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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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度極低的黃沙之中,乍起劍光。 竟是岳紅翎斷然折返,趁著可見度極低、對方難以協(xié)作的時機,發(fā)起了主動突襲! 血光閃過,慘叫聲起,虎烈身邊的下屬已經(jīng)被秒了一個。 別說趙長河心中悸動了,這會兒真是連虎烈和巴圖等人心中都難免涌起佩服之意。難怪這女人單人匹馬威震塞北,就這果決的處理,真能把一眾自命英雄的大老爺們碾得無地自容。 “鐺!”長劍與虎烈的彎刀交擊,岳紅翎并不糾纏,紅影在黃沙之中鬼魅般一晃,劍光刺向了虎烈身邊的另一下屬。 虎烈的彎刀就在她身后追劈而至。 剛才的交擊可以感覺得出,自己比岳紅翎確實略強。 而身為開啟了第一重秘藏的強者,絕對力量未必強于玄關(guān)九重,但其他玄奧非玄關(guān)強者可知。便如這種環(huán)境對人的限制,砂石吹眼、風聲呼嘯,看不清就算了,連聽聲辨位都不好用,岳紅翎在這里的限制是極大的,而秘藏強者則受影響小得多。 在這里糾纏,虎烈心中的把握其實是更高幾分的,只能說上天相助…… 心中剛剛閃過這些念頭,虎烈頭皮忽地一麻,心中警兆大起。 彎刀來不及去劈岳紅翎,緊急向后一掃,一柄闊刀恰在此時砍在身后,發(fā)出兩刀交擊的巨響。 虎烈驚怒轉(zhuǎn)頭,只見黃沙之中一條大漢被他這一刀擊退幾步,旋即凌空躍起,闊刀狂掃而來,長發(fā)飛舞,如雄獅撲食悍勇無論,威勢極為驚人。 虎烈揮刀相迎,同時大怒:“巴圖,你戰(zhàn)獅部族是要造反嗎!” 巴圖傻了一下,繼而惡向膽邊生。 事已至此,辯解并無意義,因為他們本來就要吞了我們。 你們要吞我,我不能先弄死你們? 趁著沙塵之中,遠方軍隊就算此時在接近也看不見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豈可郁郁久居人下! “嗆!”闊刀出鞘,一個重劈直取虎烈腦袋:“真以為老子猜不到你安的什么心?死吧!” 第267章 狗男女 在一刻之前,巴圖還沒想過自己膽敢向人榜四十一、已開了秘藏的強者揮刀。 但劈出去的那一刻,心中的戰(zhàn)意瞬息取代了其他所有思緒。 這些日子壓抑得太難受了,誰他媽都來啃一口。 一個原本魯莽鐵憨憨的猛漢這些日子被生生折騰得眼里有了陰鷙,草原雄獅縮在山腳舔舐著傷口,帶血的目光憎恨地看向周遭不懷好意的人潮,胸中的暴戾無處宣泄。 只要一個引子,就可能撕碎一切。 我親叔叔是地榜強者,從小見多了!人榜又如何,難道還能刀槍不入不成! “哐!”闊刀惡狠狠地劈在虎烈的彎刀上。 虎烈根本沒時間多應付他,只是隨手一挑。旁邊趙長河的刀,身后岳紅翎的劍,幾乎不分先后地同時臨身,尤其岳紅翎的劍可不是鬧著玩的,哪有閑工夫管巴圖? 然而就這么隨手一挑,巴圖便覺得巨力狂涌而來,經(jīng)脈一陣紊亂,按捺不住地狂噴一口鮮血,倒跌而出。 但他不驚反喜,口中帶血地狂笑:“哈哈……哈哈哈……也就這樣!” 不是完全無法抗拒的直接被秒就行!這就說明了圍毆是可以打的,不是在找死! 這些日子的磨礪和進步?jīng)]有白費!沒有辜負叔叔留下的寶物! “可汗!”身邊的忠實護衛(wèi)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紛紛上前接住巴圖:“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們布局殺我們,被得逞了一個都回不去!”巴圖揮刀而指:“跟我一起上,先砍了他身邊的人!” 喊殺聲大起,巴圖的護衛(wèi)與虎烈?guī)淼南聦贇⒊闪艘粓F。 那邊虎烈同時架開岳紅翎與趙長河的刀劍,看這場面差點沒氣出一口老血。 一個布置陷阱圍毆岳紅翎的計劃,忽然之間變成雙方人數(shù)差不多的對戰(zhàn)了,并且反而是自己在單獨面對狗男女的夾擊……事情是怎么變成這樣的他都想不明白。 巴圖怎么敢的!他連部族過冬的糧食都沒搞定,難道覺得岳紅翎可以給他送糧嗎! 虎烈沒有心思多想,巴圖的實力超出他的預計居然能擋他一刀也就算了,眼下這對狗男女的實力也遠遠超出預計,一刀一劍狂轟濫炸,讓他無法分心。 哪怕心中盡量高估著岳紅翎,還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的實力這么強。 當時岳紅翎踏破黑狼汗帳擊殺黑狼王,聽著很了不起,其實他們身在草原所知更細節(jié),沒亂世書上描述的那么蕩氣回腸的。 因為那時候黑狼汗帳的兵力在外,汗帳周邊只有少許親兵,黑狼王也屬于輕敵大意,覺得一個區(qū)區(qū)潛龍榜上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那不是來送死的嗎?估摸著他都腦補出擒下之后的一堆劇情了,直到出帳迎敵的時候據(jù)說都是帶著笑意的。 這種心態(tài)下,虎烈覺得可以理解得了一位堂堂人榜高手為什么會被匹馬沖陣砍了腦袋,本質(zhì)上岳紅翎并沒有比黑狼王強,無非是利用了各種心態(tài)和環(huán)境導致,所以她也只是取代了黑狼王的排名,也就是人榜六十八,并沒有被判定成碾壓級的高度。 人榜六十八和四十一之間差了二十幾位,這可不是潛龍榜那種潛力評估,而是真正的實力排名,二十幾位的差距幾乎可以算鴻溝了。更加鴻溝的是,他可是開啟了秘藏的,在這環(huán)境里他的優(yōu)勢會成倍放大! 可不料實戰(zhàn)起來,他一點都感覺不到二十幾位的差距,岳紅翎的水準最多比自己低幾名頂天了。三個多月獨狼般的草原磨礪,無數(shù)戰(zhàn)斗沖殺,無數(shù)生死逃離,她的劍法磨礪越發(fā)混融無暇,在這不見天日的黃沙之中,她就是晚霞。 這是一個單對單的公平?jīng)Q勝之下都需要大費一番手腳的勁敵!要不是身陷沙塵阻礙了發(fā)揮的話,虎烈毫不懷疑她絕對能從圍困之中逃離,事先的布局似乎沒有太大意義,因為帶的人不夠強,根本攔不住她! “叮叮叮叮!”長劍彎刀交擊不知幾許,岳紅翎撤步微退,而虎烈的靈覺清晰地感知到,一柄闊刀收斂了霸道,輕飄飄地在沙暴之中悄悄向腦后襲來。 虎烈:“……” 你他媽一個玩闊刀的野蠻漢子,剛剛交手還感覺巨力無倫,自己碾壓一大截的實力用彎刀去硬架也居然就只能震退他幾步而已,本以為是個狂戰(zhàn)士,居然玩起了這種無聲劍的套路。 這到底哪冒出來的縫合怪胎? “唰!” 刀光一斂,后發(fā)先至地挑向趙長河左肋,同樣無聲無息,在沙暴之中極為隱蔽難見。 不僅如此,這還是人榜一刀,速度之快,角度之刁,就算看見了也難防。 趙長河卻似看得清清楚楚,腳步一錯,竟然極其輕巧地讓開這一刀,與此同時岳紅翎的劍再奔咽喉。 “咦……”虎烈放棄追擊去應付岳紅翎,口中也難免驚異:“兀那漢子,你認得我的刀法不成?” 趙長河默不作聲,你的刀法我沒見過,但赤離的刀法我是放慢了琢磨得都學了皮毛的那種,同類兵器的運用總有共通之處,彎刀這玩意對于沒應對過的人來說刀路詭異難測,但反復揣摩過之后也就有了經(jīng)驗,就那么回事。 他手腕一振,龍雀泛起了血光,已是疊加了神佛俱散之意在其中。 一刀橫貫,如劍破天,漫天黃沙都似被這一刀撕裂兩半。 阿鼻之劍,萬魂追索! “嗖!” 虎烈踏步遠遁,竟然不敢在應對岳紅翎的同時去對付這一刀。 其感知的敏銳和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也不禁讓趙長河佩服,這廝碾壓這么多的實力,一點都不輕敵的,這就不好打了…… 他心中忽地一動,一刀向后插去。 混亂黃沙遮掩之下,一個虎烈的下屬正悄悄向他偷襲,卻不料趙長河身后長了眼睛一樣,竟然后發(fā)先至,借由龍雀更長的優(yōu)勢,一刀直接捅穿了他的胸膛。 岳紅翎同時也正一劍刺向邊上黃沙之中,帶起一篷血雨。她有些驚艷地轉(zhuǎn)回頭看著趙長河這一刀,心中暗道闊別這么久,這弟弟真的長大了。 他居然是真的可以給人榜四十一造成威脅,讓對方不敢輕視其鋒。而與此同時輕而易舉地應對偷襲,成熟得已經(jīng)和自己的表現(xiàn)沒有什么差別,如同一個縱橫江湖已久的名家。 是了,他已經(jīng)是名家。 ——與我的實力別差距太大,可以攜手天涯,這不是還有什么是? 沙暴越發(fā)大了,視野里已經(jīng)很難看見虎烈的身影,只能聽見他的聲音從黃沙之中傳來:“兀那漢子,你叫什么名字?” 趙長河的聲音身傳黃沙:“中土趙長河,請虎烈閣下指教!” 巴圖:“?” 我去你媽的…… 他看著正在和自己拼殺中的虎烈下屬,心知回不去了…… 虎烈的聲音在黃沙中若隱若現(xiàn):“原來是你。岳紅翎,趙長河……名傳天下者,果然非僥幸。但很遺憾,測試完畢,你們的感官敏銳、身手無可挑剔,然而對于秘藏,依然一無所知?!?/br> “那么這片黃沙,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br> 聲音越到后面,越是如同有回響一般,四處回蕩,越來越震耳膜,震得黃沙更卷,日月無光。 “你們是不是什么都看不見了?甚至閉氣也快要到了極限。”聲音繼續(xù)回蕩:“未曾打通天人之橋,無法以先天內(nèi)息長期生存,也無法構(gòu)建天地通識,只是凡胎?;蛟S在外你們可以逃離,我還真不好說能不能留得下,可惜在這里選擇反擊,是你們犯下最大的錯誤?!?/br> 趙長河飛速扯下衣角兩片布,打開水囊倒成濕布,遞給岳紅翎一塊,掩住口鼻。 剛才的環(huán)境還可以勉強呼吸,想不到這貨居然能一定程度利用沙塵,卷得更濃更烈,再不處理還真要窒息了。 可口鼻遮掩還能處理,看不見的問題怎么辦? 剛才還勉強能看些動靜,這回只有漫漫黃沙,伸出手都快看不見五指了。 這種環(huán)境,如果虎烈看得見,大家怎么打? 岳紅翎傳音恰在此時送入趙長河耳內(nèi):“我已窺秘藏,雖然未曾突破,其實看得見他,剛才是在藏拙,引他以為我看不見的?!?/br> 趙長河:“草?!?/br> “要不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回身入沙暴?你jiejie我可不傻?!痹兰t翎有些促狹地笑笑:“你先走,這種情況未必全看實力,他料敵錯誤,說不定要在我手里翻個船?!?/br> 趙長河嘆了口氣:“那如果這么說,他要翻兩倍的船。” 第268章 血染黃沙 岳紅翎深深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她可未必有什么把握,再能看見也不可能像真正開了秘藏的人那樣看得清楚,實際只能模糊感知。所謂的“讓他翻個船”只是說了讓趙長河安心,本質(zhì)是希望他快走,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極其艱苦的死戰(zhàn)準備。 可不料趙長河居然這么說…… 她沒做小兒女態(tài),只是微微一笑:“那就攜手。” 狂沙襲來,擊打眼睛,兩人都瞇上了眼,只留一道極其細微的縫隙,辛苦地看著前方的黃沙。 隱隱約約,有人漫步行來,在狂風席卷之中,腳步無聲。 這種環(huán)境,真能死得無聲無息的……趙長河開足了身后眼到處轉(zhuǎn)頭,看似瞇眼在看,實則身后眼光明正大地看,黃沙深處,有許多人影正在遠離。 ——這個時候的巴圖等人已經(jīng)罷斗,所有人辛苦地往外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