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燦燦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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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前父親曾跟她說過,蘇明遷是個正人君子,難道父親看錯人了成婚后,她也覺得他是個坦蕩的老實(shí)人,難道她也看錯他了 沈昔月既氣又茫然,一時間心中五味陳雜。 虞寶琳觀察著眾人的面色,繼續(xù)不疾不徐道:“我們落水后,相公依舊緊緊抓著我的手,我們一起被水沖到岸邊,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我蘇醒后發(fā)現(xiàn)相公腦袋流血,白色發(fā)白,已經(jīng)進(jìn)氣少出氣多……” 眾人聽到這里都不自覺捏了一把汗,可以想象出當(dāng)時有多驚險。 虞寶琳拿著帕子拭了拭眼角,“幸好我們身上的銀子還在,沒有被大水沖走,我趕緊給相公找了大夫,又買了間草屋住下,相公整整昏睡了三個月,我日夜不眠的細(xì)心照料,有一日竟然暈了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有了身孕?!?/br> 蘇明遷臉上浮起一絲窘迫,這三年來,虞寶琳只告訴他,他們是夫妻,卻不曾告訴過他,他們竟然只認(rèn)識三天就做出這種荒唐事。 他一時間只覺得以前的自己十分陌生,他以前行為舉止如此風(fēng)流不羈嗎 虞寶琳眼角沁出兩滴淚來,“我那段時日天天擔(dān)驚受怕,既要照顧相公,又懷有身孕,日日以淚洗面,幸好上天有好生之德,相公在我的照料下終于醒了過來……可是他卻失憶了,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br> 蘇明遷那段日子不時昏睡,腦子昏昏沉沉,根本就分不清黑夜白天,也不知道年月幾何,因此她就算信口胡謅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可以任憑她隨意編排。 蘇昶放在桌上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目光如炬地盯著她,“你們既然在于安鎮(zhèn)就相識,那么你應(yīng)該知道明遷的名字、家在何處,為何這三年來你們都不曾到丹陽城來尋過親” 虞寶琳面色一白,她剛才確實(shí)沒想過這一點(diǎn)。 蘇明遷若有所思的皺起眉心。 他醒來后,虞寶琳只說他們是夫妻,還說他叫曾順,如果不是沈清偶遇到他,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shí)姓名。 虞寶琳眨眼間就鎮(zhèn)定了下來,她連抄家都經(jīng)歷過,自然不懼怕被逼問。 她抬手撫了撫鬢角,露出哀傷的神色,“我與相公初識就墜入愛河,愛的轟轟烈烈,眼中只有彼此,說起來有些羞愧,我們初見時都用了假名,相公說他叫曾順,我說自己叫李韻,直到相公說要娶我為妻,我才告訴相公我的真實(shí)姓名,而相公只說將我?guī)Щ丶襾碓俑嬖V我他姓甚名誰,我當(dāng)時不明白,現(xiàn)如今卻懂了,蘇家是丹陽城的大戶,而我出身微寒,相公應(yīng)該是怕我自卑,所以才想先把我?guī)Щ貋怼!?/br> 她這一番話說的柔情蜜意,這般猛烈又炙熱的感情連孔宜眼中都忍不住流露出兩分向往,可仔細(xì)想想,又忍不住鄙夷,畢竟蘇明遷家中早有妻房,做出這樣的事實(shí)在是自私又風(fēng)流。 蘇明遷低垂著頭,也忍不住為曾經(jīng)的自己感到深深的羞愧。 杳杳看著自己的冤大頭爹爹,默默為狗血文里的炮灰男配鞠了一把淚。 蘇昶盯著虞寶琳,目中隱含打量,壓迫感十足,“你說的都是真的” 虞寶琳藏在袖子里的手指重重掐緊,面上卻不顯分毫,“當(dāng)然,兒媳不敢有半點(diǎn)欺瞞?!?/br> 過了許久,蘇昶才沉聲道:“你們都回去吧,明遷留下?!?/br> 眾人站起來,孔宜含笑道:“父親,三弟能平安歸來是大喜事,今晚備宴給三弟接風(fēng)洗塵吧” “明遷剛回家,舟車勞累,過幾天再說吧,由你來安排?!鄙蜍蚕肓讼胗值溃骸鞍训り柍抢镉忻拇蠓蚨颊堖^來,好好給明遷看看。” 虞寶琳微微捏了一把汗。 這三年來蘇明遷都沒有恢復(fù)記憶的跡象,連大夫都說他很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想起以前的事,可那畢竟是村子里的赤腳大夫,比不得蘇家請的大夫。 她知道蘇昶還沒有完全信任她,不過就算他們懷疑也找不到證據(jù)。 只要蘇明遷不恢復(fù)記憶,她就可以帶著女兒在蘇府住下,等女兒長大一些再另謀出路,至于提出做平妻一事,她不過是想賭一把,如果賭贏了,她就能做這府里的主子,反正經(jīng)過這三年的相處她也看出來了,蘇明遷品性端正,只要她不同意就不會踏進(jìn)她的房門半步。 虞寶琳打定主意,心態(tài)略微穩(wěn)了穩(wěn)。 孔宜又問:“父親,不知該把虞氏和靈姐兒安排住在何處……要住到錦瀾苑嗎” 沈昔月抬頭,眉心擰了起來。 蘇昶擺了擺手,“住到洛霞軒吧?!?/br> 洛霞軒是蘇府客住的院落,距離錦瀾苑較遠(yuǎn),不過里面裝飾華美,不算委屈了她們母女。 孔宜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眾人離去。 回去的路上,沈昔月有些神思不屬,腳下差點(diǎn)絆到石頭都沒發(fā)現(xiàn),幸好杳杳抓住她的手及時喊了她一聲。 “娘!” 沈昔月回過神來,睫毛顫動了一下,沖她勉強(qiáng)笑了笑,面色泛著蒼白,心底慶幸和失望兩種濃烈的情緒不斷交織著。 蘇景毓嘴角抿緊,走過去牽住沈昔月另一只手,“母親,您別難過。” 沈昔月苦笑著摸了摸他的臉,“母親不難過,你們父親能活著……已經(jīng)很好了。” 事到如今,她只能告訴自己要知足。 * 書房里,蘇明遷和蘇昶相對而立。 蘇昶看著失蹤三年的兒子,眼眶通紅,抬手抹了一把臉才稍微緩和了一下情緒。 蘇明遷手足無措的看著他,“您別難過……您真的確定我是您兒子么,會不會弄錯了” “傻小子?!碧K昶笑著拍了一下他的頭,將淚意忍回去,“你是我兒子,你腳趾頭長什么樣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還能弄錯么?!?/br> 蘇明遷傻笑著撓了下后腦勺,其實(shí)他也覺得這里就是他的家。 雖然他不記得了,但這府里的一草一木都讓他熟悉無比,回來便有一股nongnong的歸屬感,這種感覺是他過去三年不曾有過的。 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就是蘇明遷,是蘇家的三爺。 父子二人在書房里談了很久,蘇昶告訴蘇明遷他以前的事,蘇明遷則告訴蘇昶這三年他的生活,直到日暮落下,兩人才停下喝茶,一時間皆是心中感慨萬千。 書房里亮起燭火,將屋子里照的亮堂堂的。 蘇昶最后才開口問:“虞寶琳你打算怎么處理” 蘇明遷心中茫然,“……父親,您說呢” 蘇昶沉吟片刻,直言不諱道:“我覺得她的話不完全可信。” 蘇明遷面色微沉。 其實(shí)經(jīng)過今天的問話,他心底也忍不住生出一絲懷疑,虞寶琳說他們初見就愛的轟轟烈烈,可相處三年,他對她從未生出過風(fēng)花雪月的心思,連手都不曾牽過。 他只是日復(fù)一日的照顧著她們母女,偶爾黃昏日落時,看著遠(yuǎn)處的夕陽空落落的發(fā)呆。 這樣的他真的會一眼就對虞寶琳情根深重嗎 過去三年他沒有懷疑過是因?yàn)樗珶o記憶,一切都要從頭學(xué)起,根本顧及不到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他醒來后第一眼見到的人是虞寶琳,所以才對她全然信任。 蘇昶沉聲道:“虞寶琳如果真的救了你,就是對你有恩,不管真假,我們都不能不管她,可你失蹤以來,三媳婦一個人生下孩子,cao持家中雜務(wù),一邊照顧幾個孩子一邊管著外面鋪?zhàn)拥纳?,不但努力支撐起三房,還要派人四處找你,也十分的不容易,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豈能隨隨便便帶回一個女子就跟她平起平坐” 蘇明遷低垂著頭,聲音黯然,“這件事是我不對?!?/br> 他也想不通三年前的自己為何會做出這種荒唐事,心中忍不住對自己萬分唾棄。 想到剛才他出現(xiàn)時,家中妻房兒女激動的模樣,更是愧疚到無言面對。 蘇昶看著失而復(fù)得的兒子,不忍將話說的太重,“虞寶琳可以留下,但她來路不明,她的話不可盡信,最多只能讓她做妾室?!?/br> 蘇明遷嘴唇翕動,卻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些什么。 蘇昶擺了擺手,面色復(fù)雜道:“剩下的事以后再說,你先回錦瀾苑,那里還有一個小家在等著你,杳杳出生后你還沒抱過她,她才是你虧欠最多的人?!?/br> 蘇明遷想起玉雪可愛的女兒,心口一陣發(fā)熱,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抬腳往外走,蘇昶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激動的喚了一聲:“明遷……” 蘇明遷回頭望去。 蘇昶眼眶微紅,手指顫抖著扶住桌案,啞聲道:“你能平安回來,父親真的很高興?!?/br> 蘇明遷看著父親蒼老的面龐,眼中含淚的點(diǎn)了點(diǎn),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淚。 第29章 錦瀾苑里,暈染著暖色的燭光,淡淡的花香漂浮在夜色中,暗香浮動。 蘇明遷走至院子門口,在原地徘徊了數(shù)圈,才鼓起勇氣走了進(jìn)去。 沈昔月站在院子里,忙著指揮丫鬟們將蘇明遷以前的房間收拾出來,忙的腳不沾地,她轉(zhuǎn)過身看到蘇明遷從外面走進(jìn)來,眼睫微微一顫,面色很平靜。 檐下的燈籠隨風(fēng)輕輕搖晃。 沈昔月站在昏黃的燈光下,聲音清潤,“三爺,你今夜是宿在錦瀾苑還是洛霞軒” 她就好像在問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聲音里不含半分波瀾。 蘇明遷莫名窘迫,“住錦瀾苑吧?!?/br> 他多少明白一點(diǎn),他現(xiàn)在剛回府,府里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如果他不在錦瀾苑住下,會讓沈昔月沒有臉面。 沈昔月淡淡點(diǎn)頭,轉(zhuǎn)身便想離開,“孩子們都已經(jīng)睡了,三爺也早點(diǎn)休息?!?/br> “那個……”蘇明遷拘謹(jǐn)?shù)膿狭讼骂^,“我們談?wù)劙?。?/br> 沈昔月抬眼看他,神色復(fù)雜的帶著他去了書房。 兩人對視半晌,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沈昔月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背過身走到燈臺前挑了挑燈芯,打破沉默,“三爺一點(diǎn)都不記得了嗎” “你以前也叫我三爺嗎” 蘇明遷的聲音幾乎跟她同時響起。 沈昔月目光閃爍,抬手撫了下鬢角,最后輕聲道:“三年太久,我不記得了?!?/br> 她以前都是叫他夫君,可他現(xiàn)在也是別人的夫君,這個稱呼她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口了。 蘇明遷沉默下來,神色微微黯然。 沈昔月抬起眼眸,緩緩道:“三爺,虞寶琳救了你,我感激她,但是讓她做平妻一事,我不許?!?/br> 蘇明遷看著她平靜的眼眸,里面既沒有妒忌也沒有憤怒,她只是平靜的訴說著她的想法。 蘇明遷忽然有些挫敗。 沈昔月看著燭臺上跳動的火苗,“我是你明媒正娶來的妻子,不可能跟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一同給你做平妻,這對我們兩家而言都是蒙羞之事,你若執(zhí)意如此,我便自請下堂,和離歸家?!?/br> 蘇明遷沉默兩息,“父親說只讓虞娘做妾室。” 沈昔月微微點(diǎn)頭,“三爺,以后你想如何寵愛虞姨娘,我都不會插手,只有一點(diǎn),斷不能讓我院子里的幾個孩子受委屈,這是我的底線?!?/br> 蘇明遷眉心深鎖,聲音低沉:“你這般說只會讓我更無地自容,平妻一事本就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想到以前的自己竟是如此渾人,竟然未經(jīng)你允許,就隨便把外面的女子帶回來,還無媒茍合……” 沈昔月睫毛顫了顫,微微側(cè)過臉,不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濕意。 何止他沒想到,她又何嘗想到了,那時的她尚在孕中,她至今都難以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