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那一刻他才清晰地認(rèn)識到,面前的人可以輕易決定人的生死,他不在乎,可是白卿卿不行。 寧宴站在高高的階梯前,仰頭瞇著眼睛看著碧藍(lán)的晴空,總覺得心里多了些什么,像是枷鎖一樣,令人心驚…… …… 白家經(jīng)此一事后,尚未緩過神來便又起風(fēng)波。 白景懷滿臉肅穆,“錦衣衛(wèi)從黃勛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密信,皇上命我待在家里不必上朝,一應(yīng)差事也暫時擱置,可是巖兒的卻照舊……” 他有點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這是并不是真的懷疑白家,但也不好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意思?” 白巖和白銳亦覺得如此,白巖今日回府后心情頗為沉重,“此事皇上已讓刑部徹查,但言下之意有認(rèn)為白家是被冤枉的,刑部的秦大人特意來找我,說這事兒皇上特意囑咐了,讓我不必?fù)?dān)憂,只是我覺得,這恐怕只是個開始?!?/br> 如今白家只白景懷被停了差事,恐怕與寧宴大人有關(guān),若當(dāng)時不是寧宴出現(xiàn),白家必然不止如此,興許直接下獄也未可知。 可單憑黃勛身上的密信也不好給白景懷定罪,既然有人要陷害白家,后面定然還有準(zhǔn)備。 白銳一改從前的吊兒郎當(dāng),咬了咬牙齒,“爹,當(dāng)年西南叛亂到底涉及到哪些人?為何忽然要陷害咱們家?是不是因為其實主謀另有其人,且瞞不住了,所以才急著要把白家當(dāng)替死鬼?” 白景懷眸色黑沉,當(dāng)年……都是他同袍至交,他從沒懷疑過任何人,那對他來說就是一場徹徹底底的災(zāi)難。 他閉了閉眼,可他如今也有必須要保護(hù)的家人,“當(dāng)初涉及的人并不少,除卻如今在宣城的,西南那里也有一些……” …… 白家的事在宣城掀起軒然大波,哪怕不是定罪,也足夠令人膽顫心驚,覺得指不定哪日英國公府就要在宣城消失了。 從前時常有人登門的英國公府變得門可羅雀,外面提及白家,也都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什么。 平親王府里,符楊宏當(dāng)著兩個兒子的面唉聲嘆氣,“怎么會這樣!這太讓人不敢相信了?!?/br> 符逸知道他與白景懷多年的交情,前世白家被定罪下獄后,符楊宏都堅持一封封帖子上奏,直到皇上煩不勝煩,勒令他不準(zhǔn)再提,朝中多少人都勸他,符楊宏逢人就說他相信白景懷的為人,他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父親,此事……” “景懷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他哪怕與我商議商議也是好的,怎么能殺人滅口呢?太沖動了!” 符逸咽下了口中的話,心里緩緩生出疑惑,他這話的意思是,覺得這些事兒就是英國公做的? 第160章 不一樣了 換做從前的符逸,他對符楊宏始終是敬畏的,心中有疑慮的時候也會坦誠相問,可如今的符逸已經(jīng)不那么想了,尤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未必是真的之后。 于是他試探道:“英國公興許,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不過皇上并未因此給他定罪,想來也是顧念著他過往的功勞?!?/br> 符楊宏贊許地看了符逸一眼,“你想得不錯,皇上是天子,天子仁心,只不過玄朝律法也不好為了一人破例,皇上此舉,怕是會引來非議?!?/br> 符驍則微微皺了皺眉,“父親與英國公府素來交好,若您替他說情,皇上未必會重責(zé)?!?/br> 符逸立刻道,“交情是一回事,比起交情,玄朝的安危更甚,父親怎會因此而徇私?” 符逸的余光在觀察著符楊宏的表情,見他看自己的目光越發(fā)欣慰,心中的疑慮逐漸放大。 為什么跟上一世又不一樣了?那會兒白家已經(jīng)全無翻案的可能父親尚且能堅持不懈,如今只英國公撤了差事,白家其他人未曾波及,想要幫扶可謂輕而易舉,父親卻反而要皇上嚴(yán)懲? 符逸心里百轉(zhuǎn)千回,他覺得上輩子的自己一定還錯過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對了,還有一件事,是關(guān)于你母親的……” 符楊宏剛一開口,符驍便知趣地先退出了書房,等他離開后他才接著說,“你母親這陣子也消停了不少,娘家也送了書信過來,我想她也應(yīng)當(dāng)認(rèn)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只是家中總算太平了一段時日……” 符逸立刻會意,表情真誠道,“說起這些我也有一事相求父親,母親近年來身子每況愈下,動不動便頭疼腦熱,我想著許是府中瑣事雜亂,令她累著了,我瞧著周姨娘這段時日進(jìn)退得當(dāng),事情也處理得井井有條,不如繼續(xù)讓她替母親分擔(dān)一些?” 符楊宏久違地感受到了舒心,平親王府這段時間就跟走了霉運似的,事事讓他不順心,好在,眼看著總算就要過去了。 尤其是符逸,越來越合他心意,符楊宏眼角不由的愜意起來,“你果然是個孝順的,既然你這么說了,那就這么辦,也好讓你母親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子?!?/br> 他原先就是這么個打算,只是怕符逸不答應(yīng),畢竟王妃是他的生母,誰知符逸竟主動提出,這讓符楊宏很是寬心。 “你能這樣想很好,我這兒還有兩件事也一并交給你去做”,符楊宏難得慈祥地摸了摸符逸的肩膀,“你是我的嫡子,往后整個王府都要交到你手里,我就等著享福呢?!?/br> 符逸垂眸不言,內(nèi)斂又穩(wěn)重。 …… 平親王妃終于可以從院子里出來,她幾乎要憋瘋了,符逸之后當(dāng)真就再沒來過,任憑常嬤嬤再怎么去圍堵他都不肯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