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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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椅上,宋謹言有些無神地看向高處的橫梁,喃喃道:或許,當初朕不該做這個皇帝的。 其實有時宋謹言也在想,大概是因為他的貪心,才落得如此境地。 如若他不是皇帝,秦不聞也不會被眾人唾罵,直至萬箭穿心。 哪怕是后來死而復生,沒了權勢地位,也要為了他步步謀求,給自己做一個死局。 如果皇帝是旁人的話,秦不聞應當會過得輕松許多。 宴唐垂眸,依舊不語。 宋謹言似乎也沒指望宴唐回他,只是話到最后,輕笑一聲:你其實,一直很恨朕吧。 這句話,是對宴唐說的。 終于有了些反應,宴唐眼皮抬了抬,一雙淺色的眸無波無瀾:是。 他答,沒有任何隱瞞。 他嘴角掛著淺淡的笑意,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向旁人時,總帶著溫潤清貴之氣。 初來京城,微臣揭下皇榜,被帶到皇宮的時候,其實是想殺了陛下的。 他毫不隱瞞自己的目的,坦然又冷靜。 宋謹言神情不變,只是仍盯著高處,勾唇輕笑。 為什么我的殿下,要為了一個毫無親緣關系之人,葬送性命呢? 為什么我的殿下想要自由自在,可到最后,卻死在那潯陽城,尸首都不得見。 為什么殿下要扶持一個這般軟弱膽怯,猶豫不決的皇帝登基呢? 宴唐一字一頓,在這寂靜的夜里,在這御書房中,顯得格外冷寥。 陛下,宴唐頓了頓,眉宇清雋貴氣,微臣當時覺得,您應該下去陪她的。 與季君皎不同,宴唐從不覺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 只是他病弱,殿下便會對他照顧有加,他性子軟一些,殿下便會多關注他一些。 但實際上,宴唐并不是什么病弱的文人君子。 當時殿下中箭跌下城墻,宴唐的想法便是,都該陪葬的。 他也好,李云沐也好,甚至那個身處明堂之上的宋謹言也好,都該給他的殿下陪葬的。 他去了京城,進了皇宮,見到了那位皇帝陛下。 其實宴唐一直不懂,為什么殿下會這般偏袒宋謹言呢? 做錯了事,她來承擔后果;法度革新,她來做那個執(zhí)刀人;但那些稱贊與美譽,統(tǒng)統(tǒng)給了宋謹言,與她無關。 她為何這般偏袒他呢? 偏袒到,令他嫉妒。 那一日,他拿了揭下來的皇榜,與宋謹言獨處御書房。 他袖間藏了短劍,即便沒了這雙腿,他也能割開他的喉。 可到最后,他沒有這么做。 具體原因是什么,他忘記了。 他只記得,那一日他見宋謹言抬眸看她,眼圈泛紅,臉色蒼白,神情憔悴。 聽旁人說,他一連幾日只是進食了些粥水,將自己獨自關在御書房中,整日不出門。 那雙眼睛在看向宴唐時,眼中的冷涼與決絕,竟與他的殿下,有三分相像。 也僅僅是因為這三分相像,宴唐垂頭,跪在了他面前。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殿下曾對他的囑托。 宴唐,倘使有一日我不在了,請代我照顧好宋謹言。 其實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 只是因為她的一句話,只是因為他三分相似的眉眼,宴唐收了匕首,喊了一聲見過陛下。 他一直恨宋謹言嗎? 是的。 恨得徹骨。 即便后來殿下死而復生,他對宋謹言的恨意,也沒有消弭。 他的殿下,目光似乎永遠都在宋謹言身上。 她為了他,步步謀劃,算無遺策。 宴唐不喜歡。 但宴唐裝的太好了,以至于秦不聞都未發(fā)現(xiàn)他的戾氣。 眼前的宋謹言吐出一口濁氣,自嘲地笑笑:有時候朕也覺得,實在不值。 為了他一個不成器的東宮太子,做到這等地步,并不值得。 宴唐稍稍垂眸,將手上的奏折合攏。 值不值得,從來都不是陛下說了算的,宴唐聲音清雅,只要殿下覺得值得,微臣便可赴湯蹈火。 他忽而想起很久之前,殿下曾問他,等事情結束,他想要去做什么。 他能去做什么呢? 他這條卑賤的性命,連同情感與榮辱,都是殿下的東西。 他可做殿下扶搖直上的人梯,可做殿下殺人放火的利刃,亦可做為她粉飾太平的史官文臣。 他是殿下的東西。 也只是殿下的。 宋謹言換了個姿勢。 他歪著頭,一手撐著腦袋,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宴唐,你愛她? 好似聽到了什么從未言明的論調(diào),宴唐稍稍抬眸,淺色的瞳中閃過什么情緒。 也只是一瞬。 他忽而垂頭輕笑,又定定地對上宋謹言的眸:不。 信徒不敢愛上他的神佛。 這是玷污,也是僭越。 第373章 季君皎,你是小狗嗎? 他說的,是不敢。 宋謹言悶沉地笑笑:怎么都愛自欺欺人。 宴唐沒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