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約翰

    約翰聽到他的外祖母說出“繼續(xù)吧”，是那種不會聽錯的、下令處死其他人時的語調(diào)。

    他和初階裁決者穿過了彼處的空間，前來尋找下一群探尋者。他們遇見了守望者和瑪吉，看到他們圍住了幾十個紋絲不動的身影——這是約翰目前見到的最大的一群探尋者——守望者們紛紛拔出了刀，向前撲去。

    “瑪吉！”約翰叫道，“外祖母，是我，約翰。我回來了。”

    “等一等。”他的外祖母命令道。

    男孩們很不情愿地停了下來，四處張望著是什么令瑪吉改變了主意。每一個守望者的斗篷上都沾滿了斑斑血跡，迫切想要殺人的不耐煩像熱量一樣從男孩們身上散發(fā)出來。守望者懷疑地盯著約翰和初階裁決者，他們兩個則從黑暗之中現(xiàn)身。

    瑪吉看著自己的外孫靠近。她在微笑，微笑的意思卻是，現(xiàn)在我要給你一個教訓。

    “外祖母，您這么做，真的不打算帶上我嗎？”約翰一邊走近一邊說道。他可以聞到男孩周圍死亡的臭味?！拔乙詾槲覀兪且黄饛统鸬?。”他在說那些唯一能夠令她停下的話，“我已經(jīng)等了一輩子了?！?/br>
    他注意到瑪吉的頭發(fā)十分凌亂，她的衣服也皺巴巴的，這不符合她的性格。今天她一直忙著屠殺探尋者。看上去她的身體疲憊不堪，然而，勝利的快感在支撐著她。

    她責罵他道：“你拒絕了我，約翰。你將我推開了?！?/br>
    “我不該那么做的，現(xiàn)在我來了?！?/br>
    瑪吉臉上的愉悅給了約翰希望。他離她只有幾碼遠。如果他能夠制住她……他望向初階裁決者，沉默地向她表達他的意向。

    瑪吉的表情突然變了。在一瞬間，她明白了約翰并不是真誠的。在約翰能夠碰到她之前，她呼喚了守望者們?！爸苯觿邮帧，F(xiàn)在就動手！”她催促道，同時對約翰喊道，“我不會讓你作出錯誤的選擇?！?/br>
    一個男孩立即向離他最近的探尋者舉起了軟劍。初階裁決者的刀子幾乎沒有任何移動的跡象，便插入了男孩的喉嚨，男孩往地上倒去，他的軟劍還沒來得及染血。另一個守望者襲向一名探尋者，同樣的事情再次發(fā)生，在他能夠捅到探尋者之前，莫德的刀子埋入了他的喉嚨。

    約翰正往外祖母那邊走去，但是現(xiàn)在抓住她沒有什么好處。男孩們接到了命令，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夠阻止他們動手殺人了——除了約翰和莫德。

    他從“旅行者號”上帶來一支手槍，他改變方向，手槍瞄準了距離受害者最近的守望者。他開了槍，一顆子彈瞄準了目標，不過槍聲在這里減弱了，仿佛他是在一大堆被單下面開的槍一樣。他再一次開槍，子彈從槍膛中落到了地上。重復扣動扳機沒有任何作用。槍沒有用了。

    約翰將槍扔到了一邊，展開軟劍，片刻之間他、莫德和七名守望者近距離交手了。在單打獨斗中，他們都不是他倆的對手，而現(xiàn)在他們一起進攻，約翰懷疑瑪吉警告過他們，在他們殺死其他守望者的時候，不可以對她的外孫造成嚴重傷害。然而，當所有的守望者一起進攻時，他們是強大的敵人，不過初階裁決者將自身動作的速度調(diào)整得非?？?，她的四肢看上去模糊一片。

    “他們在襲擊我們背后?！蹦禄剡^頭說道，她的話說得很快，幾乎讓人無法理解。

    約翰往后掃了一眼，看到一部分男孩從戰(zhàn)斗中脫身而出，正要殺害那些僵立著、無人保護的探尋者。約翰感到初階裁決者將他的儀式劍和閃電權(quán)杖從他腰間抽了出來，然后以閃電般的速度從纏斗中抽身而出，前去追趕其他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