣安排,你可服?”

    豪拱手,“伯英說笑了,伯英的安排,豪豈敢多嘴。”

    輕笑聲在屋內(nèi)響起,褚時英掩著唇,明明是很做作風情的動作,可在她身上,你能感受到躊躇滿志。

    青蔥玉指將鹿符往豪的方向推了推,“豪,你可認這鹿符?”

    這鹿符乃褚鮮之物,見它如見褚鮮,豪四下掃視了一番見到順叔而顯露親昵之態(tài)的掌柜們,彎下腰,“自是認得?!?/br>
    褚時英道:“那我以鹿符之令,命你交上商路圖,你可交?”

    豪臉色倏地變了,商路線路圖乃是褚商立商根本,那是用鮮血澆灌,用人命填出來的安全之路,也是他手里最大的倚仗。

    他道:“伯英,你未走過商路,也未掌管過褚商,不知它的重要性,非主公親口說出命我交出商路圖,恕我難以從命。”

    “也就是說,你不交,”褚時英緊緊盯視著豪,“看來我這鹿符,還是不好用啊?!?/br>
    健在順叔身后剛喚了一聲,“伯……”褚時英就抬手將他要說的話壓下。

    她自嘲一笑,“也是,一個生死不明的主公,怎么比得上就在褚宅待著的主公?!?/br>
    此言一出,屋內(nèi)掌柜的,但凡跟過褚鮮的老人,紛紛對豪怒目而視。

    豪猛地抬起頭,對上褚時英幽深又別有深意的眸子,莫名打了個寒顫,聽到她問:“你是鄭國人吧?就生于鄲陽城?”

    豪整個人僵住,只見褚時英臉上笑意消失不見,她指指自己,“我是趙國人。”

    又指了指身邊的順叔,“順叔是趙國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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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指向屋內(nèi)的掌柜們,“他們,大部分都是趙國人!”

    “我們趙國!”她揚聲,隱約能聽到她憤恨地磨牙音,“我們趙國雖沒了,但我們心里記得自己是從哪出生的!”

    “你那寶貝萬分的商路圖,是我們帶著亡國之恨書寫的!”

    “什么?主公?也是,你沒陪著我們走過那條惶恐不已的路,怎么知道我父親為我們做了什么!”

    “我告訴你,褚商只有一個主公,那就是褚鮮!”

    說著,她將鹿符狠狠扔在豪的臉上,她怒而起身,“撿起鹿符,給我看清楚上面的每一個弧度,你要知道,沒有褚鮮就沒有褚商!”

    “我父親雖不在,但我褚時英還在呢,我雖不是他親女,但我已經(jīng)過繼給他了,自會繼承他的衣缽?!?/br>
    “你們想前人栽樹后人乘涼,你們也得問過我同不同意!”

    “這商路圖,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你不是要問過褚哲么,去問,問完之后,親自給我交上來!”

    豪臉上的汗都要流下來了,他捧著鹿符,能夠感受到身邊掌柜對他的不滿,那一雙雙刺人的目光,險些要將他刺穿了。

    只能咬著牙回道:“喏?!?/br>
    “滾下去吧,”褚時英冷冷看著這個前世背叛了褚哲,卷走褚商一半財產(chǎn)的領(lǐng)隊豪。

    說道,“下次若再敢背著我召開這種秘密會議,我看我就要同褚哲好好說道說道,這商路,也不是非你走不可?!?/br>
    “喏?!焙缽澭?,努力克制著自己,眼睛都充血了。

    一雙修長的手突地出現(xiàn)在他眼前,“鹿符?!?/br>
    他后牙都要咬碎了,將鹿符交了出去,秦歧玉收起鹿符,同褚時英微微頷首。

    褚時英對身邊順叔道:“順叔,我們一起去查抄那幾戶掌柜的?”

    順叔顫顫巍巍起身,“走?!?/br>
    褚商的家事,無人會管,背叛了主子,沒被打死都是好的。

    以褚時英為首,順叔和秦歧玉陪伴她左右兩側(cè),一行人浩浩蕩蕩抄了那五家掌柜的家,找出黃金數(shù)十斤,金銀珠寶無數(shù)。

    在眾人面前,立下褚時英之威,肯定了順叔回歸。

    事情已了,眾掌柜詢問了順叔如今的住處,在褚時英說順叔身子還需要將養(yǎng)后,才戀戀不舍離去。

    四人上了牛車,先送順叔回家,褚時英道:“順叔,日后就麻煩你幫我看著了?!?/br>
    能看出順叔非常高興,臉上全是笑出來的褶子,“小時英就放心交給順叔?!?/br>
    健在一旁扶著順叔,問道:“伯英,你要是要商路圖,親父那里就有,這些年褚哲將親父趕走后,并未擴大商路,依舊還是從前那條路?!?/br>
    褚時英倚靠在車壁上,有些乏,本想強打精神解釋,秦歧玉卻看出她的勞累,給她遞上水袋,同健道:“伯英此舉,意在打壓和逼迫?!?/br>
    “在眾掌柜面前破壞豪以往說一不二的形象,樹立自己的威嚴?!?/br>
    健老實笑道:“是我蠢笨了?!?/br>
    褚時英搖頭,未來的大商,怎么會蠢笨,若他真蠢笨,就不會打探褚商的消息,還知道褚商這么多年毫無存進,連商路都沒延伸過。

    將順叔送回去,褚時英與秦歧玉折返回家,窗外景色不斷倒退,街邊有人正在談?wù)撍幕槭拢銢_那些人笑笑,反倒將他們笑得不好意思了。

    秦歧玉靜靜注視著褚時英,黝黑的眸子深得不可見底。

    他體貼道:“伯英,可是累了?不如在車里小憩一下,奴出去跟車夫一起坐?!?/br>
    褚時英回身,反問道:“蘇鈺,這段日子,你可累?”

    跟著她,又是查賬,又是尋找順叔,為其安排住所,沒閑著過。

    他道:“為伯英做事,奴不累。”

    褚時英就笑了,她就不信他不累,口是心非的家伙,她直接從袖子掏出一塊金塊扔給他,“賞你的,這段日子辛苦了?!?/br>
    秦歧玉接過金塊,金餅手指粗細,重量不輕,他摩擦著金塊,打趣說:“伯英這次不給奴放假回家了?奴想將金塊帶回家?!?/br>
    放假?一想到家中三人那慘絕人寰的做飯技術(shù),褚時英打了寒顫。

    瞪他道:“速去速歸,我在城門口等你!”

    第十八章 婚迫在眉睫

    《坐等王上病逝垂簾聽政(重生)》/ 南珣著

    秦歧玉將金塊藏在了袖中最深處,捏著金塊眼眸分外溫柔,看向褚時英的目光竟有些繾綣之意。

    褚時英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便聽他道:“奴同伯英開玩笑的,這么大一塊金塊帶回家,奴的家人要以為奴搶劫了?!?/br>
    說完,他笑道:“伯英是奴見過最大方的主家了?!?/br>
    褚時英被夸得有些開心,也不掩飾自己的喜悅,直接道:“那我今天能不能吃炸山雀到和酒漬牛rou?”

    “奴還說,讓伯英控制主公飲食,如今看來,伯英與主公在吃之一道上,不遑多讓?!?/br>
    “你就說給不給做?”

    “給做,正好沒出城,奴先去買壺烈酒,回去就將上好的牛rou切成薄片泡在酒里,待晚間便能吃?!?/br>
    “這還差不多,”褚時英滿意了,又問,“炸山雀呢?”

    她那日從家出來,路過麥田,見有小孩在那捉山雀烤著吃,把她饞壞了,平時她是絕不會跟秦歧玉提吃山雀這種話的,但今日情況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