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喬氏可顧不得這藥從何而來,急急地搶過去,拉著白卿卿的手小心地給她抹上,心疼壞了,“你怎的這樣不愛護自己,知道你擔心,可你傷了不說,我們又何嘗不擔心?” 白卿卿就笑著安慰,“不疼的,阿銳不說我都忘了,蹭破點皮而已,便是不用藥很快也能好?!?/br> 她雖然嘴里說不疼,也只是之前太過緊張感覺麻木了,這會兒見到爹爹和白銳安然無恙,掌心早火辣辣的刺痛,然而這藥抹上去之后,一陣清涼溫潤,竟真的消除了疼痛感,神奇得很。 白景懷問起寧宴是如何會去槐樹林,白卿卿將事情說了,是她偶然撞見了寧宴便懇求他幫忙,沒想到他竟真的愿意,白卿卿已是在心里決定,無論如何她都要好好感謝寧宴,他就是自己這輩子的大恩人! 白景懷眸子里閃過一絲異樣,偶然?順手?他想起朝中眾人對寧宴的評價,提起他無不噤若寒蟬,生怕無意間說的哪個字落到寧宴耳中而引來災禍。 此人做事全無顧忌,除了圣命,他百無禁忌,從不在乎后果,也因而讓人忌憚,這樣的人,任憑如何阿諛奉承都是無用的,怎么會因著卿卿的懇求就輕易出手相助? “謝自然是要謝的,我白家從不會平白承人恩情,今日也不早了,都先回去休息?!?/br> 白景懷說著頓了一下,又趕忙囑咐喬氏,“你讓人多煮些驅(qū)寒的湯,每人都喝一些,尤其是卿卿,一定要喝,千萬不能著了風寒?!?/br> 白卿卿乖乖地應下,這才依依不舍地回去院子。 第158章 漂亮 白景懷在她離開后心事重重,拉著喬氏的手,“思雯,你說咱女兒養(yǎng)得這么好,若是被不合適的人相中了該咋辦呀?” 喬氏看了他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卿卿不是得了恩典,親事可自己做主?她若是不愿誰也逼迫不得?!?/br> “那、那她若是因為恩情愿意呢?” 喬氏也犯了難,“不能吧?咱卿卿雖然在宣城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可那位大人見多識廣,什么樣的女子沒見過?興許真的只是一時興起想日行一善?” 白景懷默然,他瞅著那就不是個會日行一善的主,罷了罷了,且再看看吧。 …… 被抬回錦衣衛(wèi)衙門的尸首,當晚寧宴就讓人給驗了,胸口的窟窿就是死因,兇器便是那把帶血的短刀。 但這并非重點,重點是從黃勛的尸首上,搜出一封密信,直指白景懷才是當年西南叛亂的真兇,并在事情快要暴露之前,將禍水東引,栽贓嫁禍給旁人,信中還附著一張發(fā)黃的紙,被人撕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清晰地寫了好些嚴禁泄露的機密,說是白景懷的字跡。 寧昭發(fā)現(xiàn)的時候頭都大了,一刻不敢耽擱地呈給寧宴,“大人,此事非同小可,還請您定奪?!?/br> 寧宴仔仔細細地看完,嘴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 方方面面都安排得妥妥當當,若他不出現(xiàn),就憑他手里的這些,足以給白家先安上個罪名,死掉的黃勛便是白景懷要殺人滅口的證據(jù)。 “知道這些東西存在的都有誰?” “大人放心,從頭到尾只兩人接觸過,都是可信的?!?/br> “告訴他們就當這些沒有出現(xiàn)過。” “明白?!?/br> 寧昭應下,過了會兒才好奇地問,“小叔,這是有人要搞英國公府?可他們似乎也沒得罪過什么人啊。” 寧宴將東西收進懷里,瞥了他一眼,“有時候人太好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會被欺負的?!?/br> 寧昭臉色一變,“小叔,我不是故意……” 寧宴打斷他,“明日一早我會進宮,若有人來問這樁命案,你知道該怎么處理,不過我想,大約不會有人來?!?/br> 他嘴角的笑痕看得寧昭心驚,不敢多問什么,低頭應下。 從黃勛尸首上找到的東西,隔日便出現(xiàn)在皇上的案前。 年輕的天子看過后一句話沒說,寧宴也不多言,靜靜地站在下面。 許久后,皇上才抬起頭,臉上卻是身為天子不該有的自嘲,“這樣拙劣的栽贓都敢堂而皇之地在朕眼皮子底下玩弄,你說,他們眼里的朕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孩童?” “英國公府不曾報官,官府的人卻只稍稍落后于臣一步趕到,想來是事先便安排好的,此次未成,恐怕他們也擔心打草驚蛇,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有動作。” “你的意思,是讓朕不要浪費了這次極好的機會?” “臣只聽命于皇上,皇上的圣意便是臣的意思?!?/br> “你可拉倒吧,這些東西本該由刑部送來朕這兒,卻落到了你手里,怎么,那個白家姑娘就那么漂亮,連你都給迷住了?” 寧宴竟然直直地點了下頭,語氣坦率,“確實很漂亮。” 皇上:“……” 他忽然笑起來,“罷了,難得能見你對一個女子感興趣,這樣也好,英國公忠厚純良,朕也不忍心,這些就先做存疑來辦?!?/br> 第159章 枷鎖 寧宴面色如常地退出去,順著雕欄畫棟的廊下平靜地往前走,只每走幾步,光潔如玉的地面上便落下一滴紅色。 世人都說伴君如伴虎,寧宴從來不覺得,他無所謂生死,于是便是在面對天子的時候都是從容的,可方才,從皇上口中提到了白卿卿,那一瞬間寧宴有種從未有過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