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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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摸不清的全部拎出來,挨個調(diào)查?!辈芩琳]說,“笨辦法也總歸是個辦法。”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毖x上了點年紀,為了登記名冊熬了三天,強忍疲憊說,“我來給少主幫忙吧,這一個個比對起來,實在是很費神的?!?/br> 此時江故踱步過來,揮袖排開他倆,坐到了案前:“行了,我來吧,你們太慢了。” 曹肆誡望向他:“你來做比對?你比我們更不了解這些傭工吧,這么多人,要排查出有問題的,你看得過來嗎?” 江故懶得反駁,抬手去解自己的蒙眼布。 此時除了曹肆誡薛儀外,還有兩名掌燈的仆役在房內(nèi),曹肆誡一看他動作,當即按住他的手,隨后起身吩咐仆役:“你們出去吧。”又對薛儀道,“薛先生,不是我要防著你,江故的眼睛實在不宜……” 薛儀心中好奇,但這畢竟是江故私隱,心領(lǐng)神會道:“不好教少主為難,我這就回避?!?/br> 等旁人離去,曹肆誡才放了心。 江故解開蒙眼布,現(xiàn)出六顆奇異瞳孔:“其實我無所謂,蒙眼只是怕麻煩,倘若是你信任的人,不用刻意避著。” 曹肆誡忍不住去看他流轉(zhuǎn)的眼眸,悻悻道:“還是避著吧,你這眼太不尋常了,稍不留神,當心被人當做妖怪燒死?!?/br> 江故先拿起左邊的名冊,開始翻看。 刷啦啦,一本。 刷啦啦,兩本。 刷啦啦,三本。 曹肆誡:“……” 這翻得也太快了!這不是一目十行,這是一目十頁吧! 他忍不住道:“你在玩鬧嗎?你真的看進去了?” 江故手上不停,依舊用拇指捻過名冊邊緣,快速閱覽:“錄入和檢索罷了,我過目不忘。” 曹肆誡崩潰:“我也過目不忘,但我也是要‘過目’的!我需要在看的時候花時間記??!你這是什么逆天的眼神和記憶力!” “不信?”江故丟給他一本名冊,“你隨便choucha就是?!?/br> “我……行,讓我考考你。”曹肆誡翻開一頁,“趙廣茂,年三十一……” “趙廣茂,年三十一,容州牛頭縣人,左腿微跛,于冶煉窯燒鍋爐,月薪九十錢?!?/br> 曹肆誡又隨手翻開一頁:“劉小六,年十七……” 江故半點不打磕絆:“劉小六,年十七,封寒長嶺鎮(zhèn)人,現(xiàn)居礦山村,搬運礦石,以量計薪,一石兩錢?!?/br> “崔榮花……” “崔榮花,礦山村軍戶,冶煉窯廚娘,其夫家世代開礦為生?!?/br> “行了,我信你了?!辈芩琳]服了。 江故便繼續(xù)刷啦啦地翻看。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所有名冊全部看完,江故說:“比對完了?!?/br> 曹肆誡讓他戴好蒙眼布,并喚了薛儀進來。 薛儀以為他們對名冊有什么疑慮,忙道:“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曹肆誡說:“他看完了,要告訴我們結(jié)果?!?/br> “看完了?”薛儀震驚,“兩沓全看完了?這才過了多久!” “總之,聽他說吧?!辈芩琳]也無力解釋。 江故道:“有三人比較可疑。其一,有個叫趙大虎的容州人,在去年的名冊上登記了兩次;其二,有個叫崔阿貴的礦山村人,去年和今年的名冊上都登記過,但去年有三個月都沒給他發(fā)過酬勞?!?/br> 曹肆誡問:“沒發(fā)酬勞,這你如何知曉?” 江故:“你忘了?我搶過盧家的賬簿,在里面看到過?!?/br> 薛儀回想了下:“似乎確有此事,待查?!?/br> 曹肆誡:“那第三個人呢?” 江故繼續(xù)說:“其三,有個叫袁存的人,家住封寒城蒼兒鎮(zhèn),在鑄造坊淬鐵,熟練工,月薪一百二十錢?!?/br> 曹肆誡道:“聽著沒問題啊,此人怎么了?” 江故:“他死了,但他還在做活?!?/br> 第28章 排查 他們挨個去調(diào)查了這三個可疑的傭工。 趙大虎是從容州來的,但并不是盧家的親信,據(jù)說是在老家惹了點小麻煩,于是拐了好幾個彎才托關(guān)系找到這么一份工,算是背井離鄉(xiāng)重新開始。此人在冶煉窯做事還算盡心,沒出過什么岔子,故而這次登記之后,是打算給他安排試用期,以觀后效的。 聽說有人找自己,趙大虎本沒有放在心上,只當是其他鍋爐有什么活計交接,誰知出來就看見當家主子帶著首席賬房先生,還有傳聞中的江督造使在等著自己,當即驚得手足無措,腦袋上汗如雨下。 他磕磕絆絆地問:“東家找、找我有……什么事嗎?” 薛儀經(jīng)驗豐富,沒有給他過多的反應時間,上來就道:“趙大虎,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凜塵堡?” 趙大虎一怔,急得臉都紅了:“沒、沒有??!我哪有這個膽子?” 薛儀捋捋八字胡,冷聲道:“我們翻查了去年的名冊,你一個人登記了兩次,酬勞也是領(lǐng)的雙份,敢在我們眼皮底下做這等偷jian耍滑之事,我看你膽子還是挺大的?!?/br> 曹肆誡適時唱了唱白臉:“趙大虎,你把我們凜塵堡當冤大頭,我可以不計較,人總有做錯事的時候,也可以給你機會改過。我就想問問你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者什么內(nèi)情,說來聽聽,或許我可以幫上你?” 江故:“……”慶幸薛儀歸來,自己不用再配合曹肆誡演戲了。