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奪高冷仙君后他成魔了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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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里,你總是這樣冷冰冰的,不愛搭理我?!?/br> 她蜷縮了下身子,汲取著他掌中的溫暖。 “這房間終日不見陽光,只一張?zhí)鹤?,連桌椅都沒有,太冷了,以至于我每次在夢里與你相會,不是疾風暴雪,就是陰雨連綿?!?/br> “阿玨,你聽好了,這些話我只說給夢里的你聽。” “我喜歡你?!?/br> “你肯定不信,因為,我自己也不信呀。聽到我自己再也回不去,我竟松了口氣,那時我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樣的心理。這些日子我努力的想啊想,終于給想明白了,我啊,真的喜歡上你了,我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留在這個世界了?!?/br> 鄭雪吟那些輕聲的呢喃,像是暗夜中纏綿的歌唱,春閨夢里的心事,都藏在這些不為人知的嘆息中。 “這些話為何不同夢外的我說?”賀蘭玨攥緊袖中的手,指甲用力掐著掌心的rou,方不至于失態(tài),讓她察覺出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哄好你?!编嵮┮鲾科鹧劢蕖?/br> “你恨透我了,現(xiàn)在說什么,都無法彌補你受到的傷害?!?/br> “那些苦衷根本不是苦衷,是出于私心,是我太想要一具新的身體了,說出來祈求你的原諒,反顯得我敢做不敢當,不如直接面對你的仇恨,助你早日勘破心魔,得道飛升?!?/br> 勘破心魔,得道飛升。 她可知,他心魔成疾,再與飛升無緣了。 賀蘭玨手撫過她眼前。 她混沌的眼,慢慢闔了起來。 * 隔日,鄭雪吟醒來,殿中不僅多了桌椅床榻等物件,還有珍珠流蘇、雀鳥玉雕、金絲屏風等裝飾品。 空曠死寂的大殿,仿佛變作了公主的寢居。 榻上鋪著柔軟的被褥,床單和被套都是真絲的面料,垂下的簾帳用上了一種自帶香氣的紗。 鄭雪吟做夢似的坐在榻上。 雖然四周還是被封閉起來,隔絕外來的天光,這樣豪華的布置,已超出囚牢的定義了。 弟子又搬進來一張桌子、數(shù)張椅子,桌上置經(jīng)書一沓,筆墨若干。 這是明心劍宗雷刑后的第二道處罰,抄寫經(jīng)書。 每卷經(jīng)書需抄寫上百遍,用以洗滌心境,重塑自我。 能不能重塑自我,鄭雪吟是不知道,手肯定會先斷掉。 想到其他人要蹲在冰獄里抄,而自己能在這間屋子里抄,已經(jīng)是沾了賀蘭玨的光,沒什么好抱怨的。 她對賀蘭玨是有些愧疚心理在,賀蘭玨對她的報復(fù),她都欣然承受。 不抱怨,不仇恨,不求饒?!安弧弊衷E,是她總結(jié)出來的應(yīng)對賀蘭玨報復(fù)的最佳決策。 鄭雪吟坐在桌前,拿起筆,開始抄寫經(jīng)書。 落筆第一個字時,她犯難了。 蒼天可鑒,她絕對不是文盲,她就是不會寫毛筆字。 手腕顫顫巍巍,好不容易將第一個字寫完,字跡卻歪歪斜斜,墨汁暈得到處都是,連袖口都沾上了。 鄭雪吟放下筆,拿帕子去擦墨汁,擦來擦去,墨汁倒是淡了,兩只手又不干凈了。 她嘆口氣,想到自己小學(xué)也練過毛筆字,實在沒什么天分就放棄了,那時候哪一次不是弄得兩只袖子都是墨汁。 要不,還是承認自己是文盲好了。 鄭雪吟望著自己狗爬出來的字,選擇了擺爛,就著這奇丑無比又出奇大的字,蘸著墨汁,一個字一個字地抄起來。 毛筆難對付就算了,字還是繁體字,抄了幾頁紙,她揉揉發(fā)酸的手腕,決定暫時歇一下。 勞逸結(jié)合,才是正確的勞動方式。 這會兒是白天,日光透過天窗的縫隙,瀉下大片的金暈,依稀有風吹拂進來,含著淡淡的甜香。 是橘子花的香氣。 鄭雪吟住的小區(qū)旁邊就種著橘子樹,每年春天都會開花,濃郁的香氣常常勾得過路人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氣。 她對這種香氣再熟悉不過了。 付出自由的代價,填補賀蘭玨心中名為仇恨的溝壑,不代表自由對她來說是不重要的,恰恰相反,自由是她最為珍視的。 她呼吸著空氣里的花香,心中蠢蠢欲動。 就看一眼好了。 看一眼,又不是逃跑,不犯法吧? 她回頭看著今日新搬進來的椅子,有了個主意。 在鄭雪吟搬著那些椅子一張張疊上去的時候,負責監(jiān)視鄭雪吟的弟子慌了,忙去稟報給賀蘭玨:“代掌教,鄭雪吟那妖女意欲逃跑,弟子不敢私自做主,還請代掌教定奪。” 賀蘭玨彼時正在和謝九華商議對付南荒其余魔宗的事宜,聞言,霍然立身,皙白如玉的面孔籠上一層寒霜。 為了達到天窗的高度,鄭雪吟將椅子疊羅漢,統(tǒng)共疊了有七張,自覺差不多了,拍拍手,將裙擺塞進腰帶。 接下來,要做的是爬上這些椅子。 盡管靈力被賀蘭玨封了,這具身體好歹是修過仙的,對她來說,算不上什么高難度。 鄭雪吟恐高的癥狀在一次又一次的高空御劍中得以改善,現(xiàn)在完全不慌,爬到最后一張椅子,額角都是汗,鄭雪吟擦掉汗珠,站在搖搖晃晃的椅子上,將窗扇用力推了推,使縫隙更大些。 殿外果然已花木葳蕤,紅的白的黃的,大大小小的花團擠在一起,好不熱鬧。 除了橘子樹,還有石榴、薔薇、玫瑰,全都被人認真打理過了,可見此間主人是個惜花的。 鳥雀掠過湛藍天幕,消失在云海間。 鄭雪吟盡情地呼吸著空氣里屬于自由的味道,身后的殿門陡然被人推開,闖入一陣冷風,清脆的一聲“嘎吱”,驚得她魂都飛了。 椅子疊椅子,站在上面,本來就搖搖欲墜,這一驚,椅子再承受不住鄭雪吟的重量,從中間開始崩塌。 伴隨著噼里啪啦椅子倒地的聲音,鄭雪吟如一只被折斷翅膀的鳥兒,轟然墜落下來。 “啊。”她口中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賀蘭玨身形一晃,張開雙臂接住了她。 天旋地轉(zhuǎn)中,急速下降帶來的失重感驟然而止。 鄭雪吟心虛地對上賀蘭玨的眼。 賀蘭玨聽聞她想逃跑,是帶著盛怒來的。 然而這一抱,似有什么伴著鄭雪吟落了他滿懷,竟在那一瞬間,怒氣消弭,愛意瘋長。 這樣的荒唐不是第一回 。 自從賀蘭玨坦然面對自己放不下鄭雪吟這件事,愛意總是于某一刻突然瘋長。 第64章 太溫柔 “賀蘭玨?!编嵮┮魅f沒有想到會被賀蘭玨當場抓包,干巴巴地解釋著,“我抄經(jīng)累了,想放松一下,過度用眼,眺望遠方有助于緩解疲勞?!?/br> 不知賀蘭玨有沒有信她。他平靜地放下她,望著滿地凌亂的椅子。 鄭雪吟伸手將它們一一擺正。 賀蘭玨行至桌前,拿起她抄寫的那幾頁經(jīng)書。 那樣的字跡,實在難登大雅之堂,饒是鄭雪吟是個臉皮厚的,此刻也生出些許羞愧。 賀蘭玨想的卻不是鄭雪吟的字是怎樣的難看。 鄭雪吟出身孤貧,又跟著樓少微這般不靠譜的師父,沒認真習(xí)過字,沒什么好奇怪的。 他想的是昨日云俏與他說的奪舍一事。 這是極樂宗的秘事,沒有幾個人知道,縱使被降下三十六道雷刑,所有知情者出奇一致的對此守口如瓶。 這件事是被林墨白新抓來的一個爐鼎抖出來的。奪舍是重罪,是要被誅滅神魂的,云俏自知此事嚴重,連謝九華都沒有告知,只稟報了賀蘭玨。 自此,賀蘭玨終于明白鄭雪吟夢囈里的那句“太想要一具新的身體”是怎么回事了。 關(guān)于如何處置鄭雪吟,兩人都沉默了。 云俏因沈縈風之死備受打擊,對沾了極樂宗三個字的都恨之入骨,將極樂宗余孽收押后,能秉承公道,未施以私刑,皆賴以這許多年來沈縈風對她的諄諄教導(dǎo)。 鄭雪吟的奪舍之罪,其他人的包庇之罪,真要追究起來,不是三十六道雷刑可以抵消的。 那一瞬,賀蘭玨的眼神冷得可怕,云俏幾乎以為他要殺自己滅口了。 賀蘭玨的確動手了。 他打暈了云俏,神識進入云俏的識海,強行抹掉了云俏的這段記憶,并連夜去了冰獄,審訊那透露此事的女子。 少女名叫婉兒,與鄭雪吟眉眼有幾分相似,最初是被林墨白強擄回去的。林墨白強擄她回去,名為爐鼎,卻終日沉默以對,未做出格的舉動,這樣高高供起的態(tài)度,引起婉兒的注意。 婉兒探尋著林墨白的一切秘密,這個秘密包括了鄭雪吟。偶爾得知鄭雪吟乃奪舍,極樂宗上下知此事的皆是維護的態(tài)度,自是驚奇不已。 聽完婉兒的訴說,賀蘭玨故技重施,抹掉了婉兒的這段記憶 此舉無疑是徇私枉法。 這樣的徇私枉法不是第一回,也不會是最后一回。 道心已成魔,還講什么大公無私,區(qū)別在于一步錯,還是步步錯了。 又思及鄭雪吟奪舍一說,不免想到有那么段時間,鄭雪吟是有些變化的,界限不是那么分明,可能剛開始她尚在努力扮演原身。 那么,她口中說的“回家”,指的不是回到極樂宗,而是她的來處。 她的來處,又是何處? 鄭雪吟不清楚賀蘭玨在想什么,賀蘭玨的反應(yīng)落在鄭雪吟的眼中,是賀蘭玨盯著她的那些字,眉頭皺了又皺。 鄭雪吟將那幾張紙搶過來:“覺得辣眼睛就別看了?!?/br> “伸手?!辟R蘭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