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忍

    兩個守望者把忍拖到了人群最后。他變成了一個破布娃娃，守望者在殺害探尋者的時候，從他的身上踩過去，倒在他的身上，完全無視了他。這種無助的感覺幾乎令忍無法忍受，然而當(dāng)鮮血和死亡的味道席卷了整個地方的時候，情況變得更糟了。他希望自己失去知覺。但是他仍舊醒著，現(xiàn)在是一攤毫無用處的爛泥，被兩個拉著他軟趴趴的胳膊的粗心大意的男孩一路拖著。

    他的腦袋痛苦地甩來甩去，最終以一種向后的姿勢停住了。從這個姿勢，他可以看到前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瑪吉重重地倚靠在兩個男孩身上來幫助自己走路，她領(lǐng)著一對守望者穿過隱藏的維度狹長的部分，直到他們又找到了另一群靜止不動的探尋者。拖著忍的男孩們突然扔下了他。

    從他躺著的位置，忍只能夠看到守望者的腿，但是他可以聽到他們所做的一切。他們將這些剛找到的探尋者也屠殺殆盡了。等忍聞到了血液銅一樣的氣味時，意識集中器將它扭曲成了某種甜蜜的味道，試圖讓他相信死亡是很好的事情，然而他并沒有被愚弄。

    這場噩夢無窮無盡。他們遇到的下一群探尋者屬于牡鹿家族，忍對此非常感激。忍聽著瑪吉檢查他們的手腕，聽著她命令守望者不要動這些人。

    與此同時，她在大聲質(zhì)問，到底是何種殘酷命運讓這個家族受到如此傷害，牡鹿家族一直以來都是狐貍家族的盟友。牡鹿和狐貍——這是她所在乎的兩種探尋者。

    忍又被人拖了很遠(yuǎn)的距離。最終，他的四肢恢復(fù)了直覺。等到他們再一次停下的時候，忍已經(jīng)可以抽動他的手腳了。當(dāng)男孩們放下他時，他設(shè)法滾成了側(cè)躺的姿勢，從這個角度，他可以更好地看到情況。這一次，他們找到了一大群的探尋者，也許有幾十個人，分散地站在一大塊區(qū)域之間。

    守望者們在探尋者之間移動，檢查著他們的手腕。

    “一只鳥！”其中給一個男孩喊道。

    一只雄鷹，忍想道，他們找到的是我的家族。

    忍是雄鷹家族和蒼龍家族結(jié)合的產(chǎn)物，瑪吉僅僅是因為他的祖先和她的祖先通婚過就放過了他。他們的血液在忍的血管之中流動，這讓瑪吉可以暫時饒他不死。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她會對所有雄鷹家族和蒼龍家族的成員仁慈。沒有理由假設(shè)其他任何人能夠安然無恙。

    另一個守望者打了一下第一個男孩的腦袋：“是一只鷹，白癡！你難道不認(rèn)識鷹嗎？”

    第一個男孩朝第二個揮了一拳。

    “夠了！”瑪吉說道，她的聲音里開始有了一絲焦慮。在她讓

    男孩們殺人的時候，他們?nèi)紵崆械馗S著她，但是瑪吉一定知道，沒有了忍作為她的執(zhí)法者，如果他們對她變得不滿，她將迅速地失去對守望者的控制。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走了很長時間，這些男孩準(zhǔn)備繼續(xù)殺戮，不然就回家。

    瑪吉在靜止不動的探尋者之間移動，緩緩地走著，端詳他們的面孔。忍納悶兒瑪吉是在尋找朋友，還是享受敵人的慘狀。

    “這邊的身上有龍，”一個守望者從遠(yuǎn)處叫道，“或者也可能是蜥蜴。”

    從更遠(yuǎn)處傳來了另一個聲音：“這邊是長著長牙的老虎。”

    “是猞猁。”忍聽到瑪吉說。

    三個家族——其中兩個是我的家族。

    “就這些了，”另一個男孩叫道，“三種動物?！?/br>
    “在他們周圍分散開，”瑪吉指示道，“我們想要阻止的是猞猁家族。其他的……如果可以的話，別碰他們?！?/br>
    如果可以的話，別碰他們？忍想道。那就是瑪吉對忍的祖先抱有好意的程度。

    瑪吉又檢查了更多幾個人影。忍很確定，她正在決定他們當(dāng)中是否有人有資格活下去。她將身體的中心變換了幾次，筋疲力盡，若有所思。

    “繼續(xù)吧。”她對男孩們說道。

    守望者們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